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秦山大比三

嗷嗷嗷,娘親救命!串音了!!!

小初火急火燎要從謝琅手上跳下去,冷不防被他黑色廣袖拂過,小初頓時覺得周身一暖,像是在母胎之中般暖洋洋,她享受地眯起眼睛,待那人袖子從她頭頂掀開的時候,她也仰頭看向他。

為什麼他用這麼愕然的眼神看著她?

討厭鬼!情敵!哼!

她習慣性地抬起前爪舔爪子,映入眼帘的是胖乎乎的巴掌,她悶悶地瞪了謝琅一眼,開始咬手指。

謝琅看著坐在手臂上那個粉嫩嫩的小男孩,頭髮披散,身穿一件黑色小袍子。他怔忪地伸出手去摸她的臉,被小初小巴掌用力拍走,小男孩眼睛長得很像他,臉部輪廓則是他和那人的結合,側頭看他的時候,姿態神情和小時候的萌萌幾乎一模一樣,倘若不是那雙漆黑的眸子,他幾乎誤認為這是萌萌。

他用血脈感應了下,得到的回應讓他更為驚訝,伸手在袖間掐指輕算,一時間被這震撼的消息驚得愣在原地。

是他的孩子……

是他和搖籃的第二個孩子。

「你娘她……」他開口道。

他話未說完,就被小初打斷:「我娘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娘身邊想做我父親的男人多著呢,也不看看你年歲多大了還想打我娘的主意,怪!叔!叔!」

謝琅身後的人立刻上前呵斥:「誰家孩子,如此無禮,竟然這麼——」

謝琅抬手,打斷了身後那人沒說完的話。

「你娘她在哪裡?」謝琅重新問道。

小初默不作聲地低下頭,啃著手指頭,就是不回答他。

「我是你父親。」謝琅微微皺眉。

身後那人一愣:原來族中五叔祖終於也踏上三妻四妾這一步了?私生子都這麼大了!

小初明顯直接無視了他這句話,看他不肯輕易放過自己,小初嫌棄地嘟囔一句:「我父親早就不要我們娘倆了,我只有義父,我義父對我可好了,誰要父親……」

謝琅輕聲道:「我沒有不要你們,我……」他不想被誤會,想要解釋,卻頓時無言以對。他自從謝搖籃對自己坦白忘情之後,非常生她的氣,但是也不至於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她命格如此,要受這些磨難,只是對於她的自作主張氣憤異常,那晚他強迫於她,雖然他不對在先,但是她的態度實在令他心寒,甚至將與夫妻敦倫比作地獄,實在寒心,兩種情緒絞結在一處,他著實不想再見她。

這兩百多年來,任何與她有關的事情都不願意去想,以前他總會時不時推算占卜一下她接下來回發生的事情,這二百年來卻徹底對她置之不理,甚至也不許萌萌提她的名字,將兒子送走到各種秘境去試煉,讓他根本沒空去見謝搖籃,陰暗地想要謝搖籃也嘗一嘗被至親遺忘到腦後的滋味,看看好受不好受。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那晚之後,她竟然懷了孩子……也萬萬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與孩子相見。

「我同她二百多年未曾相見,她也從未告訴我這件事情,我並不知道她懷了你。」謝琅猶豫著想要解釋。

小初看他一眼,又啃了一會兒手指,這才慢吞吞說道:「我同娘兩柱香未見,可是我知道她馬上就會過來找我,我也知道她見到我的時候回被那塊石頭絆一下,還知道她袖子里塞著給我買的桂花糖,一會兒得被硌碎一塊。」她看向謝琅。「你若是我父親,你難道不會推算嗎?」

小初一扭頭,正看見謝搖籃朝她走了過來,謝搖籃看見謝琅,不由自主加快了步子,果不其然被腳下凸起的石頭絆了一下,小初歡喜地從他手臂上往下跳,小胖團四肢並用,一股腦纏住了謝搖籃,令她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謝搖籃將她抱了下來,令她站好,皺眉訓斥了一句:「一句話不順著你,就偷跑出來,這脾氣都是誰慣出來的,以為我真不會揍你?」

「你怎麼跟孩子說話的,這麼凶做什麼?」謝琅上前要把小初拉回身邊。

小初一縮躲開他的手,陌生又警惕地看著他:「不用你管。」她扭頭去蹭謝搖籃,「娘親,要補上親親。」

謝搖籃正看著謝琅走神,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時忽視了她。

小初一縮變成小狐狸模樣,用爪子扒著她的衣裙往上爬,速度極快地爬到她胸口蹭來蹭去,伸著前爪扒住她的臉看自己,看架勢根本不許她的視線在謝琅身上停留片刻。

謝搖籃無奈低頭,嘴唇碰到小初濕漉漉的鼻尖,小初這才滿意地閉上眼睛把自己的毛臉送到她唇邊:「補上早上的親親!」

謝搖籃第一次沒按照她說的做,而是揚手將小初按住,不許她搗蛋,這才看向謝琅,聲音很平靜溫柔:「小初出生前,我想過告訴你,可你那時候不肯見我。她出生後,我也帶她去看過你,可你還是不想見我,我並非故意隱瞞,只是……」

