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進位為王 第六百二十章 左護軍

王旭回到書房,查閱起顏良來到荊州後的資料,這是顏明準備的,她早前曾力勸她哥出仕荊州,可遭到了拒絕,所以知道王旭回來後,就想立刻讓兩人相見,渴望圓滿解決。

大約半個時辰後,顏良匆匆趕至,顏家以後定居襄陽,他不得不過來先拜見荊州之主。

只是其在書房門外卻是躊躇良久,不知是放不下臉面,還是顧慮些什麼,鳳組統領月影也不是個多事的人,將他帶到此地後,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語,靜靜地守在門旁。

「公驥,既然都來了,怎在門外徘徊?」王旭看著手中的文卷,微笑著說。

他早就聽到異常的腳步聲,推知是顏良到來,可房門卻久久沒有動靜,這才出聲詢問。

「吱呀!」

一聲輕響,顏良推開了書房的門,悍勇之氣撲面而來,只是其臉上神色很是複雜。

王旭頭也不抬,仍舊看著桌案上的文案,隨意地問:「公驥,顏家老少可全都平安抵達?」

顏良一怔,隨之回說:「盡皆安全抵達。」

「那就好!」王旭點點頭,這才轉眼望了過去,揮手道:「坐吧,別站著,你我是一家人,無需那般拘謹。」

「多謝!」顏良拱手一禮,坐到了旁邊的褥墊上。

「怎麼樣?來荊州之後,感覺可還好?與河北相比有甚區別嗎?」王旭再度將目光轉向桌案上的文案,神態很是輕鬆隨意,仿似聊著家常一般。

顏良本是代表顏家來拜見,此時有些摸不准他的態度,想了想。直言回道:「雖然繁榮比不上河北,但民眾齊心,朝氣蓬勃,各行各業秩序井然,法令有度。已具繁盛之象。」

「那你們待得可還習慣?」王旭繼續看著文案問道。

「顏家老少都安排得很好,並未有太大的不適。」顏良說。

「那你呢!」王旭終於將手中文案合攏,抬起頭來看向了他。

「也很好!」顏良想了想,說道。

「身為戰將,閑在家中,也會感覺很好嗎?」王旭故作疑惑地問。

顏良沉默。不知道說什麼。

其實他的心裡很難受,對於袁紹,他是非常忠誠的,若非顏明做了那件事,怎麼也不會背棄而去。

其實若換個時間,比如顏明嫁出去很久之後。那麼倒無所謂,可如今顏家老人還在,並未完全分家,顏明又剛剛出嫁,此時就發生這種事,不僅僅袁熙本人,就是袁紹也絕對不能容忍。因為這等於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

他放棄婚約,將顏明嫁給王旭,天下名士都會說他是個明主,因為他以軍國大事為先。

可此事之後,另一個兒媳婦卻被顏明偷走,這就是直直的打臉,會遭到天下人笑話,以袁紹的性格,他忍不了,並且還會懷疑顏家當下的用心。所以。他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不然整個宗族必遭橫禍。

王旭很明白他的感受,見其沉默不語,笑了笑。裝作不知地轉而問說:「對了,公驥!原本你在河北軍中,官居何職?執掌何等事務?」

顏良嘆了口氣,說:「官至偏將軍,帳前聽調,常為先鋒。」

「此次南來,你自己的親信部曲帶過來了嗎?」王旭詢問。

「僅帶走幾百親信弟兄,這些人跟隨我多年,拋棄了一切,還結下仇家遍地,若不帶走,他們難以在河北立足。至於其他人,都未曾告知,一是會走漏消息,二是帶不走他們。」顏良苦澀地說。

「那你親信弟兄的至親、妻兒家眷,你可有辦法安排好?」王旭再問。

顏良點頭:「此事我早已做好安排,他們就作為尋常遷徙的民眾,分成數十批南下,只要他們走大路,注意避過有盜匪的區域,就不會有問題,如今大部分已經抵達,只有繞了遠路的幾十家尚在路上。」

「嗯!」王旭淡然地問說:「既然這樣,那你打算怎麼安置這些弟兄?作為遷徙的民眾,倒是可以在荊益二州獲得適量土地,或者其它生存的機會,但這些精良戰士豈不是荒廢了一身本事?失去建功立業的機會?」

