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雄霸一方 第四百六十四章 狡詐的張任(上)

暴雨「嘩嘩」地自空中傾盆而降,狂風怒嘯,仿若風之使者在憤怒,對著大地瘋狂咆哮嘶吼。襄陽城外的道路也被雨水沖刷得泥濘不堪,馬兒馳過,帶起土屑翻飛。

這樣的大雨天氣,即便是襄陽這等繁華城池的四郊,也同樣是行人稀少,但此刻在通往漢中的方向卻有百餘騎快速行進,「噗噗」的馬蹄聲與雨水飛濺的「啪啪」聲顯得格外清脆。

這群人正是以王旭為主的隊伍,因得到益州發兵救援張魯的消息,王旭心急如焚,顧不得與桓彝多交流,果斷起行奔赴前線,只留下沮授坐鎮襄陽,並負責處理桓彝章陵郡上任的事宜。

「婉清,你諜影可探知劉璋為何會突然出兵?」因雨聲嘈雜,行進中的王旭尤其加大了嗓門。

凌婉清此次也隨行,滂沱大雨使得她這諜影統領也穿上了戰甲,若他穿著平日那種絲質衣服,恐怕早就在這麼多隨行人員前走光。

聞聽王旭詢問,也是大聲喊道:「主公,屬下也不知具體,但應該與甘寧等人叛亂平息有關。前些時日,甘寧、婁發、沈彌為首的叛亂因寡不敵眾,被蜀中大將擊潰逃竄。婁發、沈彌二人也先後死在蜀中江陽境內,只有甘寧恃勇逃脫,帶著其部下親衛錦帆賊眾不知向。」

王旭沒有再多問,陷入沉思。歷史上甘寧在劉焉死後,因不滿劉璋懦弱無能,又沒有朝廷授命,所以發動叛亂。只是他很快被擊敗。後來奔逃至荊州投奔江夏黃祖。可那黃祖卻不知道為何。始終不肯重用。即便江東孫家攻打江夏時,甘寧親射殺了東吳大將凌操,也就是名將凌統的父親,為其立下如此大功也仍舊很厭惡甘寧。

甘寧因久久不得黃祖喜歡,這才在蘇飛的建議和幫助下逃離,最終奔至江東。他本身武勇非凡,加上從游好閑的日子中醒悟後又苦讀諸子百家,苦學文才。所以自是文武雙全。孫權久聞其名,非常喜愛,授之以大任,這才有了後來名震千古的甘興霸。

不過現在畢竟與歷史有所不同,江州一役,甘寧仇視荊州,曾揚言要刃王旭,所以會不會投到荊州實在難。這與他歷史上與江東的恩怨不同,那時候是他殺了凌操,所以他並不恨江東。而現在是他幾番敗於荊州大軍之,險遭生擒活捉。所以自然很不甘心。

細細思量許久,王旭也無可奈何,有些東西強求不來。當下不再多想此事,將心思放到劉璋的身上,按理劉璋那軟弱求安、貪生怕死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出兵,但此刻卻發兵一萬,恐怕另有蹊蹺……

大雨沒能阻擋王旭一行前進的腳步,兩日之內頂著狂風,踏著泥濘,按計畫趕至了漢中南鄭城下。軍中文武獲悉,除了在陣前指揮的人,盡皆出營迎接。

「主公!」

「主公!」

「呵呵,諸公盡皆安好,我便安心了,只不知南鄭戰況如何?」王旭翻身下馬,順將馬韁扔給身後近衛,快步上前詢問。

為首的陳登苦笑搖頭:「哎!這張魯直屬士卒和信徒不是一般的堅韌,損失如此巨大竟還堅守不潰,倒是我荊州士卒久戰疲敝,士氣也滑落得厲害,不容樂觀。不過,只要我荊州兵士能熬過張魯這最後一口氣,南鄭必破。」

王旭臉上的笑意隨著話音漸漸收起,大步行走在眾人之前,邊走邊嚴肅地問道:「那益州那邊呢?此次救援張魯是哪些人領兵?實際兵力多少?目前抵達何處?我方如何應對的?」

陳登不敢有任何遲疑,流暢回道:「回稟主公,此次益州發精悍強卒一萬,由益州名將張任、楊懷、高沛三人統領。其軍從葭萌出發,過白水關,沿著古道山嶺直入漢中,避過了漢中西線屏障陽平關,目前仍被黃忠將軍擋在定軍山一帶。」

聽到這裡,王旭總算鬆了口氣,只要荊州大軍沒有面臨腹背受敵的危機,那便還有迴旋的餘地。「虧得黃將軍扼守住定軍山,不然功虧一簣。」

陳登看了看王旭的臉色,笑著:「是啊!此次黃將軍據險以守,以三千人抵擋張任萬餘精兵,實在不易。張任剛抵達定軍山隘口十里處,黃將軍便趁其軍士遠來疲敝、立足未穩時率幾百輕騎連夜劫營,斬獲不小,迫使其兵退十里,士氣大挫。」

「隔了一日,也就是今日清晨,張任重整軍心,其自恃武勇,便率兵前往我定軍山駐營外叫戰。黃將軍率五百輕騎出迎,兩人激戰五十合,張任不敵,抽身逃走,黃將軍銜尾追擊,又勝了一陣。只不過此次張任所帶兵士非同尋常,全是精兵,而黃將軍兵少,又怕定軍山駐營有失,所以未能擴大戰果,這戰報也是剛剛傳來不久。」

