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不是想像中那般簡單，陸淵用水盡量把少女的頭髮全部弄濕，再抹了點洗髮水到她的頭髮上，馬馬虎虎搓幾下就算了事，但因為頭髮很長，就算馬虎搓幾下，也比男人自己洗髮要費上許多功夫了。
才洗了幾下，陸淵忽然發覺不對勁，怎麼少女渾身開始顫抖了起來？
「嗯？」
陸淵猛然意識到不妙，連忙把少女給拉了起來。
「咳咳……」
嗆了水的少女咳嗽個不停，臉上全是狼狽的水花，顯然被水給嗆得不輕。
陸淵很是無語，這被水給嗆到了也不說一聲，就這麼悶著是打算被水給嗆死嗎？
想要責備一句，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陸淵等少女咳了一會，氣息平緩下來後，才示意她重新回到洗漱池邊，把頭低下來。
有了剛才的事故，陸淵也就沒有繼續在洗漱池內蓄水，拿起旁邊的噴頭用熱水把少女的長髮沖洗乾淨，再拿起干毛巾包住少女的腦袋，搓了幾下，說道：「把頭髮弄乾。」
好歹這位少女還不是笨蛋，陸淵這麼一說她雙手抓住毛巾，悶在裡面輕柔搓起長發來。
陸淵這才在洗漱池內蓄滿熱水，把另外一塊毛巾丟在裡面打濕，才緩緩開口道：「好了，先別弄了。」
他的話比聖旨還要可怕，儘管語氣很輕，少女依然迅速放下毛巾，低著腦袋仍舊不敢直視陸淵的目光。
「過來，靠近點。」
讓少女走過來一步，陸淵拿起毛巾擦拭在她臉上，就像在小貓臉上使勁搓泥一樣，真的是毫不手軟。有多大力氣用多大力氣。以前是他的女友為他洗臉，今天竟然他要為別人洗臉，風水輪流轉大概說的就是這種事情。
狠狠為少女清洗了三次臉，看著洗漱池內的清水完全變渾濁了，陸淵一頭黑線，他這侄女以前難道都不洗臉的嗎？
「好了。把頭抬起來。」
陸淵想看看到底把這臉清洗乾淨沒有。
但他這話一出口，少女還是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這是在害怕什麼？難道自己還能吃了她不成？
陸淵不耐煩地伸手抓住少女的下巴，微微一用力，少女就不得不把頭擺正了。
陸淵狠狠吃了一驚，隨即又是一陣冷笑，還真是有她父親的基因在裡面啊。
陸澤這人不得不說，哪怕是按如今的標準來看。都絕對是個面容英俊的男人，在十幾年前就更不得了了，英俊又學壞的男人，還真是最招惹年輕女孩的心。據說陸澤當年至少弄大鄉上兩個女孩的肚子，被女孩父親和親戚堵了幾次家門。差點沒被他家老爺子打斷狗腿。後來結了婚也不安寧，與鎮上的流氓吸毒、賭博、嫖娼全部做了個遍，不僅害了別人，還硬是弄得家破人亡。
有著父親的基因打底。他這位侄女洗乾淨臉後，常年不見天日的臉蛋雖然顯得有些蒼白沒有血色。卻依然遮掩不住這張精緻的小臉蛋，略微稍尖的下巴卻有著圓潤的線條，給人一種柔和清新的感覺，毫無現在那種ＰＳ後的不和諧感。
這確實是個很漂亮的女孩……但一點都不可愛。
一雙眼睛躲躲閃閃。掩藏不住的驚慌不停地流逝出來，活似站在她面前的陸淵，不是人類而是一個怪物一樣，很難令人討喜。
陸淵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驅散掉內心對陸澤還存在的些許仇恨，以及連帶對少女的厭惡，他指著沾上了牙膏的牙刷說道：「這個應該知道怎麼使用吧？還有這裡的熱水，要想洗澡，把這裡打開就能使用了。」
洗個臉都能有這麼多的灰塵，這要是洗個澡，還不得把下水道堵塞住？
