第一卷 第十章

本團長?這個小連長還真是官癮不小,可惜三十多歲還是個小連長,要不是這場喪屍災難,他到死也不會是團長。李純原坐在駕駛室一旁,冷眼看著這個「團長」的精彩表演。

「徐團長,您想要怎麼辦呢?」一個老人帶著一幫子男男女女越眾而出,眼睛裡充滿了一種優越蔑視之感,口裡客氣非常,卻帶著嘲弄的意味。

那南方口音的徐團長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不陰不陽道:「我說是哪個龜兒子叫我,沒想到原來是張老,真是失敬了。」矛盾很尖銳,形勢有些複雜,李純原瞬間對這個聚集區的形勢做出了判斷。

張老的臉也黑了下來,冷哼一聲:「徐團長,我再問你呢,這車糧食該怎麼分?」

徐團長大聲對下面的人喊道:「當然是平均分給大家,大家說是不是?」那些群眾立刻激動萬分:「是啊!」「徐團長說的對!」「大家分!」

張老臉色更加陰沉:「徐團長此話當真?」

徐團長笑呵呵地點頭:「自然是真的!」

張老看了看擋在卡車前的人群,卻也不敢說什麼「不分」的蠢話,冷哼一聲,帶著身後一群人拂袖而去。徐團長更加高興,叫道:「拿稱來這裡是四千斤糧食,聚集區不到五千人,按五千人算,每個人八兩,誰也不能少!」

每個人八兩糧食,再煮點湯,真是難得的一頓踏實的飽飯!人群喧鬧了起來,但是也有人皺眉了,吃完了這頓,下頓飯怎麼辦?士兵武警一起出來維持秩序,統計人數,臨時分糧,整件事情才漸漸平息下來。

李純原坐在駕駛室內看著外面的人群,一個個神情狼狽,有穿著睡衣的,有拖著拖鞋的,很少有人衣服整潔,完全是一堆難民模樣。「政委,這群人,活下去很難。」

鄭麗點頭,最初見面時那股子官老爺的威風隨著兩人的熟悉而消失,也不再顯得那麼讓人排斥了。「幾千人,一天就是幾噸食物,在這個時候,實在太困難了,現在可是冬天。」

李純原也想了起來,這群人只怕還有過冬的問題,現在冬天才剛剛開始,北方的冬天又是那麼嚴寒。整個聚集區這一番折騰下來,只怕不凍死不餓死的也就是少數壯年勞動力了。

默然無語,李純原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一個槍杆子從背後猛然戳了過來,硬生生敲在他背上把他打了個趄趔。李純原右手忍不住一握,捏住那幾乎狂涌而出的清涼感覺,回頭看向襲擊自己的人。

一個士兵撇著嘴把槍口對著他,槍口的刺刀寒光閃閃:「誰讓你進駕駛室的?!」李純原眯起了眼睛:「誰讓你襲擊我的?」

「吆喝!膽子不小!信不信我假裝走火把你斃了?」那士兵猖狂地叫道。李純原眉毛微微豎了起來:想殺我?

「你幹什麼!」鄭麗板著臉探出了頭來。「這是黃廠長,給你們送糧食的,你要斃了人家?!」那士兵皮笑肉不笑地收起槍來,也不敬禮轉身就走:「那還真是抱歉。」

鄭麗無奈地對李純原說道:「你也看到了,這群傢伙越來越過分,現在軍紀渙散,只是勉強還聽徐團長的命令而已,只怕隨時都可能兵變。」

李純原有些後悔了:他雖然估計這裡形勢很差,但還是沒有估計到會差到這種地步,早知道寧可暴露自己是超能力者,也該把自己的寒冰長槍帶來,現在居然成了一種危機四起,任人魚肉的形勢。

又想到軍紀渙散,李純原卻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原因:這種危難的時候,那個姓徐的狗屁連長不說和部下同甘共苦也就罷了,還挑戰以前的規矩,借著安定民心的名義自封為什麼狗屁團長,作威作福。他能破壞規矩,怎麼能夠指望下面的人還老老實實的?不能體恤下屬,光想著勾心鬥角,眼前來看,的確是英明非常,但是只要他一落下風,只怕下面的士兵首先殺的就是他!