「哈哈哈……好個黃忠,果真虎將也!」王旭聽到益州援軍連敗兩陣,心懷大暢,當眾讚揚起黃忠來。

隨後,在眾人陪同下,他親自視察了大營現狀,又到陣前觀戰良久,再次看到了南鄭城頭的慘烈攻防,荊州將士的疲態和士氣下跌也看在眼中,好在南鄭的抵抗力已經比當初離開時弱很多,戰鬥力大減,其損失恐怕已是相當慘重,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細細算來,這南鄭攻防戰已經持續近一月半了。

又過了四日,王旭正親自在前線督戰,鼓舞士卒士氣,一員身著校尉制式戰甲的騎士卻突然快馬奔來,渾身是血,衣甲破爛,驚動了身後的近衛,紛紛拔刀出鞘。

典韋率先上前一步,遠遠地喝問:「來者何人?」

那校尉頓時勒住戰馬,飛身躍下行禮。「啟稟將軍,吾乃定軍山駐營校尉。奉黃將軍之命。有緊急軍情稟報王將軍。」

聞言。全神貫注觀察著戰場的王旭也忍不住轉回身來,細細打量一番來人,這才皺眉詢問:「黃忠有何事相報?」

那小校並不遲疑,語帶急切地道:「回稟將軍,敵將張任自三日前發動強攻,幾番被擊退,但自昨日開始,卻突然截斷定軍山駐營水源。軍士一日無水可飲,士氣低落。黃將軍無奈出兵迎戰,因寡不敵眾被擊敗,困守一小山之上,屬下率數十騎在黃將軍掩護下突圍,特來求援。」

這話就彷如一盆冰水直入王旭心田,瞬間倒抽一口冷氣,雖沒有當眾表現出慌亂,可實際上已是心急如焚。不僅僅是因為黃忠的安危,更重要的是定軍山事關成敗。若是張任援軍進得漢中腹地,荊州大軍將腹背受敵。最怕張任趁機襲取糧道或者截斷荊州軍退路。

電光火石中閃過千百個念頭,王旭已是果斷轉身,對著隨行傳令兵道:「速速通知趙雲將軍趕來。」

「諾!」

隨著那傳令兵離,王旭看了看那渾身是血的年輕校尉,這才朗聲道:「來人,帶這位兄弟先營內歇息。」

「諾!」身後立時走出兩名近衛,在那校尉的答謝聲中將其帶走。

不一會兒,一身戎裝的趙雲便風塵僕僕地趕到王旭身前,張口便問:「主公,不知喚末將前來有何事?」

王旭深吸口氣,看著英姿挺拔的趙雲,緩慢卻鄭重地問道:「子龍,定軍山黃將軍兵敗,困守一小山,你速速前救援,務必將黃將軍救出。還有,希望你在定軍山一帶站住腳跟,務必遏制住張任進擊,可有把握?」

趙雲先是一愣,有些驚愕定軍山的失守,但也僅僅一眨眼的功夫便恢複正常,細細斟酌後才應道:「末將領命。」

「那好!」王旭點頭,心中默默盤算一番,已是開口道:「如今這南鄭城下還有餘力隨你奔襲的將士不多,就連我的親衛騎兵都已輪番下馬參與攻城,從南陽趕來的五千兵士還不是太疲憊,將是唯一可以隨你前的生力軍,加上你本部部曲一千燕雲鐵騎,合計六千人,你就全帶吧!」

趙雲當然明白目前軍中狀況,聞言不由急勸:「主公,我只需三千南陽精銳便可!南鄭攻防目前已到關鍵時刻,多一份力量便多一份把握。」

「不用!」王旭斬釘截鐵地搖頭,鄭重道:「子龍,阻擋住張任援軍,甚至擊敗才是當前重中之重。這五千士卒精銳都給你,只望你能救出定軍山將士,同時穩住步伐,在定軍山再建營帳,阻攔張任進擊。記住,務必要在當道大路上安營,不要在山上紮寨。」

見王旭得如此堅決,趙雲不敢再多,重重一拱:「主公放心,末將定保將軍與定軍山無恙!」

「好,吧!」

憂心忡忡地目送著趙雲大步遠,王旭心中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強。心想若是能早些派遣援軍給黃忠就好了,可惜南鄭這邊戰事也是真的吃緊,一兵一卒都異常珍貴,之前想著黃忠能努力拖一刻便拖一刻,爭取這邊儘快拿下,誰曾想張任竟然那麼難對付。

身旁的典韋最是了解他,見其模樣就知定然心中難過,不由出言寬慰:「主公放心吧,子龍不像俺,他有勇有謀,此番必能大敗張任。」

「哎!」王旭輕輕一嘆,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典韋,張任乃是蜀中第一大將,此人不可小覷。其連敗後,士卒仍然願為其死戰,可見其統兵之能。連敗數陣,始終能不急不躁,每一次都讓黃忠難以尋到破綻擊潰,可見其心思沉穩細膩,指揮嫻熟,經驗豐富。而且在久戰難克,憂急交加中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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