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降臨 第11章 融合

正如巴蒂所言,筆記里記錄著一位傭兵一生大大小小上千次戰鬥。文字沒有特別的修飾,但是簡潔有力,恰到好處地傳達了要表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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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四日雨。

今天我進入桑坦德學院戰士系的第三個月,在老師威爾遜的幫助下,我第一次感到了鬥氣在我的身體里遊走。我的力量還很微弱,但是它們實實在在地存在,並預示著打敗康納爾人的希望……

第二頁。

……

五月一日晴。

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已經配戴上象徵榮譽的千葉草勳章,那意味著我將作為一個桑坦德學院的畢業生正是到世界各地去冒險了。

我決定把仇恨壓在心中,去看看故國那些子民。明天,我就要踏上回家的路……

第十三頁。

……

九月一日陰。

這是我踏上血色荒原的第三個日子,我的同伴在戰鬥中和我失散了,但是我們的僱主安然無事,這讓我感到驕傲。在歷練中不斷磨礪自己的身體和意志,以便為打敗康納爾人打下堅實的基礎……我的鬥氣在戰鬥中突破了第七階,當時完全是意志驅使著我戰鬥,儘管那時我身心疲憊。我們以為自己了解別人,但是對自身的了解都還很貧乏!

雖然離我的目標尚遠,但是打敗康納爾人的希望更大了……

第二十四頁。

……

八月八日雷雨。

今天在酒館中遇到了一位年輕人,因一個誤會打了起來,開始我憑藉經驗隱隱佔據了上風,正當我以為自己穩操勝券的時候,發現他居然脫去了鎧甲,他的速度立即快了不止一倍……

我敗了!先前只是因為那件加入了永久性重力詛咒的鎧甲束縛了他的速度。

第二十七頁。

……

七月六日雪。

今天我在滄月高地遇到了一位年輕的冒險者,我以為他的鬥氣只達到了六級,但是在戰鬥中,他表現出了遠比八級戰士更為卓越的技能。但是這種技巧是以燃燒血液為代價的,他終於因為失血過多而倒下了。

這讓我想起了那些術士,他們獲得力量往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第三十五頁。

……

二月五日晴轉陰。

我又碰到那位冒險者了,據說他已經結婚了,並有了一個健康的兒子,但我看他過得並不愜意。他說他有了一塊領地,但是很貧瘠。他的身體被酒精拖垮了,酒喝多了,他就胡言亂語,說什麼再也不讓他的兒子練習什麼祖傳的鬥氣了……

第七十頁。

※※※

丁克覺得筆記中提到的那個冒險者倒是特別像自己的父親,尤其是其間提到關於鬥氣的習練方法,和父親酒後不小心透露的血鬥氣倒有幾分相似。

但疑惑歸疑惑,丁克繼續讀下去。這倒不是他為了完成任務而完成任務,完全是因為筆者講述的是親身經歷,那些冒險故事對丁克這種年輕人來講本就別具吸引力,閱讀的進度就很快了。

筆記中處處體現一個戰鬥的核心思想:

在你死我活的拼殺中只講求如何以最小的代價克敵制勝,戰術毫無花哨,戰鬥技巧講求簡單適用。

而這正是巴蒂在教學中始終貫穿的,卻又是丁克這種缺乏實戰經驗的人往往忽略的。

※※※

三月四日晴。

十七年後的同一天,我又回到了母校,我的仇人已經被擊退了。打敗他們的不是我,而是那些心懷故國的平民,他們推舉了新的國王,他是我的戰友,比我更像君主。我選擇離開,只求將我畢生所學還給造就我的地方。

第一百二十九頁。

……

四月八日陰。

我已經沒有辦法再下床了,陽光沒有射進來,也沒有雨聲,我想是陰天。我猜對了,巴蒂證實了。我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兒子,他懷著和我曾經一樣的夢想——復國,還是那塊土地,還是那群臣民。

他終於還是放棄了。當他召集他父親的舊部吹響號角的時候,卻發現他的臣民遠比在他父親的統治下過得安逸,他不願破壞他們的生活,於是遣散了追隨者,選擇了這塊凈土作為最後的棲身之所。

他繼承了我的事業,成了戰士系的教習,他稱我為父親。我為他感到驕傲!

