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界—返鄉飛升 第二百七十七章 立威

蕭瑤方才出過風頭,這會又有人出來陰陽怪氣道出她些許來歷,使得大殿之內原本熱鬧隨意的氛圍頓時一滯,幾乎所有修士都將目光匯聚到蕭瑤與那說話之人身上,並和周圍同修竊竊私語。

「那兩人是誰?」

「不清楚,似乎是從泰一而來,非我泰古修士。」

看著三兩步走到自己跟前的一男一女,蕭瑤細細打量,男的看上去約莫三十歲左右年紀,面白蓄鬚;女的則二十左右光景,容貌秀麗,唇角處有顆十分惹眼的美人痣。她可以確定這是兩張生面孔,應該從未見過。

忽略對方話語間的陰陽怪氣,蕭瑤秉持著好風度問道:「敢問兩位是……」

「泰一齊家,平瀾道人。」

「齊家,玉璇道人。」

兩人這一報上名號,蕭瑤便有些許明白,原來乃是自己以前招惹的禍端。說起來她與這齊家也算結怨頗深,先是殺了他們家主愛妾,接下來又重傷他們族中修士,最後更是設套欲用蛟群擊殺其家主本尊。經過這幾件事,自己怕是被他們嫉恨得深,畫像估計也早傳了個遍,已然深記每個族員心中,否則又怎會萬年後亦還對自己印象如此深刻。

誠如她所想,齊家對她還真是說不出的怨恨,完全已將其列入宿敵之列,世世代代追殺不解釋。

齊家這兩名修士早在觀禮大典時並未能趕到,而後又因蕭瑤在宴席上行事低調遂並未在第一時間內將其認出。之後因那上界老者一番舉動,兩人在認出其時一剎,是差點沒立即上前擊殺。但同樣很快他們又冷靜下來。畢竟這裡乃仙羽門內,此女看樣子又是仙羽門核心弟子,冒然行事怕是連人家衣袖都未能碰到,自己就先被對方門宗給拿下。

經過多番思考,兩人發覺若想在此拿下此女,無疑比飛升還難。可見到敵手不能親手血刃,還得看其意氣風發,心中卻也很是不甘,怎麼也希望能讓對方吃些苦頭,於是便有了眼前這一幕。

這兩人雖心懷叵測,但蕭瑤料定他們絕不敢當場撕破臉皮,便也有恃無恐笑眯著眼道:「原來是齊家兩位道友,幸會,幸會,記得萬年前在下還參加過貴家族所舉辦的一場宴席,場面可謂別出心裁,真是讓人記憶猶新。不知齊家主這些年來可好,當初在下可是受他佛照頗多啊。」

兩人聽罷,臉色微僵,或許在別人聽來這話是再平常不過,但知曉事情來龍去脈者,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暗諷之意是再明顯不過。

眼下正在場面上,兩人亦不好發作,揚起有些僵硬的笑容道:「蕭道友客氣了,當初道友貴為泰一煉器第一人,之後表現又如此突出,家主同樣對道友記憶尤深啊。一直都想問道友何時再回泰一一趟,屆時再好好招待道友一番。」

蕭瑤淡淡一笑,頗有些意味深長道:「如今在下方回門派,在外歷練多年未曾替門宗效力,實在愧對師門,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呆在泰古,拜訪之事待有機會再說吧。」

兩人一聽,心中是暗罵此女卑鄙,這不是明擺著告訴自己她不會離開門派,要找其麻煩就看齊家有沒有那個本事到泰古仙羽門要人。

平瀾道人強壓下心中鬱氣,狀似隨意提道:「對了,之前道友在泰一仙人洞府內得到的上界至寶乃是何種寶物?說實話,道友那時走得太急,不然泰一各大勢力還想見識見識這至寶的威力,聽聞這寶物連上界大人物都不惜降下身段,隻身一人前往尋找,道友運氣還真是好,竟被道友一人給得到了,也不知是否如傳聞這般神乎其技。」

大殿內氣氛再次凝結,這次乾脆連竊竊私語的聲音都省了,所有修士的耳朵均停留在「上界至寶」,這四個字上。在場所有修士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想當初泰古不過出現了一把一品靈器,四派三家均不敢私留,為避免亂戰,讓假化神期修士帶離凡人界。更何況這是一件上界大人物都看好的寶物,絕對比一品靈器要更為寶貴,指不定還能有助飛升,說不垂涎那絕對是騙人的。

蕭瑤笑眯著眼,快速瞥了眼四周各種嫉妒貪婪的目光,再看向一副計謀得逞模樣的兩人,心中失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原來這兩人打的是這主意,看來是欲借刀殺人。

