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武林大會 第一章 再次穿越

她醒來的時候,眼前的場景令她瞠目結舌。

死人,周圍都是死屍……不!確切地說是殘屍,幾乎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撲鼻而來的血腥氣令她急忙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卻仍然想吐,一人持刀正立在她前面,深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刀劍一滴滴落在泥土中,背影肅殺。

那人面前立著三人,一人蒼白面色,手使雙刀正兇狠又畏怯地看著他,另外二人,對比鮮明,一高、一矮,高的偏瘦,矮的又太胖,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只是此二人的那雙眼睛,圓鼓鼓地似要突出來一般,令人一見便覺不舒服,此刻亦面露畏懼之色。

三人身上多是血,分不清是他們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當下只互看一眼,就欲四下飛去,未料,她身前的男子比他們的動作還要快,只眨眼間,便見殘肢斷臂橫空四散。

見此情景,她驀地瞪大了眼睛,再次昏死過去。。

再醒來時,已恍如隔世。溫軟的絲被覆在身上,幽幽的淡香令人昏昏欲睡不想起身,粉色的帷帳透著黃色的燭光有種迷離的夢色。

她尚有些夢寐復閉上了微微睜開的眼睛隨後輕輕翻了個身,忽覺有些不對,掀開被子一看……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她解開胸口結扣往裡一望,呆了。

胸口的箭傷怎麼沒了?她驀地抬頭看了看粉色的紗帳,面色一變,翻身起來掀開帷幔就著燭光看清屋內擺設,穿上鞋子衝出房門,就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他。

房外,月光如水猶如珠玉般散落在他身上,他抱著一把刀,坐在二樓的扶手上,微微偏著頭看著她。他……他是誰?怎麼……怎麼那麼……像噩夢中的那個……那個殺人狂?!她嚇得牙齒打顫,驀地關緊了房門。

拍著自己胸口順了幾口氣,方才發覺不對,又看了看自己沒任何傷的胸口,暗道:難道自己在夢裡?不由得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啊!——」她低低叫了一聲,只輕輕地一聲,門驀地被他自外推開,門口的他目光警惕。

她驀地退後一步,想起夢中那一幕,鼻端似聞到了血腥味,咽了口口水小小聲道:「大俠,你要多少錢?我家人都會給……」這一句話說出口後不只讓男子微怔,她亦驚怔,這聲音……

她驀地衝到桌旁,抓起了桌上放著的一面小銅鏡,只見裡面之人……我的媽呀,這……這……這是誰?怎麼這麼美……還是人嗎?不會是妖精吧?她正帶著驚訝帶著喜悅亦帶著幾分驚恐左照右照,便照到了身後走過來男子的容貌,長發束冠,雙眸深邃漆黑如墨。她驀地轉身望去,嘴幾張幾合硬生生將那句:你的半禿瓢頭呢?咽進了肚子里。只顫顫巍巍地問道:「你是誰?我……又是誰?」

他微微蹙眉,看她像看一個白痴,這多少令她有些抑鬱難平,可一見他手中那把刀,立刻笑容諂媚。大俠二字尚未出口,便聽他道:「你好好休息。」言罷,便轉身離去。

她偷偷從門縫裡向外瞧,見他依舊坐在門口,望著夜空不知在想著什麼,側臉被月色掩映,朦朦朧朧中極為俊美,不禁心下惴惴,暗忖,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自己又穿了?

答案就是她又穿越了。

好吧,她不得不悲劇地承認,自己又穿越附體了。天哪!這究竟是倒霉還是幸運啊?清朝那邊還沒亂清楚,這又把她送哪去了啊?!

她坐在床上,一會兒望天,一會兒看地,想起阿瑪不由得暗自神傷了一會兒,而後突然想起一事,蹭地一下使力自床上跳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不,不是用力過猛,而是用力太猛太猛了,她竟然一口氣衝破了房頂,直直飛上了天去。

她哪裡想得到會發生這等靈異事件,而後只聽得一陣殺豬般地狂喊亂叫,她揮舞著四肢毫無形象可言地直直向地上墜去。當她安然無恙被他接住,毫髮無傷時,她面色慘白,一把抓住他袖子,驚喜交加地問道:「我死後升仙了?」

他蹙了蹙眉,將她放在地上,冷漠地道:「你不過是失了記憶,忘了自己的武功。」

她再問:「我是誰,你是誰?」

他答:「你是九幽教的左護法暗香依依,我是九幽教右護法湯斬。」

她茫然,道:「暗香依依,還有姓暗香的?」

他眉頭蹙得越發緊了,道:「暗香是江湖中人給你的綽號,你的名字叫依依,至於你姓什麼,不重要。」他拂去了她緊抓不放的手,看了看破了個大洞能看到月亮的屋頂,說:「我們離開。」轉身就走,見她仍傻獃獃立在原地,回頭道:「如果你想死,就留在這裡。」