「說來都是我的錯了?」謝琅銀色鳳眼冷冽地看向她。明明都忘了,為什麼還一副事事為他考慮的周全樣子,他不稀罕她所謂的責任。

謝搖籃心頭嘆息一聲,垂下眼皮,沉默半晌,輕聲道:「是我的錯。」

小初劇烈掙紮起來,謝搖籃按緊她,不許她亂動。小初趴在她肩窩,口齒不清道:「……你錯……錯什麼了,出息都被肥蛟吃了……」

「你輕點。」謝琅皺眉看了她一眼。

謝搖籃下意識鬆了手,小胖團本來就皮毛油滑,按理說謝搖籃一鬆手,她刺溜一下就可以竄走,可是這次卻依舊乖巧地趴在她肩窩,還挑釁地回頭看了謝琅一眼,尖尖豎起的狐耳因為她的動作,擦過謝搖籃的下巴,謝搖籃順手揉了一下,小初立刻就酥了。

謝琅冷淡垂下眼睛,朝她伸出手。

謝搖籃奇怪地看向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窩在懷裡乖巧的小初,依依不捨將她放到了謝琅手心裡,小初依舊酥趴趴地眯著眼睛,還沒覺察到自己被換了人抱著。察覺到謝搖籃順毛的動作停住的時候,她已經被謝琅抱住,跑都跑不了。

小初發出兩聲幼獸的嘶鳴,一副被背叛的模樣看著謝搖籃。

謝搖籃輕聲道:「他是你父親,以前帶你見過的。你隨他去見見你兄長,娘親改日再接你回去。」

謝搖籃從袖中取出桂花糖,遞給謝琅:「她喜歡的,不能多吃,一天一顆,吃多了牙疼。」

謝琅正要伸手去接,冷不防被小初伸出前爪將油紙包拍落在地,謝搖籃低頭看了看,朝謝琅道:「我走了。」

小初似乎一直以為謝搖籃在嚇唬她,於是一直很淡定,待謝搖籃真的轉身,才嚇得嗷嗷直叫:「娘親,你真走啊!娘我不該把糖摔了,我再也不胡亂髮脾氣還跑走了,我再也不挑釁煙煙說我是她的情敵了,我再也不欺負綠蛟了,娘親你別丟下我啊!」

謝搖籃已然化作長虹,向遠方遁去。

謝搖籃的想法很單純:小初自小和謝琅分離,父女之間關係生疏,能夠有機會讓謝琅彌補小女兒缺失的感情,也是好事。小初雖然有義父,秦山主對她也不錯,但是畢竟不是親生父女,哪裡比得上謝琅。

她剛回到租住的院落里,齊寒煙就提著一桿禪杖興沖沖向她跑過來,「你看著個禪杖怎麼樣?雖然有點丑,不過應該挺實用的。」

那是一根黃綠色的禪杖,上面掛著六十四個銅環,拿在手裡很重,沒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看起來已經非常破舊,花哨有餘精簡不足。謝搖籃看了看,朝她笑了一下:「辛苦了。」

齊寒煙笑了起來,她朝謝搖籃身後看了一眼:「小妖精,躲哪裡了?給煙煙出來!」

沒聽見小初脆生生的嗓音,她疑惑地看向謝搖籃。

「小初被她父親接走了。」謝搖籃臉上笑容有些淡去,小初自從出生以來,可以說從來沒離開過她身邊,她有些空落落的。不過很快,這些小情緒就被壓制下去。開始進門和眾人討論大比事宜。

後天便是秦山大比的第一天,謝搖籃尚且未報名領到號碼,但是其餘眾人已經早已報過名了,眾人並未出現同台相殺的慘劇。岳陽對上了道一宗的那位女峰主橙月,賽事就安排在後天,其餘人則都不知道自己的對手什麼模樣,翻著玉簡各自揣摩。

「師叔呢?」謝搖籃問道。

齊寒煙往後院指了指:「他今晚不知道突然頓悟了什麼,又哭又笑的,然後就去衝擊大乘期了,我們也沒去打擾他。」

謝搖籃點點頭,正式比賽的各種事情壓在心頭;以及去尋找小初的時候,街上突然瞥見一人,擁著一個漂亮出塵的女修,似乎是夙長生。而且據她所看,夙長生修為不低,應該已經是大乘中期。

大乘期修士算是比較少的,所以比賽之時,謝搖籃很有可能會碰上他。

她這邊隨便想著心事,那頭謝琅那裡卻是水深火熱。

「你義父是秦山主?!」謝琅根本不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他放在桌面上的手一抖,聲音寒冷得幾乎可以把周圍一切凍成冰渣。

萌萌一個哆嗦,感覺把頭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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