顏良沉默,他明白了王旭的意思,可他心中有道坎,過不去,因為他覺得是自己對不起袁紹,有負前主,所以心中對於效力荊益二州很是抵觸。

因此,王旭從顏明精心整理的資料中得知詳情後,從一開始就決定從側面入手,先擊中顏良內心軟弱的地方。

如今效果已經初現,顏良不說話,代表他在猶豫,他在遲疑。

「公驥,你可知張郃亦在荊州?」王旭再度開口。

顏良點頭:「知曉,但近些日子都忙於家族安頓,尚未來得及相見。」

「那你可知他為何答應效力於我?」王旭笑著問。

「不知!」顏良言語變得有些少,顯然情緒不是特別穩定。

「因為他不敢回河北!」王旭果斷介面。

「為何不敢?」顏良驚愕。

他之前說,因忙於安頓家族才未曾去見張郃,這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以為張郃乃主動脫離袁紹,心中對其品行輕視,所以不願再與其相見,只不過當著王旭的面,不好說罷了。

王旭看著他半晌,不疾不徐地說:「張郃護衛我南下,卻不曾料到,袁熙那小子因得不到顏明,心生怨恨,遣人在海上圍殺我,還意欲將張郃及隨行河北勇士也盡數殺了滅口。我們將其爪牙殺退,平安歸來,可張郃卻陷入兩難的境地,你覺得他該怎麼回去?」

「這個袁二公子,真不識大體!」顏良憤怒地斥責,但隨即又道:「可即便如此,張郃也當回覆袁公,由袁公定奪此事。」

「袁本初的性格。會真正嚴懲其子袁熙嗎?」王旭厲聲質問。

「這……」顏良想了想,最終還是搖搖頭:「應該不會!」

「那張郃在河北,如何自處?」王旭趁熱打鐵,一口氣說道:「他回去,豈非告訴所有人。袁本初公私不分,不明賞罰?縱容愛子胡來?況且,袁熙還會是袁家的二公子,其能做出那等事來,又是輕易放下怨恨的人嗎?張郃若回河北,豈非左右不是人。甚至在風聲過後,還有遭到滅口之危?」

說著,王旭已是從桌案上拿起一封信,微笑遞到顏良面前:「本初兄亦不願張郃回去,因為他確實不會殺自己的兒子,所以怕面對張郃。也怕張郃回去後,攤出事情始末,動搖河北文臣武將的心。我代張郃向其求情,他滿口答應,並願意將張郃的家眷全數送來,這便是他的回信,你若有興趣。可以一觀。」

「張將軍太冤!」顏良是個直性子的人,當場就嘆了口氣。

「對,太冤!」王旭接著話說道:「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忠臣被逼無奈轉投明主,這有何錯?公驥,你也不必有太多愧疚,如今局面未必不好,這次是張郃冤,將來你能肯定不是你嗎?事已至此。你一身本事何故荒廢,不妨在我麾下,再建蓋世功勛。」

顏良就是在心中那道坎前徘徊,現在等於是從背後提著刀追他,哪還有不過去的道理。

神色變幻許久之後。心中的天平逐漸傾斜,猛然起身,朗聲回道:「好,我便帶著兄弟們,從今往後為主公,為荊益二州而戰!」

「哈哈哈……荊益二州又添一員蓋世猛將,吾心甚慰。」

王旭心情大好,回到桌案前揮毫疾書,快速說道:「你本是久經戰陣,名揚天下之戰將,在河北亦身居高位,來了荊州自然也不能虧待,從今往後,你仍然是偏將軍,行左護軍之事,與右護軍徐盛,協助中護軍典韋,共同統率近衛軍。」

「末將定不辱命!」顏良重重行禮。

王旭笑著將寫好的絹帛遞過去,囑咐道:「這封親筆信你拿去,即刻去見我的兄長,主簿王凱,其會帶你到兵曹等處備案,並接手軍中事務。」

「末將領命!」顏良做事雷厲風行,朗聲應過,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王旭連忙叫住他。

「主公還有何吩咐?」顏良回頭問道。

王旭上前一步,看著他良久,語重心長地叮囑說:「公驥,你我今後既是主臣,但也是兄弟家人,與在河北時不一樣,今後你很多時候代表的,是我的親屬一脈,希望你能更加謹慎,切莫捲入他人之事,要以身作則,做好表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顏良臉上露出笑意,他也是個直性子的人,見王旭說得直白,當即直言道:「主公放心,我雖武夫,但並非愚昧無知,心中省得輕重。」

王旭笑著點頭:「那就好,對了,你還可以組建一支屬於你自己的特殊衛隊,但人數不能超過兩千,具體事宜可到兵曹詢問,有什麼需求也可以向他們提。」

「諾!」顏良拱拱手,面帶喜悅的離去。

王旭送到書房門外,看著其走遠,這才沉下臉來,對著如幽靈般站在門口的月影說:「去通知尉曹掾習禎,從明日起,我要逐一探訪南陽之役陣亡的將領家屬,還要去南陽的陣亡地祭奠立碑,所有陣亡士卒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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