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界—返鄉飛升 第三百零三章 碎星谷(十五)

在地宮遺迹第三層藍色汪洋深處,建有一座美輪美奐的水晶宮,其內居住的乃是此片海域的統領者——冉遺魚。此刻它正端坐在水晶宮內寶座之上,右手舉著美酒,左手抓著美食,享受著豐盛大餐。

就在吃得歡暢之時,打由水晶宮外游入一隻蝦形小妖,口中長喊一聲:「報!」

頓時冉遺魚抬起眼,口中咀嚼卻是未停,含糊不耐道:「有什麼廢話,快說!」

這隻蝦妖也不知受到了什麼驚嚇臉色有些泛白,戰戰兢兢回道:「大……大王,上面打……要打起來了,快……快往深海里躲!」

冉遺魚聽罷,眉頭一皺,「彭」的一聲過後,將手中蹄髈重重扔回了盤子,啐它一口道:「呸!躲什麼躲?!她在上方打她的,與我等何干?!若非上君交代莫要與那女人起衝突,大王我早就帶領十萬水妖衝出去將她捅成個馬蜂窩!」

蝦妖一聽,臉色更蒼白了,顫音中甚至帶著些許哭腔勸道:「大……王,萬萬不可啊!那女人的氣勢您沒見過,可真的不一般吶,您還是聽小的,先避……一避風頭。」

「哦,怎麼個不一般法?」冉遺魚見到自己手下嚇得腿都快軟了,鄙夷的同時亦被激起幾分血性。乾脆將滿桌子美食撂下,猛的一拍案桌,怒道:「走!就由你帶路!我倒要看看她可是生三頭六臂不成!竟唬得你等龜孫子似的!」

蝦妖見大王發怒,驚得原本就彎的蝦背都快拱到泥里了,臉比苦瓜還苦,又擺手又磕頭反覆念道:「大王不可三思,大王三思啊……」

可冉遺魚哪裡肯聽它的,當下便用手將蝦妖蝦鉗一扯,足底生輝,破開海水沖向海面。

海面冰島之上,蕭瑤靜立煞氣滔天與前方一男一女對峙著。

「蕭瑤姐姐……」終於,那名嬌俏女子抗不住她那滿是殺意的威壓,硬著頭皮開口道:「對不起,真真事先並不知曉這隻妖禽乃是姐姐的靈獸。無意中冒犯了姐姐,還望姐姐莫要生真真的氣。」

這道歉聽在耳中是又嬌又軟,語調中還透出幾許無辜委屈,換做旁人光聽著便能讓人不免要心生憐憫,不忍責怪。奈何蕭瑤並不買賬,一身氣勢毫無收斂,對著兩人伸手便道:「傷葯。」

朱真真見其語氣依舊冰冷,並沒有要原諒自己的意思,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輕咬著下唇,無助的望著身旁姬月,「夫君……,我惹姐姐生氣了這該如何是好?」

瞥了眼她的不安,姬月卻是鎮定許多,他輕聲安撫道:「夫人莫急,蕭道友並非不明事理之人。」隨後一拍儲物,一白色陶瓷小瓶握在手中,拋與蕭瑤道:「這是上等療傷靈藥『迴轉丹』贈與道友靈獸使用,望能化解你我之間誤會。所謂不知者無罪,也希望莫要因此影響到道友與拙荊之間的情誼,還請海涵。」

蕭瑤根本看都不看其一眼,檢查過丹藥後,便全部都丟入小隼嘴中。片刻,見得小隼流血的傷口漸漸止住,氣息也逐漸趨向平穩,她這才臉色稍緩,將小隼以及它用身軀護住的一顆冒著絲絲寒氣的冰珠子一同收回靈獸袋中。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才正眼看向二人:「兩位方才所說的誤會是指什麼?」

雖然此刻她殺意依舊凜冽,但情緒似乎略有緩和,姬月在心底微鬆口氣同時坦然道:「自是指傷及道友靈獸一事。」

「只是這樣?」蕭瑤眉梢挑起,言語間全是嘲諷:「那兩位數萬年前催使靈獸加害我好友,如今又驅使靈蟲跟蹤我,可也是誤會?!」

瞬間,朱真真與姬月臉色劇變。但很快朱真真臉上表情便由難堪變為傷心迷惑,揚起那張天真的小臉:「蕭瑤姐姐你在說什麼,為何真真卻是聽不明白?」

就她說話這會功夫,姬月同樣很快便恢複了平靜,眼中透露出幾許寒意,冷笑道:「你蕭瑤姐姐這是在找你我麻煩呢。不過是誤傷了道友靈獸,道友又何必借題發揮,血口噴人?」

夫妻兩一唱一和間,蕭瑤將兩人表情盡收眼底,並完全肯定了自己猜測。一想到晶瑩與曉曉的隕落一部分是拜他們所賜,心中憤怒呼之欲出。再看兩人還在裝傻充愣,並不承認,只得暫壓下殺意,話音一轉說道:「朱道友可是馭獸師?」

「我……」被她突然發問,朱真真一時有些拿不準該如何回答,猶豫間選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道:「……略懂一些皮毛。」

蕭瑤懶得看她那副佯裝天真的模樣,繼續說道:「可身為一個馭獸師身上竟沒有靈獸袋,是不是很奇怪?」

朱真真連忙解釋:「我有帶,只是方才給了夫君,讓其幫我收靈獸,現在正掛在其腰間……」

「朱道友就不必解釋了。」未待她說完,蕭瑤便出聲打斷道:「你手臂上套著的那是靈獸環吧?在下不才,雖不懂得馭獸,但亦知曉唯有高階馭獸師才會用到靈獸環。那環里應該還有不少此蟲才是。」說著,她將方才捉到的靈蟲扔回給朱真真,「既然朱道友覺得被我冤枉了,是否願意把靈獸環中的靈獸釋放出來,以表清白?」

朱真真臉色發青,半響吐不出一個字來,是她功夫不夠到家,竟因蕭瑤突然出現而亂了計畫而方寸大亂。

這時姬月挺身而出,護在其身前,冷聲道:「就算這靈蟲是我倆放出又如何?蕭道友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你們一行七人,你又怎知我們跟蹤的是你?就憑這點蕭道友便要對我兩動武,難道就不怕傳出去被人恥笑仙羽門貴為泰古第一大派卻以勢欺人?!」

蕭瑤聽了只覺好笑:「當初你姬家欲滅我仙羽門時又可曾忌諱過名聲?你一族人都不要臉,我一人又何以為懼?!對你們自是想殺便殺,但求一個舒心爽快!」

對方肯承認有在跟蹤,對她來說便已足夠,她再無耐性從兩人口中套出當年的陰謀,唯用兩人鮮血祭奠,方可慰藉在天之靈,方可宣洩她心頭積鬱已久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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