陸淵懶得再理會少女了，徑直推開門走出去，回到樓下開門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洗漱完後，陸淵正要去餐廳吃早餐，走出幾步又想起還有位侄女在上面等著，皺了皺眉，還是收回腳步，來到四樓敲了敲門。
這次大門很快就打開了，少女穿戴整齊地站在門後，彷彿早已在這裡等待了。
「洗漱了嗎？」陸淵問道。
「嗯。」少女抱著書包，輕輕回應了一聲。
經過了昨夜的清洗，少女頭髮的異味也沒有了，分叉的頭髮現在變得筆直柔順，就這麼飄灑在纖弱的腰肢旁邊。就算始終低著頭，讓人看起來也要順眼多了……如果無視這一身破舊的藍白校服的話。
「走吧。」
帶著少女來到二樓的餐廳，這裡的早餐是免費供應的，有黑米粥與各種甜品、雞蛋、牛奶等等，陸淵隨意選取了幾樣，見少女看著不敢動手的模樣，微微一搖頭，還是用餐盤幫她拿了些食物。
把餐盤放在桌子上，陸淵只能開口說道：「坐吧，你吃這個。」他估計只要自己不說，這位侄女就能在那兒站到早餐結束。
周圍起來用早餐的人，好奇地打量著陸淵這一座，不好奇不行，這幾個月的不凡經歷，加上ＮＺＴ的存在，使得陸淵本人氣質卓越不凡，身材挺拔修長，眼神敏銳有力，一眼掃視過去，幾乎沒有人敢和他視線正面碰撞，怎麼看都令旁人下意識地有點敬重和畏懼。但這麼一個人，對面卻坐著一個廋弱的小女孩，穿著一身破爛的校服，完全與陸淵不相搭。
小貓舔食是什麼樣子？
那大概就是這副模樣了。
松大的校服掛在少女的身上，然後兩手堆在桌前，埋著腦袋小口小口吃著黑米粥，寬鬆的袖子都快把整個腦袋遮掩完了。
本來幾口就能吃完的陸淵，還是刻意放慢了速度，看著少女把一碗黑米粥、兩個雞蛋吃完後，又遲疑盯著面前的蛋糕，想拿又不敢拿。
對於她來說，這大概是讀書時只聽說過，而從沒吃過的食物。但陸淵既然沒有把蛋糕推到她面前，她就不敢伸手去拿。
「要吃的話就自己拿。」
陸淵冷著臉說了聲。
直到最後，少女還是沒敢伸手去拿那塊蛋糕。
吃完早餐，陸淵到前台結帳，少女就站在門口，抱著書包不安地低頭望著腳下，彷彿有什麼寶貝吸引著她一般。
結完賬，陸淵走向停車場，找到自己租來的那輛車，拉開車門上車，見少女還呆在外面，不禁嘆息一聲，這到底得多傻，怎麼就學不會這麼簡單的事情，拉下車門都不會。
只得下車為少女拉開後車門，看著她蜷縮進去，再隨手把門關上。
沿著縣城主幹道駛入高速公路，他昨晚已經在網上訂好了到東海的機票，這時候用上兩個小時開到省城，就是九點鐘，再把車還回去，搭輛計程車到機場，正好是十點鐘，距離十一點鐘的航班還有足足一小時。
對於從未出過鄉下的少女來說，省城的國際機場實在是太大太超出她的想像力了，乃至於進來之後，少女也忘記了對陸淵的畏懼和對外面世界的恐懼，不僅抬起頭來，微微張開嘴巴，目不轉睛地看著航站樓大廳內的一切。
人來人往提著行李的人眾多，幾個人從旁邊經過，訝異地看了一眼少女的穿著，又隨後忍不住多看了幾下少女的臉龐，走了幾步路過去，都還忍不住回頭張望。
「要上廁所嗎？」
在候機廳坐了會，陸淵起身問道。
少女先是慌亂地一低頭，又趕緊搖搖頭，表示不用。
「坐在這裡，不要亂走。」
隨口吩咐一聲，陸淵朝著廁所走去。解了個小手出來，再次回到剛才的位置，陸淵視線一凝，人呢？先前離開時還坐在這裡的少女，此刻卻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