但她臉上也不見一絲慌張,緩緩說道,「那東西不過是個殘片,當時在仙人洞府內的幾位道友亦都看得分明。說起來慚愧,這寶物殘片只是經由在下手中轉了一下,此物現在已經交還到它主人手中,到底有何種威力那便不得而知了。」末了還她還頗為神秘的用手朝上指了指,意指他原主人為上界修士。

平瀾道人萬萬沒想到她會推得一乾二淨,先是一愣,很快又恢複笑容道:「呵呵,道友身懷至寶不願與我等分享,大家都能理解,直說便是,這硬要睜著眼睛說謊,卻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話聽來似乎荒唐,很難令人信服,但事實卻是如此。」說到這蕭瑤不忘微微嘆口氣,「試想當初在下不過是金丹期修為,若無人相助,光憑一己之力從十名元嬰,兩名假化神修士以及一位上界使者眼皮底下奪寶,不是自尋死路么?說到底在下也是迫於無奈,那位大人不願此物落入別人手中,故而在暗中委託在下將那至寶取回,並答應贈送足夠的結嬰丹藥,否則在下怎麼會在極短時間內突破至元嬰,更不用說能夠橫渡閻海返回泰古。」

「你說你乃是橫渡閻海而歸?!」平瀾道人一臉不可置信,尾音亦不自覺上揚。

不止他,許多修士亦被當場震懾,這閻海兇險就連假化神修士亦不敢輕易涉足,更不用說剛結嬰的修士。

蕭瑤認真道:「這點你們家主亦可作證,當初還是他與南烈道友替在下送行,想來應該會印象深刻才是。可惜這閻海兇險,就算有那位大人指點,在下亦無法走完全程,歷盡九死一生這才到了泰清通過傳送陣得以返回。如今手上還留有一份那位大人贈送的詳盡泰極全地圖。」

「這……」平瀾道人也一時語塞,蕭瑤這邊說的是真假參半,連他都不禁有些動搖,而且齊悅確實乃親眼目睹其從閻海離去,之後就連那上界大人親自設下重重追捕,也尋不得她半點蹤跡,所以說其穿越閻海之事極有可能是真。但他還是不死心,狐疑道:「要不,蕭道友你以心魔發誓,以上所說絕無虛言?」

「以心魔起誓?平瀾道友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蕭瑤眼睛一眯,笑容仍在,眸子卻是冷了幾分。「這是在挑釁我仙羽門的尊嚴么?」

在非談判或是分配寶物時,無端要求別人以心魔起誓,幾乎是所有修士的大忌。更何況眼下不過是隨意閑聊,信或不信均由自己判斷,硬要別人以心魔起誓,其間的不信任與威脅之意,實乃是大不敬,甚至為此大打出手亦不足為過。

而且蕭瑤乃是仙羽門元嬰輩弟子,在宴席上一舉一動之後均影射著一個門派的威嚴,豈容人隨意藐視,連玄空道人也向這兩人投以不滿神情。

平瀾道人很快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只是剛想解釋,便見蕭瑤渾身靈壓釋放。

「哐當」一聲,也不知是誰摔了杯子,大殿內迎來了一片壓抑的靜默。

煞氣!強大的元嬰威壓中混雜著濃郁的煞氣,這與邪修修的功法天生帶煞不同。都說殺人如麻者身上便會聚集有煞氣,殺得越多煞氣則越重,像蕭瑤這般濃重的煞氣,至少殺了有百萬人之上否則不可能有如此嚴重的煞。任誰人來看都會認為她走的乃是以暴制暴的殺戮之道,加上是與之前其所表露出的平和相比反差之大,令在場所有修士心中震撼無以復加。

其實蕭瑤身上這些煞氣全是在黑水時那個魔陣中砍殺了無數煞氣意念而形成,而非真正殺了百萬人,不過此刻她覺得讓這些人誤會更好。

「兩位道友,在下原本說的便是實話,向心魔起誓本無任何不可。可是這話從兩位口中說出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如今無論你等信也好,不信也好,在下都不會再給予回應,若是真有什麼想法,咱們大可以立下生死狀,手下見真章如何?」

蕭瑤言下之意乃是十分明顯,就算她真懷有那麼個璧,可卻不是那個匹夫,有能耐就憑實力來搶!她絕對會逐一奉陪到底!

大殿內被濃重煞氣所籠罩,哪怕是元嬰修士都覺不適,有金丹修士者更是已經被威壓與煞氣震暈。在場修士皆看得出蕭瑤此乃立威,前面那幾段對話,無疑都是在給這場立威做鋪墊。無論是金丹期便從眾多高階修士手中搶奪到至寶,還是元嬰初期修為便橫渡閻海,再加上這令人窒息的威壓,一連串下來無一不在彰顯著自身實力強勁。就算真是上界修士相助,亦表明了她背景強大。

修到元嬰大家都不容易,沒有完全的把握,絕不會去為了未坐實的事挺而走險,特別是去搶這樣的修士,豈不是在嫌元嬰壽命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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