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事後,她也想與阿瑪解釋一下,可去找阿瑪時,阿瑪卻已出門去了,只得等他回來再做計量。

一整天她都因那句話而坐立不安。原本想著旬宇、付雅、惟禮是朋友,三人聽到那句話絕沒什麼問題,可她哪裡知道,好巧不巧所有人都聽到了,這下子付雅不來提親恐怕也不行了。

雖然他早就有計畫要來的,只是被她這麼當眾一吼,倒像是自己非嫁他不可了,靠,太便宜那小子了。左想右琢磨,花舞決定,趁早穿回去。

不知道付雅答應幫她的那件事還會不會幫了,當時因為發現被他騙了,又被他看穿偷聽的尷尬,一時氣憤不過才想著嚇嚇他,哪防當場那麼多人聽見,戲弄變成了作繭自縛。

不過事後靜下心來想想,其實付雅騙沒騙她都無所謂,反正她已決定要走了。

思忖了良久,決定去找付雅商量一下對策,反正他不想娶自己,自己也不想嫁也算一條船上的人,同時對付兩位阿瑪理所當然。

可怎麼才能找到他呢?這是個問題。

正在她一籌莫展時,次日傍晚,她阿瑪十分高興地將付雅的阿瑪納蘭大人請來府中做客,付雅也一同跟來了。

尚書大人將花舞叫到書房,納蘭大人捋著鬍鬚上下打量了一番花舞,眼裡眼外臉上臉下都寫著十二分的滿意。花舞間或偷偷瞄了眼對面坐著的付雅,恰見他正打量著自己,花舞一撇嘴,目光瞥向一邊,瞄來瞄去了好半天,實在無聊,又瞄向了付雅,發現他還在看自己,花舞有些不樂意了,突然瞪了他一眼,一抬下巴示意他看什麼看?付雅突然笑了。花舞嘴一撇,低低「哼」了一聲。

而後花舞和付雅被兩位大人請出了書房,兩位大人則關起門來不知道算計些什麼。

花舞和付雅一前一後出了書房,走出院子,花舞道:「跟我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付雅目光一亮,露出幾分輕佻神色,道:「在下十分榮幸,能與小姐花前月下。」

花舞一看便知他是故意的,有些哭笑不得,他的話,她再不會相信半句。

二人來到一處僻靜處,花舞大大方方直言道:「付雅,明人不做暗事,今天,現在!咱們就把話說清楚!」

付雅說:「小姐別急,慢慢說,付雅洗耳恭聽。」

花舞道:「說實話,你不樂意娶我,我也不樂意嫁你,你看不上我,我也沒看上你,所以這門親事他們說了不算,你放心,就算你被逼前來府上提親,我也照拒不誤,勢必兌現以前承諾給你的諾言,不過,你答應幫我的事也要辦到。」

付雅聞言幽幽看著她,不只在想著什麼,目光有些複雜,就在花舞迫不及待又問了他一次後,他忽然道:「你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昨天,你阿瑪和我阿瑪已經將我二人的親事定下了,今天兩家已經過定,三個月後,我將娶你過門!」

「什麼?!」花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驚跳了起來。

見花舞還不知情,付雅也不奇怪,只道:「他們兩個擺明了怕我們反悔,急急忙忙將所有能定的都定了下來,納采、問名、納吉兩天之內全部背著我們忙完了,一樣都不缺,如今連日子都看好了,也就是說,你現在已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納采那些都是什麼東西?花舞無心問那些,只驚道:「我怎麼不知道婚事已經定了?!」她猶自不敢相信阿瑪就這麼把她賣了。

「我阿瑪辦事效率一向快,自他知道你昨日那句『等著我提親』慷慨激昂的話後,便一刻不停風風火火地去找了尚書大人,尚書大人與他一拍即合,當即過了門定,只用了一個下午他二人就將親事定下了,今天先是聘禮、再是合了我倆的生辰八字、還有各種彩禮統統都已送到了府上,我知道的時候,已經遲了。」

花舞聽後表情有點獃滯,為自己昨日的莽撞之舉再次後悔不已,正急得心急火燎不只該如何是好,便聽付雅道:「湊合著過吧。」

花舞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會出自付雅之口。但見付雅面帶戲謔,忽然意識到他怎麼一點也不愁呢?怎麼愁的只有她一個呢?

