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雙修

慕小小求饒了好久,再三保證下次見到謝搖籃就算天劫擊頂也一定把話問出來,這才聽到師父虛弱的聲音:「青冥界這種靈氣枯竭,資源匱乏的地方怎麼會有天狐……」

「師父你在說什麼?」慕小小聽不懂,不耐煩地打斷,「天狐是什麼?」

「就是傳說中看你一眼就能把你祖宗十八代,你兒孫十八代統統推算出來的神棍。」老者沒好氣地解釋。

「神棍?」慕小小撲哧笑出聲來,「就是天天拿著一套天命什麼的理論糊弄人的白鬍子先生?」

「住口。」老者嚴肅起來,「天狐千歲即可與天通,豈是那種只學了皮毛的凡人。」

慕小小撇撇嘴,心中抱怨:天命,什麼狗屁天命,都是糊弄人的東西。如此想罷,又輕聲問道:「師父說誰是天狐?要不要請他幫你算算命?」

老者散漫地笑了一聲:「我修為歷練了千萬年之久,天命早已看淡,與其早早知道自己的命運,還不如這樣一步一步地慢慢邊走邊看,才有趣味。」

慕小小沒做聲,捏碎了家主命令她過去的傳音符,她問道:「師父,你說幾日後再比試,我會不會贏了那謝搖籃?」

「只要你不找了她的道,應該會。」老者肯定地說,「你實力在她之上,那女修並不擅長鬥法。」

慕小小彎起嘴角。

「不過說好了,這次比斗過後,你就乖乖去找個清修之地,苦修道心。」老者擔憂道,「倘若再這般發展下去,你就做不了道修,只能做魔修了。」

道修和魔修一直都是勢不兩立的,道修和妖修之間有時尚且能和平相處,與魔修卻是水火不容,其實,魔修一開始都是道修,後來因為道心的差異,提升修為的手段,修鍊功法的選擇而踏入了兩條迥然不同的大道之路。

「我唯求長生,做道修和做魔修又有什麼區別?」慕小小最不耐煩聽到這種話,毫不客氣地反駁。

「你!」老者一聲怒喝,慕小小脖頸上項鏈發出一片璀璨的橙色亮光,她趕緊捏住項鏈,軟言軟語地道歉,聲淚涕下地表示寧死也不會做魔修,比斗結束就苦修道心,頓悟大道,老者這才稍稍滿意,尤威脅道,「倘若你成了魔修,就算拼了元嬰自爆之力,我也會毀掉你。」

慕小小表情黯然:「是,師父。」

兩人越走越遠,都沒有注意到角落的參天古樹後露出了白色毛茸茸的一條大尾巴。萌萌歡快地晃著尾巴,銀色的眸子滴溜溜地轉著,小爪子一拍地面,消失在原地。

萌萌看房門關著,以為娘在修鍊,一躍跳上了窗檯,熟門熟路地鑽進去,反正他經常打擾娘親修鍊,她也從來沒介意過。

熟料一進去,他就被所見場景驚嚇到,毛都像鋼刺一樣根根豎了起來,他立刻抬起一隻爪子捂住眼:「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一隻爪子捂不全,它又抬起另外一隻爪子去捂,身子一個不穩,栽倒向前,摔成了滾地葫蘆。

隱約感覺道父親一個揮手,萌萌就一頭栽進了娘親洞府外的草叢裡。

他甩甩腦袋,抖掉塵土和草葉,冷靜了下,就又躡手躡腳又溜了回去……

雖說看似他們在雙修什麼的,不過怎麼回想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啊。

「謝琅,你放開我!」謝搖籃此刻衣衫凌亂,靈力匱乏地躺在平常修鍊的蒲團上,而她身上,重重壓著一個男人,呼吸粗重,意亂情迷,散開的銀色長發落在她脖子上,肩窩裡,甚至纏繞著她的黑色頭髮。

「不放。」謝琅任憑她用貓撓人一般的力氣推著他,騰出一隻手粗魯撕開了她的道袍,又將手從她肚兜上方伸了進去,帶著無限怨氣狠狠揉捏。

謝搖籃倒抽一口涼氣,「疼。」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勾到她的舌頭,惡狠狠地吸允,偶爾來了氣,再重重咬上一口,感受到她疼痛的輕顫,這才滿意了一些。

「我都說了我剛剛不是故意躲開的。」謝搖籃唇舌無法發音,只能神識之間對他傳音,「你突然低頭,我被驚嚇,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後退,就算是我的錯,可你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惱羞成怒直接封印你靈氣對吧?」謝琅抬起頭,眼神迷離地看了她一眼,被打斷明顯心情更加糟糕了,「閉嘴,信不信我把你神識也封掉。」