第二百零三頁。

※※※

已經到了最後一頁,後面沒有了。丁克感覺這本筆記比他想像的要重得多,手裡沉甸甸的,心裡也沉甸甸的。他彷彿跟隨筆者的腳步經歷了一次奇妙的旅行,身心都有些疲憊了。

巴蒂是王子,卻放棄了成為君主。他有這樣的經歷,難怪會有出不同於常人的表現。丁克確信他嚴肅而冷冰冰的樣子完全是裝出來的,其實他有一顆火熱的心。

他若有所悟,但是卻說不清究竟得到了什麼啟示。

牆上的魔法計時器顯示快要到中午休息的時間了。於是他鄭重地合上筆記,將他置於案頭,注視片刻,然後轉身離開。

丁克趕到格鬥教室的時候,巴蒂正在整隊準備下課。

看見丁克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的出現,大伙兒倒是有些驚訝,照他們想來,按照金屬狂人巴蒂老師的個性,這胖子應該大汗淋漓而歸才對。

巴蒂望了他一眼,丁克立即會意,點點頭,表示他已經看完了那本筆記。

巴蒂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他歸隊。

旁邊的學生們都不知道這兩位打什麼啞謎,就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墨菲特三人,料想他們必然知道其中的原委。

可看他們也是一臉茫然,只好將希望寄託於丁克這個當事人了。

在去食堂的路上,墨菲特終於沉不住氣,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丁克高深莫測的說道:「陪我們的校友走了一遭,了解了一位老師的故事。」然後就丟下面面相覷的三人,快步朝食堂走去。

「老大說話越來越高深莫測了。」大個子墨菲特望著丁克消失的方向說道。

「哎,一定是朱麗葉公主那一拳留下的後遺症!」薩隆同情地說道。

「可憐的老大……那他會不會半夜突然發神經,將我們暴打一頓?我們睡得那麼深沉,被他打死了就冤枉了。」墨菲特突然瞪大了眼睛,問他的兩位同伴。

「不排除這種可能。」奸商羅納多摸著下巴說道。

「那我要求換寢室。」墨菲特嚷嚷著。

「那他不用發神經也會將你暴打一頓!」薩隆冷冷地說了一句,「老大說過,他喜歡和我們在一起,一個都不能少。」

「那倒是……」墨菲特耷拉著腦袋,「唔,今兒個多要兩個菜,奸商,別拿什麼忘記帶錢想矇混過關。」他嘆了口氣,有咕噥道,「可憐的肥豬丁克,唔!要是他真是只肥豬就好了,我就把他關進豬圈。」

「就怕你的鐵柵欄困不住這隻野豬!」羅納多丟下一句,趕上了薩隆。

一頓午飯花掉了整整三個金幣,羅納多理所當然地付了帳。儘管墨菲特慷慨地從債務裡面扣除了,但商人的本性還是讓羅納多還是感到一陣心疼。

酒足飯飽的四個損友美滋滋地回到寢室,卻被告知立即進行大掃除。下午法師系的老師和學生要來參觀。

戰士系男生寢室的髒亂程度大家是心知肚明,尤其是畢業班,向來是老大難問題,一直沒有得到有效的解決。

儘管沒人願意自己就寢之地被人叫做豬窩,但是在懶惰的魔鬼慫恿下,被別人這樣評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裡面的異味兒,也沒吹噓為男人的味道了。

不過當聽到校方提出「不合格就捲鋪蓋走人」的最後通牒,那些接到通知的學生便趕緊行動起來,過道里擺滿了垃圾,和烏黑的泥水混雜在一起,發出難聞的味道。

丁克對此嗤之以鼻,重重地倒在了床上,鐵床照例發出一聲沉重的呻吟。

「薩隆!」大個子墨菲特湊到釀酒師的耳邊。

「啥事兒?」

「噓!」墨菲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拍著他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老大最近備戰畢業考核,連覺都顧不上睡,做兄弟的能分擔的就分擔一點。」

「對!」薩隆點點頭,深以為然。

「我和老大的那份活兒就拜託你了!嗯,奸商,」大個子轉過頭對正在端詳錢袋子的羅納多說道,「轉五個金幣給釀酒師,咱們兩清了!」說完,學著丁克的樣子,重重壓在了床上。

正當丁克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被搖醒了。

「啥事兒?」

「我在你儲物櫃里發現了塊石頭!」

「扔了就是!」丁克翻了個身,鐵床再次發出一聲呻吟。

「好的!」薩隆說完,就往外走。

儲藏櫃?石頭?!丁克猛地睜開眼,一下子坐起來:「等等,我的蛋!」

「老大說什麼?」墨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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