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痕迹

遠遠就看到其中一輛SUV被掀翻倒地,底盤暴露在了天空,車頂被壓在了地面,一副狼藉異常的模樣。而另外一輛SUV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整個車子的車頂凹陷下去了一大片,車窗玻璃全部化為了碎片,散落在草地上面,也不知是遭到了什麼樣程度的激烈破壞。

「這、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言有點呆愣,直到車隊停下,他才緩慢回過神來。

很明顯,在此之前,這裡的確發生了一件難以令人想像的事件,難道真如王逸飛所說,有什麼大型野獸存在?但是什麼樣的大型野獸,才能把車子破壞成這樣?

沒有親眼所見那一幕,勢必無法在腦海里勾勒出那幅畫面。十輛特種載具的車輛,七輛普通警車,總共十七輛車組成的車隊,整齊停放在空地的草坪上,05式裝甲運兵車打開,手持衝鋒槍的貓隊特警一個個下了車,迅速在周圍建立了警戒線,防備可能性的意外。

特警總隊那邊帶隊過來的名叫折哲,與張言年紀相差不大,都是互相認識的老熟人了,下了車,彼此都能從對方臉上看出凝重的神色。

遠離公路的小群山水庫旁邊,兩輛SUV猶如遭遇了最嚴重的車禍一般,現場怎麼看都很詭異。

「什麼,發現了兩具屍體?」

盧長東才下了車,就聽到了這個傳來的消息。

急匆匆走到翻了車的地方,盧長東也是老刑警升上來的了,按理而言幾十年的人生中,早就見過不知多少案發現場的慘狀了,但現如今這一看,仍舊令他都感到很是震驚。

說是兩具屍體。事實上這兩具屍體得用殘屍來形容。一具女屍的腦袋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啃食了一半,腦漿流了遍地,而身子下半身也消失不見了蹤影。另外一具男性屍體,脖子上的腦袋更是直接不見了蹤影,胸膛和肚子也被破壞的稀爛,如同拿著棍子使勁在裡面攪拌了上百圈。才能形成如此可怕的場景。

這樣的兩具屍體,自然都不用去進一步確認,都可以判定已經死透了,毫無呼叫120的價值。

「折哲,立馬帶人對周圍進行搜索。」

見到兩具屍體,氣氛陡然沉重加倍,盧長東馬上吩咐折哲對這周圍進行搜索。

「張言。你嘗試聯繫下你的那位報警的朋友,看看他在哪裡,能不能馬上過來,讓他不用擔心,我們已經過來了。」

「好的。盧局,我現在就去聯繫他。」

其實不用盧長東下令吩咐,張言都要趕緊聯繫一下王逸飛,現場這兩具屍體死狀慘不忍睹。可見之前的王逸飛處於怎樣的一種惡劣危險情形下,必須儘快找到他才行。

可惜的是。這次張言撥打過去王逸飛的手機,卻提示對方不在服務區範圍之內,顯而易見,既然不是關機。王逸飛很可能離開了這附近區域,進入了信號微弱乃至沒有的區域去了。

「該死!」

找不到王逸飛,張言心裡也很是著急:「盧局,我朋友離開了服務區範圍,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要不要我們立刻展開搜索?」

想到王逸飛最後掛斷電話時候,那焦急的語氣與電話內傳來的異響,張言心中很是為老朋友感到擔心。

「不在服務區?」盧長東當機立斷:「好,馬上進行搜索,務必要找到倖存者。」

「同時,所有人也要做好應對突髮狀況的準備,我下令,必要時可以開槍擊斃任何可疑人物……」

比起九個月前的小群山事件,現在的盧長東更是緊張。

現場兩輛車非比尋常的壓痕與掀翻痕迹,兩具屍體極端殘忍的死亡情形,無一不是在警告盧長東,犯案的兇手非常危險可怕,很可能不是一人所為,面對這樣的兇手,有必要在危機時刻進行擊斃。