她張大嘴,驚訝道:「為什麼我會死?」

湯斬冷聲說:「如今你失了記憶之事已傳遍武林,江湖中想殺你的人均聞風而至,現下方圓百里搜尋你的人不少於三十個,原本躲在無望閣至少能暫避一宿,但是你方才的大呼小叫,已經泄了你我行藏。」他一句話說完,已然大步而去。

睜開眼前還叫花舞,而今已叫依依的女子,猶豫了一下,亦隨後跟出屋去。剛出了門口,湯斬一伸手便不由分說將她夾在了腋下,腳步一點,如驚鴻般拂掠而去。

暗香依依雖然以極不雅的姿勢被人夾著,但此刻這並不是她關心的重點。

此刻,她頭朝下目瞪口呆地看著四周景物飛快的自眼前掠過,耳邊只聞風聲,心情再也無法平復。飛啊,飛啊!武俠小說中的輕功,原來真的有啊!她剛興奮到這,便覺湯斬停下了腳步,而他們此刻正站在一個樹榦上,她剛站穩,便覺他鬆開了扶住自己的手,不由得一慌,忙死死抱住身邊樹榦。他瞥了一眼,眉頭蹙得似山峰,而後向暗夜中毫無聲息的樹林道:「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他自後背緩緩抽出長刀,一瞬間,依依便聽到了林中似樹葉刷刷落下的刺耳聲響。

來者數人,以驚人的速度向他們飛掠而來,她只聽到他說「躲起來」,便不見了他的蹤影。

「躲起來?躲哪啊?」她抱著樹榦嚇得直哆嗦,喃喃自語。

當下審時度勢,覺得樹榦雖高,卻無甚遮蔽,如果誰這個時候飛過來砍她一刀,她連躲都躲不開,對她極不利,耳邊聽到四下里兵器相交的聲響,她一咬牙,開始爬樹。

她用極難看的姿勢費了一身力氣攀爬下了樹榦,其實她想跳的,只是真的不太敢。以她目測的距離,如果此番跳下去,死到死不了,只不過會摔斷胳膊腿什麼的,那怎麼行。

腳丫子剛著地,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尖細的嗤笑聲,回頭去看,驀地看見一支明晃晃的劍向她刺來,或許是這身體上本能的驅使,她下意識地一躲,堪堪避過了那隻劍,而後再聞劍聲,再也不管不顧,抱著腦袋慌不擇路撒丫子便開始狂跑,豈料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最後幾乎腳不沾地飛了起來。那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暢快。

一處小溪邊,前方已無路可走,她便停了腳步,跑了這麼久跑了這麼遠髮髻已亂可氣息竟絲毫不亂,這種感覺非常奇妙,令她怔忪,令她欣喜又令她有些說不出的茫然。

此刻,天邊露出一絲光亮,天快亮了。

她恍然佇立在溪水邊,透過天邊的一抹亮光,怔怔望著溪水中隱隱約約映出的那張臉,出了神。

天邊朝陽緩緩升起,調皮地將暖暖的橙紅色布滿天空,春天的氣息隨著晨風撲面而來,她驀地為之一振,仰頭深吸口氣,忽覺這一刻竟如此美好。

待天大亮,她才發現已尋不回來時路了,等了許久也不見湯斬尋來,忽然有了些懼意。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誰,只知道有很多人想要殺她,她甚至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殺她,現下武功時有時無,又長了一張禍水臉,還有她很餓了,一切都很不妙。

溪水清澈,她俯下身,掬了一捧水,喝了幾口,溪水清涼甘甜,令她再次微笑,不經意間又看見自己的臉,不禁再次呆了呆。她恍然想,這一生實在奇妙,好似前一刻還是那個養在深閨不知人世疾苦只知個情字再無其他煩惱的千金小姐,可轉眼間,卻成了身懷武功擁有傾城之貌卻隨時被人追殺的江湖中人,抬手摸了摸胸口,彷彿自己刺下的箭傷還在,不由得悵然一笑,嘆了聲,「萬事皆由命,半點不由人。」而今既然還活著,就好好的活著吧,這世間沒有什麼人什麼事是永恆的,最終徒然都是自己一人。

她伸出手,看著長了繭子的右手,便知這身體的主人也是個慣用兵器的,只不知她曾經用的是什麼兵器。

她站起身來,望向遠方,初升的朝陽映在臉上微暖,垂眸便見晨光蕩漾在水面上,彷彿被風吹拂的輕紗,柔軟嬌媚,收起悵然之色,她指著對面的群山,放聲道:「暗香依依,記住了!無論你身在何處,都要過得快樂!都要過得好!」風過,她的朗朗聲音傳得極遠,空明的群山彷彿為她見證,樹葉紛紛飄落,百鳥齊齊高飛。

當然,這根本不是什麼見證,而是一群會武功的人聞聲向她所在之地快速圍聚過來。

最先到的,是一個手拿摺扇的白衣公子,當他飛過溪水輕飄飄落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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