她起了疑心,二話不說就要轉身回屋去問個清楚明白,便被付雅攔住。

付雅追問道:「你去哪?」

花舞憤憤道:「我去問阿瑪,他怎麼可以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我賣了!」

付雅拽住她,道:「別去。」

「為什麼不去?」

「我阿瑪還在裡面,你總得給他留點面子。等他走了你再問不遲。」

也對,花舞剛這麼想,便覺原本拉她袖子的手不知不覺竟向下移動了幾分摸到了她的手,牽住。

觸手的溫熱嚇了她一跳,她第一感覺便是馬上抽出來,卻反被他緊緊抓住,她見鬼似地看著他,雖未說話,但看著他的目光顯然他是不正常的,他低低咳了咳,道:「遲早要拉的,先拉拉看看。」

這是什麼鬼話!

花舞使勁掙扎,他終究不好意思拽得太緊便放了手。

明而亮的月光下,花舞看到他雖然笑著,但那目光明顯有古怪。

花舞走到他面前,近距離看他,他個頭偏高,花舞仰頭與他目光相對,花舞將眼睛瞪到極大,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終於將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而後花舞道:「我做一套動作,你猜猜是什麼意思。」

花舞先作了一個抓住馬鞍的動作,然後又作了一個上馬的動作,再然後又作了一個騎馬的動作,而後問他:「你說說,我剛才在幹嗎?」

付雅眨了眨眼,又尷尬地咳了咳,目視遠方,一本正經地說:「這種事,要我們成親之後才能做的。」

花舞終於知道,付雅是什麼人了。

她這次做得真的是騎馬的動作啊!……

花舞惆悵地掩面好似再也不願看到他,不由得大嘆:「我怎麼這麼慘啊……竟然要嫁給你!……」

付雅聞言不樂意了,道:「嫁給我哪有很慘啊……」

花舞道:「不是很慘啊……」付雅表情稍有緩和,便聽花舞帶著哭腔道,「是非常慘啊……」

付雅突然放聲大笑。

花舞始終斜睨著他。

付雅漸漸停止了笑聲,眼見花舞斜睨著自己,本欲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卻因想笑而面部抽搐到變了形,終於斷斷續續說道:「我原本想要拒絕這門婚事的,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娶你!」

嗯??……!!

付雅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令花舞有些犯蒙。他剛決定要娶她,那方才都是怎麼回事?她思前想後,突然恍然大悟!靠!他騙她,他又騙她!

或許是太生氣了,或許是氣蒙了,花舞瞪著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便聽付雅說:「你生氣的樣子真是美。」

花舞一拳揮出直擊他面門,厲聲道:「我打人的樣子更美!」

納蘭大人臨走前看到付雅的一隻眼睛青了,便問:「付雅,你眼睛怎麼了?」

付雅正要回答,卻被花舞搶了先:「他眼睛不小心撞到我拳頭上了。」

二位大人起先一怔,而後相視一笑,眼中交流著說不盡道不清你知我知大家都知盡在不言中的複雜信息。

花舞想哭卻哭不出來。

付雅一副都怪你但我原諒你十分深明大義的樣子看著她。

尚書府大門口,納蘭父子與尚書父女告辭。

付雅滿含深情地看著花舞,花舞滿懷敵意地瞪著付雅。

你幽幽地看著我,我狠狠地瞪著你。

二人用目光殺過來殺過去,其餘周遭一切都已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花舞狠狠瞪他,用目光警告付雅:不許再來!

付雅眼角微微一挑,好似回答:我偏要來!

花舞握緊拳頭,目光惡狠狠:打你啊!

付雅笑得眉眼彎彎,目光幽幽地看著花舞彷彿在說:還打啊?!你捨得嗎?

花舞氣得雙手發抖,雙眼抽搐。

付雅笑得更加無害,目光幽幽地望著她,滿含深情……

好半天,正在與納蘭大人說話的尚書大人忽感慨萬千道:「我們終究老了……」

納蘭大人捋著鬍子說:「還是年輕好啊……」

不是你們想得那樣啊!……

等花舞反應過來,納蘭父子已上馬走遠了。

納蘭父子走後,花舞尾隨尚書大人進了書房。

父女二人一坐下來,花舞便道:「阿瑪,付雅提親了嗎?」

這話問得要多直接有多直接,再加上兩天前她那句公然的「我等著你來提親。」,此刻在尚書大人心裡花舞這孩子急著想嫁人的印象徹底坐實了。

尚書大人怕回答得太直接傷了孩子的心,又怕說得太委婉不能令花舞滿意,便道:「應該就在這兩天了。」

花舞噌地一下自座位上跳了起來,喜不自禁喃喃自語道:「果然還沒提親,太好了。」轉頭目光炯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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