人群在士兵的指揮下排起了隊伍在大門口直接領起了糧食。「噗通!」一個拿著小碗的老人倒了下來,士兵上前摸了摸,毫無感情地冷漠說道:「死了。」然後拖了出去。

就像是什麼傳染病一般,「噗通!」「噗通!」接連好幾聲,又是四五個老年體弱的人倒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餓的,還是因為這已經略微帶著寒意的冷風。

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最難以適應環境巨變的就是老人,最先死的也是老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就這樣殘酷地展現出來。

李純原也不理這些士兵和排隊的人群,大踏步向著河邊走去。「他是啥子人?」徐團長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青年帶著濃濃地西南口音向鄭麗問道。鄭麗道:「糧食加工廠的廠長,他把糧食給了我們,要求和我待遇一樣。」

徐團長吐了一口唾沫:「龜兒子,想的挺美!老子自己都吃不飽嘍!」鄭麗笑道:「給他口吃的又怎麼樣?徐團長不要在小事上斤斤計較。」

「啥子斤斤計較,咱們一個人口糧夠三個兵吃的,我可不想浪費!」徐團長悶悶不樂道。鄭麗笑道:「那把他算成我家屬總成了吧?你不想認賬,我可是親口許下的,不能翻臉。」

徐團長道:「算進你們武警裡面?」鄭麗無奈道:「算進我們武警總量裡面。」

徐團長喜笑開顏:「這就行嘍!政委你說話算數噻!」鄭麗無奈搖頭,心裡暗嘆:這人一毛不拔,鼠目寸光,又喜歡權力,還沒有什麼魄力,實在不是什麼好領導者,讓他控制聚集區簡直就是領著大家一起去死。

李純原到了河邊,水源果然還不錯,至少沒有什麼五顏六色的重金屬污染物。下了河堤,蹲在水邊把右手探了進去:現在拿個冰槍明顯不行,自己這個超能力者雖然沒什麼了不起但是在這種環境下,暴露於人前只怕以後連走都不可能,甚至被人監視,失去自由。看來暫時只能做個小型的兵器用來自保了。

心念一動,清涼的感覺在右手中涌動,手掌輕輕握了幾下,一把寒冰所做的晶瑩匕首就這樣造了出來。這還不夠,李純原想起了那個威脅斃了自己士兵,那寒光閃閃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槍口。這還不夠,這絕對不夠,僅僅一個普通士兵就讓自己無從下手了,自己還說什麼要安全?

李純原想了想,把手掌裡面清涼的氣息注入匕首裡面,整個匕首頓時變成了淡青色。手掌一動,又按在了匕首上面,心裡向著把那清涼感覺給抓回來。那匕首無動於衷。

抓回來,抓回來,終於,一股寒氣順著右手又流了回來,然後慢慢變成了清涼的感覺。仔細感覺一下,收回來的不過有付出去的一半左右,實在是有點不值。

但是,這卻是一條路。李純原還清晰地記得,自己的清涼感覺完全恢複的時候,自己的寒冰長槍裡面的自己注入的東西可是沒有消失!或許,這將是自己強大的方法!或許自己右手的能力可以變得越來越強!將來,以後,可以不用這麼必須尋找水源才能有點能力。

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李純原也不由有些興奮,一瞬間腦子裡有了幾個靈感。隨手扔掉那匕首,用河水做了兩個長槍的槍頭,又做了六段十厘米左右的堅硬冰棍,全部注入那神秘的清涼感覺,都變成淡青色,這才勉強放進衣服裡面收起來,向著聚集區的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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