「留我靈氣對你也沒多大作用,你何必封我大半的靈氣……」謝搖籃也軟了態度,輕言輕語地說。

謝琅聽她軟了口氣,下手也溫柔了許多,他直接剝了她的長裙,懶洋洋道:「你會逃跑。」

謝搖籃啞然:他倒真是了解她。

「緣分已盡這種話都說得出來,逃走又算得了什麼。」他眯著鳳眼,一邊說,一邊慢吞吞解著自己的衣袍。

「……還記恨我。」謝搖籃已然徹底放棄了反抗,胳膊扭不過大腿,再加上原本就是夫妻,也就隨他去了。

謝琅分開她的雙腿,沉身擠入其中,低頭再度含住她的下唇,謝搖籃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回吻了他。

謝琅意亂情迷之中,小聲說道:「搖籃,我想你。」

「嗯。」謝搖籃從喉嚨里發出淺淺的一個音節,卻並未回應。身下一痛,他已經把自己擠了進去,她眉頭一皺,也並沒有躲閃。

進行過程中謝搖籃一直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直到最後,瘋狂的靈氣滔滔不絕地湧入她的經脈之中,這靈氣無論是純度還是數量都超越了她每一次提升所獲得的,強烈的衝擊之下,四肢百骸乃至靈魂都有躁動湧起,周身經脈幾乎要里的靈氣聚集擠壓在一起,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而一直像一層高牆一樣阻擋她的金丹中期瓶頸,就在某一個瞬間,轟然崩塌,奔涌的靈氣衝進了更高的階層,然而令她驚慌的是,靈氣卻依舊在源源不斷地湧入!

她這才想起,從前和他交歡之時,他沒有靈氣,同凡人沒有差別,而現如今則不同,他封印解除,修為深不可測……

謝琅察覺她突破,突然翻身穿衣,聲音雖然帶著事後的低啞,卻冰涼得可以削雪斷冰:「我就知道會這樣。」

修道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之時,修為就很難再一步提升,而男女雙修就是他們這個階段藉以提升修為的重要手段之一,男女雙方在交歡之時,女方高潮迭起之時,玄牝之門大開,世間靈氣能量之門也會同時展開,男方做到毫無慾望,自然可以將這靈氣力量引為己用,提升修為,而反之,女方倘若能做到心靜如水,亦可以借雙修吸收靈氣。

然而這對男女雙方的定力要求極高,要求心念純然,道心穩固,找到這樣的伴侶難之又難,所以就出現了供道修單方面採補的男女,一般以女人居多,被稱為爐鼎。

然而這些對於謝琅來說都是廢話,他只知道謝搖籃在同他交歡之時,即使他一時情動沒有出言提醒她守住本心,她也心如寒冰,沒有絲毫動情!

怪不得曾經族裡老輩常說:不要和人修比誰更狡詐,不要和人修比誰更無情。他有心助她以雙修之術提高修為,否則也不會一開始只封印她大半的靈力還給她餘下一點以便吸取能量,衝破瓶頸,熟料到最後他一時情動忘了這茬,然後……然後被她當做爐鼎用了一番。

謝琅開門就走,謝搖籃草草披上一件衣服,追了出去,萌萌一頭栽到二人腳下,可惜都沒去注意他。

「這次真的是你誤會了。」謝搖籃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皺眉解釋。

「誤會什麼?」

她看他良久,又慢吞吞鬆了他的袖子,臉上恢複了以往的沉靜溫和:「沒什麼,你走吧。」

「四百年後我回來接萌萌去上界行元服禮,這四百年內我不會再見你!」謝琅口氣猶帶怒火。

謝搖籃輕飄飄應了一聲。

他狠狠瞪她一眼,狹長鳳眼幾乎撐成了杏眼,接著他的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謝搖籃駐足發了一會兒呆,就又回了洞府里。

萌萌翹著尾巴跑來,謝搖籃給他順了一把毛,問:「你猜他會想什麼?」

「真要我說?」

「嗯。」

萌萌模仿謝琅冷冰冰的腔調:「送上門去,結果被人家當成了爐鼎用了一番。」萌萌人雖小,知道的東西卻不少,尤其是這一百年來浸淫在族裡的藏書閣,幾乎將裡邊的玉簡讀了一半,對於剛剛父親發火的原因,他也能猜個大概。萌萌故作老成地總結,「父親心高氣傲,還不得恨死你。」

謝搖籃有心解釋下,可是對於這原因當真羞於啟齒,恰逢這個時候,洞府外有人喚她:「搖籃,搖籃?」

她一把拂開卧在膝頭舔爪子的毛茸茸的白團團,起身開門。

門外的宿微見到她,先是一愣,立刻側過身,臉頰到脖子都緋紅一片。

「師叔何事?」謝搖籃剛剛晉級至金丹期大圓滿境界,因為提升太快,基礎也明顯有些虛浮,她可以明顯感觸到金丹期到元嬰期那扇緊閉的大門,可以感受到那似乎要許多靈氣才能打碎的重重高牆,也正因為如此,更感受到自己的弱小,自己靈氣的微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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