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青銅古域五

他突然這般招惹她,謝搖籃整個人都懵了……

甚至連處於青銅古境內的千年後的她也微微隆起眉頭。剛剛踏入禪道之路的時候,因為力量掌握不甚純屬,導致那段時間她被各種負面作用衝擊而來,腦子混沌糊塗,靈氣使用起來時而阻塞時而流暢,記憶力也差勁得離譜,丟東忘西。

所以同謝琅之間的那段回憶,她自己大半都不能想起來了,包括此時他懊惱強行親吻她的一幕。

她一直以為一開始是自己……強迫於他。後來愧疚提起那些事情的時候,他也就擺出一張冷然的臉,陰森森地露出白牙笑那麼一下。令她內疚得恨不得當場謝罪,她要軟著嗓音巴巴求饒半天,他才會賞一個笑。

原來竟又是在騙她?想來世人用狐狸精來比喻狡詐油滑得滴水不漏的之人,當真是滿腹珠璣的。他不想說的事情,嘴裡哪裡會有半句真話?

那廂謝琅已經趁著她獃滯的時候,嘗了個過癮,他慢悠悠從她身上起身,抿了抿嘴唇,心情甚好地挑起了漂亮的鳳眼,口中傲慢道:「你不是喜歡我嗎?賞你的。」

謝搖籃臉色頓時蒼白得難看,她低下頭,用袖子狠狠蹭了下嘴唇,輕輕說了幾個字。

謝琅沒聽清,奇怪地看向她。話說,不是說親了小姑娘後,她們都會一臉羞澀地通紅著臉看人嗎?為什麼到她這裡,好像……特別奇怪?

謝琅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他自己的態度有多糟糕。

謝搖籃看也不看他一眼,悶頭朝前走去。

謝琅疑惑歪了下頭。

似乎……生氣了?

兩人行走到天色漸漸黑下去,終於在一處小鎮落腳,兩人買了一處不大的院落,暫且安家,院中藤蔓青青,一樹梨花將落未落,枝稍爬滿了淺青的葉子。屋裡傢具齊全,裝飾別緻精巧,雖然和他在仙極界的家相比,只能用簡陋來形容。

他看著衣衫上的塵土,抬手想捏避塵決,又硬生生將這**壓了下來。那頭謝搖籃將避塵珠丟了過來,她頭也不抬地捋起袖子,能用法術的用法術清掃,不能用靈氣的就像個凡人那樣敲敲打打。

一個小家的模樣很快成型。

他想幫她的時候,被她以他體弱為由,勸說了回去。他眉梢稍稍露出喜色,關心他就證明不生氣了嗎?

鄰居的一位年長的鰥夫前來探望,坐在他身邊閑聊,他早已能耐下性子適應凡人生活,雖然依舊寡言,但也能時不時接上一句話,熱情的鄰居詢問二人關係。他正欲開口,謝搖籃溫和回了一句:「姐弟,我弟弟身體不好,還有勞大叔以後照顧。」

鄰居笑著說當然當然。

他沉沉地陰下了臉,冷聲道:「夫妻。」

「啊?」鄰居愣了。

謝搖籃微微蹙起眉頭,拎著一堆收拾下來的破爛出了門。

「我二人是未婚夫妻,父母早已定下婚約。」他朝那鄰居說道,憋在胸口一股不被承認的怨氣,「她……她是修真之人。」

大叔嘆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離開。修真之人在尋常百姓眼裡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他現在靈氣全無,只是個可憐的病怏怏的凡人。

謝搖籃整理完畢,她放下袖子,返回院落之中。

天青雲白,門口掛著的燈籠穗子被風吹得揚起。他蔫巴巴地不去看她,她腳步在他身邊頓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謝琅將她的一切薄情態度歸咎於那斷情絕愛的禪道身上,滿心懊惱,著急上火,可是偏生奈何不得什麼。

兩人在這民風淳樸的小鎮又生活了半年,她態度守禮,雖然眼中還存仰慕和感激,卻保持著一段距離,再無褻瀆之念。

他初次如此接近女子,自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想法,欲開口同她講清,可是話從嘴裡說出來,總會變了一個味道,完全不受控制的脫離他想表達的意思。唔,要是能說狐語就能直接多了,人話真是麻煩。

……

那日雨初霽,斜雲低壓。家門外那家客棧老闆娘大著嗓門和路過客商打趣,郎中披著蓑衣,背著藥箱,踏雨行醫匆匆歸來。秋雨添寒,謝搖籃修鍊完畢,剛剛踏出門口,聽見雨聲,正要溫聲提醒謝琅加衣。

