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早晨總是這麼安靜，因上早自習而早早來到學校的同學也不忍心打破這份安靜，慢慢的，靜靜的在走道走著，怕驚醒了還在沉睡著的生靈。
葉子正安靜的搭籠著腦袋，身上披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沒有一絲風的空氣里，他們睡得格外香甜。
一隻手伸了過去，將一片正在沉睡的葉子折了下來，驚醒了旁邊不知所措的葉子們，不知是不是約定好了，在那隻手剛剛離開野蔥的時候，葉子上的水稀稀拉拉的落了，將手上都濕潤了一遍。
我欣喜的看著剛剛摘下的葉子，晶瑩的水還覆在上面，並沒有因為我剛剛的用力而減去一分。
如果能在進到教室的第一眼看到一片綠意，心情一定也會好得很快。
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片葉子了，等下就可以給文琪，好像跟她同桌了那麼久，都沒送幾個葉子給她，好朋友嘛，就是要多給的，就像是我認定了誰是我的朋友，總會毫不吝嗇的給她好多，代表了我滿滿的心意。
沒有鮮花那麼美，也沒有禮物那麼誘人，更沒有吃飯來得實在，但是我選的葉子，是一種帶給別人美的感覺的東西。小小的葉子，有時候承載的東西卻比它的重量大得多。
「晨夕，這次的考試成績出來了？」剛剛到教室，手上的葉子還沒有拿出來，崔文琪就拉著我坐下。
現在我們算是好朋友了，好呢，就是比元儀少點，比以前多點，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至少不會像以前自己在這裡坐在孤孤單單，看他們說笑，自己插不上話。
「考試，我們什麼時候考試了？」考試一直都是我們的命案話題，似乎自己的命運一直在和考試緊緊相連著。
我最近的記憶中確實沒有考試這一回事兒，有的也只是總也免不了的各科小考，竟然連成績都出來了，沒有選擇性失憶的話，我沒缺過課應該。
「不是，只是我們這兩周小考的成績，班主任整理出來了，還列印出來了。」
這倒是像班主任的作風，她永遠要我們活在競爭中，始終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你如果不努力，很快就會有人取代你的位置，每次的成績單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怎麼知道的？我們都沒聽說啊？」
「我爸一直關班主任注我的成績，所以他對這方面很上心。」
這就不奇怪了，文琪的爸爸是教師，成績什麼的肯定最清楚的。看文琪的神情也有點感傷，也對，她考了兩次，壓力應該比我還大。有個當教師的爸爸，總要考個好成績給爸爸爭光。
想讓她開心點，我就試著說別的，「那你考得很好吧？」她的成績一直比我好，這次肯定會考得好。
「我和以前一樣，你也是差不多，這次的第一名是誰你知道嗎？」
「吳少帥啊。」我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不用猜，他一直是第一名。
「不是，他不是。」崔文琪很正經的說了這句話，彷彿在說一件很隆重的事，又彷彿在說一件連她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話。
「那他……」怎麼可能？我甩甩頭，一定是還沒睡醒，聽錯了。
「他是第五名，高湛第二。」崔文琪的話再一次告訴我，我沒有聽錯。
第五名？我看了看吳少帥的座位，他還沒有來。文琪應該是最早知道成績的人，吳少帥在昨天晚上放學到今天早上沒有機會見到班主任，所以不會有機會聽說成績的事。這麼驕傲的他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成績會不會影響到他的複習進度？
班主任一向好多事都跟吳少帥說，吳少帥的消息有時候比班長還靈通，記得還在他前面坐著的時候，都是他跟我說完老師今天會通知什麼事情之後老師或班長才會通知。以至於班主任的兒子在外人眼中，似乎還沒有吳少帥受他的歡迎。
那，這樣的話，吳少帥考成這樣班主任會提前跟他說，說不定還會說教一番。以班主任的性格，這樣的說教恐怕不是一般的說教，總要讓你自愧到想再考一次才能罷休。
文琪沒有發現我的異樣，邊拿早讀課本邊說：「我爸說，吳少帥的成績不穩定，容易受影響。相反，他倒挺看好高湛的，這次考試的題普遍難了，但是我們班前二十名只有高湛一個人的總分提高了，我爸說他很有潛力，還向班主任強力推薦了呢？」
「是嗎？」我卻沒有很替他開心，這對他來說未免是一件好事，估計高湛知道了還會抓狂的。「吳少帥也許是失誤了，所以才會考砸，他不一直是我們班的第一名嗎，實力在那裡擺著呢。」
「或許吧。」文琪翻開書，又轉過頭來問我：「晨夕，你不是和高湛同桌過嗎？他平時是怎麼學習的啊？」
「怎麼突然問這個？」我一直覺得文琪的成績好，方法好。好幾次考試都超過了高湛，現在竟然問我這個問題，肯定不是她發燒了就是我發燒了。我肯定不會發燒，那就是一定她發燒了。
「是我爸啦！他讓我和高湛交流經驗，可是我和他又不熟，想到你們在一起坐過，可能比我好點兒。」文琪看起來也是一臉的不情願，甚至還微微有些抵觸。
不想做的事情還要去做，換了誰都會抵觸。
「這樣啊。」我點點頭，認同了她的話，邊回憶邊說著：「他呢，上課不太認真聽課，作業不好好完成，中午又幾在一直睡覺就是不學習。有時他會突然腦袋發熱很認真的學上一段時間，但是以他的性格，堅持不了幾天就放棄了，有好幾次都是這樣。」
「這樣還能考得這麼好？怪不得我爸說他聰明。」文琪點點頭同意的她爸爸的說辭。
我怎麼感覺自己在說高湛的缺點，為什麼崔文琪還是對高湛評價很高，不是應該覺得高湛這個人不靠譜嗎。
「聰明？除了一點小聰明其餘的一般般啦。」嘴裡這麼說著，心裡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聰明。估計沒有料到老師會匯總平時的成績，這下，想不讓老師關注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