這是書記與專案組早就定下了的基調。

現場有接近30人的攜槍刑警,40多全副武裝的特警隊伍,馬上抽調了五分之四的人員,在折哲與張言的帶領下,先對周邊範圍進行搜索。這小群山他們來過了不止二十次了,每次呆的時間最短也有一天,對這水庫附近的區域早已了熟於心,加上帶來的經過特訓的警犬,沒過一會兒,就有警犬汪汪大叫起來,發現了痕迹。

「這些是什麼東西?」

就在兩輛車的附近,張言與折哲面面相覷,望著地面那深深凹陷下去的痕迹,有點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這是……腳印?」折哲納悶道。

對,從外表來看,確實是類似於爬行動物腳趾所留下來的痕迹。

光從腳印研究,這是一隻四趾型生物所留下來的足跡,然而足跡不稀奇,令折哲感到驚疑的是,這些腳印未免也太大了點吧?

從前趾到後端,就有三四十厘米長度,在濕潤的泥土上留下了個清晰可見,深深凹陷下去的腳印痕迹。

什麼爬行動物有這樣大的腳趾?

開什麼玩笑,真要有這麼大的腳趾,那這種爬行生物體型得多大?

「還有那裡也有……」有特警喊道。

不止是一個腳印了事,隔著這個腳印的四五米外,另外一條相同的腳印也在草地上凹陷了進去,手電筒照射過去,一眼便能發現。

看到第二個,眾人下意識地再移動視線,果然,一個個這樣的腳印每隔著四五米遠就出現一次,這在刑事偵查中有個詞語,叫做步距!

但張言與折哲兩人都有點懵逼,步距步距,那是用在犯罪嫌疑人身上的,或者準確來說,是用在人類身上的,他們何時面對過不是人類所留下來的步距。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這是什麼鬼?

什麼鬼的爬行生物,步距會這麼長?腳印會這麼大?

開……開玩笑呢?今天可不是愚人節。

「汪汪……」

如此明顯的痕迹,其實都不用警犬來提醒,順著這些詭異的腳印往前走,便來到了森林邊緣。

才勉強放下心中的疑惑,折哲又忍不住變色起來。

「我的天,這他媽是坦克過來碾了一遍嗎?」

折哲這人別看名字很文靜,人卻五大三粗是個老爺們,嘴巴一張大嗓門能讓幾十米外的人耳朵一震。

他這一開口,眼神里充斥了震驚,目瞪口呆地盯著森林邊緣處,那條彷彿被坦克給犁開來的豁口中,一顆顆有人大腿粗細的樹木受到強烈撞擊,無力地折斷倒地,就這麼在林海中形成了一條不知多深的豁口通道。

張言沒有說話,來到豁口中唯一一棵沒有倒下折斷,粗細需要數人合抱的大樹下,伸手摸了摸痕迹,眉頭緊皺。

足足有五條警犬拉在一旁,大量持槍的特警們神色驚疑不定地掃視四周,明顯也被這條開闢出來的豁口給震驚了。當然不是什麼坦克碾壓撞出來的了,光從地面就能看得出來,若是大型車輛碾壓出來的,必然會在地面碾壓出一條很寬廣的痕迹,而此時的地面上,並無那種碾壓痕迹。

「樹被劈進去了至少四十公分!」

張言的手掌貼在樹皮表面,在那兒有著五道強行刮出來的深槽,每一道都輕易犁開了這棵大樹那厚重如裝甲的樹皮,露出了幾乎抵達樹心的白肉。

據說黑熊喜歡撓樹來玩,但就這深痕長度,恐怕黑熊引以為傲的熊掌在這動物面前,會猶如嬰兒與成年人的手掌對比一般稚嫩可笑。

「這是……什麼動物幹得?」折哲倒吸一口涼氣,只感覺頭皮有點發麻。

「我不知道。」

張言收回放在樹皮上的視線,深深盯著漆黑不見底的林海深處,「但我只覺得,我永遠也不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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