她話剛出口,就嗅到一股濃郁的酒香。她上前拿走他手上酒壺,急切道:「你身體不好,別沾酒。」似乎意識到什麼,她臉色恢複平淡,伸手將酒壺遞還了他,「盡量少喝些。」

謝琅抬眉看了她一眼,恨不得將她壓在身下,堵住她的嘴,肆意親吻,隨便撩撥,讓她別再用這種見鬼的涼薄態度對待他。

算了,半年前就親了那麼一下,就如此對他半年,倘若他再近一步,指不定會將她逼走。陪在身邊總是好的,以後還有機會誘拐吃掉就是。

以後,以後……仙極界地仙謝琅,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他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接過酒壺,正欲再飲,卻被她再次揚手奪走。

謝搖籃懊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酒壺,狠了狠心,抬手往口中灌去,咕咚咕咚響了三四下,她豪邁地抬起衣袖一抹嘴,挑釁道:「看你喝什麼。」

他鳳眼帶了些許笑意,彎下腰,慢吞吞又從桌底下摸出了兩個酒壺。

謝搖籃烏黑的眼睛一呆。

他右手支著額角,頭髮斜著鋪了滿背,用一塊布鬆鬆在發梢打了個結,才沒落在地上,他眼中含笑,輕輕拉著她垂在肩膀上的辮子,繞著手指玩弄了一會兒,用眼睛斜她:「繼續喝?」

謝搖籃酒量差,酒品更差。

她慌張搖頭。

謝琅將她拉進了一些,盯著她臉上飛速湧起的緋紅,疑惑道:「才喝一點,就上頭了?」

謝搖籃不說話。

他嫌無聊,鬆開了揪著她辮子的手,她卻待在原地不動,他奇怪回頭,正要開口詢問,謝搖籃卻突然壓了下來,她用力含住他的嘴唇,使勁地吸吮,滿滿是壓抑已久的委屈。

濃郁的酒氣壓住了她唇齒原有的味道,她蠻橫地吻了他一會兒,醉醺醺放開他,謝琅有些失望。

好不容易主動一次呢……

她獃獃地順了一會兒氣,拉住他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房間里拖,他先是疑惑,而後眼角眉梢蕩漾出一股濃濃的春意。

房門啪地一聲關上,她又開始踮著腳尖閉著眼睛去尋找他的嘴唇,他側頭將避開:「姑娘家太主動不好,你若真想好了要給我,我……」

我來二字還未說完,他已經被謝搖籃靈氣所制。

他直接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如今如凡人一般,謝搖籃隨隨便便練氣大圓滿的修為足以將他製得死死的,毫無反抗之力!

毫無反抗之力!

他是喜歡她,他是對她的主動欣喜無比,但是這不證明他想要在燕好之時被她這般壓制啊,他……他雖然是天狐之身,但是人形的時候,也是個男人啊!

謝搖籃,你不覺得反了嗎?!

「我不要!你放開我!」他懊惱道。

謝搖籃眼皮鬆松一垂,暈乎地晃著身子,傻呵呵道:「你知道我喜歡你,對吧?」

謝琅憂鬱看著她將自己衣襟扯成死結的笨爪子:「……」

「我知道你覺得我配不上你,你在那樹林中親我,就是在警告我放棄,是不是?」她頓了頓,「我也如你所願,放棄了。可是你為何又要撩撥我?你我朝夕相處,我縱使有意躲避,還是一日三餐似地與你見面。我就像是那枕著鹹魚睡覺的老貓……」

她手一震,碎了他的衣襟帶子。

「你也知道,讓貓枕著鹹魚睡覺有什麼後果。」她慢慢湊了上來,「就算我對不起你,但是我會負責的。」

謝鹹魚更憂鬱了,他滿肚子話想說,可是到喉嚨里卻不知道先說哪句,他何時警告過她要她放棄?他巴不得她多湊近一點,而且他哪點長得像鹹魚?他不要對不起,他只要……「你放開我,我來!」

謝搖籃垂眼笑了下:「你愛騙人,我不放。」

而後,得了他元陽的謝搖籃心滿意足,酒勁湧上來,輕輕打了個哈欠,將欲求明顯不滿的謝琅丟到一邊,她枕著他的肩膀,呼呼大睡。

謝琅不能動彈,他死死盯著帳頂,軟香在側,堪比酷刑。

之後許多年夫妻敦倫之時,他總喜歡提前封了她的靈氣,讓她連個普通法術都用不出來,原因也就是當初埋下的怨念。

在那以後,誤會煙消雲散,十個月後,萌萌出生,寶寶在她肚子里,她就給他取下乳名,謝琅雖然嫌棄,但是沒有反對。

萌萌也很嫌棄這個名字,但是反對無效。後來,白毛小絨團掛在他袍子上打滾撒潑要求改名,都被他駁回了。

萌萌出生時是伴隨天劫而來的,在那之前謝琅幾乎忘了這茬,他被初為人父的欣喜沖昏頭,完全忘了妖修出世之時,孩子是伴隨著各種各樣的恐怖天劫。

他匆匆去提醒謝搖籃,但是隱去了妖修的身份。

謝搖籃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