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界—結嬰風雲 第一百三十一章 魍魎

可簫瑤也只是心中想想,事實卻是她被這隻毛猴子給壓得死死,狠狠往臉、身上揍著,毫無半點還擊之力。

她強忍著身體絞痛,念咒手中施放出雷球,誰想在暗河塹內輕易破壞掉觸手的雷球,此刻打到銀鬃天猿身上只不過令其身軀微微一麻,動作略微停滯。

一介低階人修竟還敢反抗?!銀鬃天猿瞬間目露猙獰,手上利爪伸出,這下它開始動真格的想要把她大卸八塊再吞食掉其金丹。

拳頭加上利爪,瞬間使得簫瑤手上身上全被開了口子,血液四濺。此時她眼中同樣盛滿殺機,自己好不容易逃出來可不是為送上門活活被打死的!

身上血痕越多,越是處在死亡邊緣,她越是冷靜集中神識,透過雙手間縫隙眼睛死死盯著它的拳頭,只要能捕捉到它攻擊的速度,然後將其抓住……就是現在!

「嗚哇!什麼鬼東西!」

在簫瑤準確的捉住它右腕一剎,銀鬃天猿忽然大吼一聲。

原來在她有所動作的同時,劍齒豹也從丹田內衝出一口咬住銀鬃天猿的手臂!傳音道:「簫瑤!殺了它!」

其實根本不用任何提醒,電光石火間那銀鬃天猿的銀毛身軀便僵硬的緩緩倒下,因為死亡降臨得很快,它表情很平靜,沒有任何痛苦。

隨著屍體的倒下,簫瑤也靠著身後山壁緩緩跌落,癱坐在地上,她動了動血色模糊的手,確定自己還活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後怕一一浮上心頭。

她還是太弱了!若今日換成元嬰修士,怕是施展一個法術,自己便要灰飛煙滅!要不是自己體內修鍊所用為仙氣,並且遇上的乃銀鬃天猿這般力量天賦神通的妖修,要是換成善使法術的其他異獸,此刻她早就成了一具死屍,連輪迴都無可能,更不要再奢望什麼大道了。

無論是從泰古大陸逃離,還是今日遇到幾乎致死的危險,歸根結底不過都是自己修為太弱,在以強為權的修仙界內,也只能告誡自己必須隱忍,處處妥協。如今一千五百年過去,自己還處在金丹中期,這個進度實在太龜速,待查明自己身處哪塊大陸後,她定要找處僻靜之地,長期閉關潛心修行!

「喂!你沒事吧?」

豹子看她望著自己血手發獃,忍不住擔心,看著也就是皮外傷與內傷,可千萬別是被那死猴子給打壞腦子才好。

「暫時死不了,就是臉和身上有些疼。」她掙扎著扶牆而起,不用看都知道臉上肯定披紅戴綠難看得要死,那隻潑猿不愧是獸,竟連女人的臉都打!「需要好好打坐休養幾日才可恢複,走,我們先回那地下密室,一切等傷好後再說。」

她先將那銀鬃天猿的妖丹取出,再把其被仙氣攪糊的內臟剔除,將妖丹皮骨都收入儲物袋,一切收拾妥當後,倆人又回到地下室內,再將那塊斷成兩截的「絕神石」重新拼接好繼續掩蓋住入口。

在虛空中打坐調息,眨眼十日已過,簫瑤外傷雖已全部治癒,但內傷還尚未全好,剩下需慢慢用仙氣調養,是個較為長期過程,至少要數月時間。

雖然這十日他倆並未有遇到任何危險,但此地一出來便碰到假化形期妖修,就怕此乃妖獸聚集地,潛在危險重重,還是莫要久留,早些離開。

再次出了地下室,簫瑤這才得以將外面世界細細打量一遍。

這塊陌生地域四周密林環繞,望眼過去,全是參天大樹,空氣十分之潮濕,遠近都霧蒙蒙一片,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片常年見不到日光也望不見盡頭的叢林。唯有自己身處數千平米這片土地上方空空,沒有樹木阻礙陽光,地上有條人工砌好的青石小道,延伸往地下室方向。

說來這地下室亦非真的地下室,乃是一座祭祀台,祭祀台石墩四側刻畫著許多妖獸圖騰。而被她破壞的「絕神石」是這祭祀台的蓋板,仔細一瞧暴露在上的一面大片還血跡斑斑,有些已經深深滲入了石板紋路之中。在祭祀台前方青石路兩旁還分別立有三根圓柱,柱身上同樣刻畫著妖獸石雕,頂處則分別架有一個火盆不知是何用處。最後祭祀台後乃一座不足五十米高的小山,山上光禿禿只長了些許雜草,高度還比不上這些參天樹木。

簫瑤一時也判斷不出此地方位,遂駕馭起腳桶,欲要到空中查探。沒想剛飛出沒有多遠,便看到下方以祭祀台為中心,一個圓形大陣輪廓在地上隱隱浮現,忽然光耀閃爍,而自己也被大陣紋路散發出光芒給阻隔,再也前行不得半步。

此地怎麼會有個禁錮陣法?

正吃驚著,簫瑤忽覺體內那把軟尺——「魍魎」蠢蠢欲動,內視丹田發現它尺身上光芒大作,剛想取出,就見它一陣顫抖,「咻」一下從丹田飛出,狠狠撞向大陣衍射出的透明光障。別看「魍魎」平素看上去十分柔軟,這一刻卻像把利刀橫衝直撞。

說來「魑魅」、「魍魎」兩件本命法寶雖都為她所鍛造,但相較於「魑魅」的一目了然,「魍魎」就顯得太神秘了,自己至今還仍未弄清它到底有何作用。沒想今日竟觸發了這麼一個契機,她便停在半空,仔細觀察這一尺一陣。

下方陣法散發出的白光在不斷「攻擊」著「魍魎」,與其身上淡淡紫光纏繞在了一起,相互排斥拉扯,而不斷斗陣的過程中「魍魎」的尺身竟有二分之一已經在陣外衝破了陣法的禁錮。

眼看「魑魅」就要脫出,便聽得大陣「嗡嗡」鳴動,忽然陣紋上白光猛烈一閃,瞬間簫瑤只覺神識一痛,「魍魎」被大陣彈開,隨後好似失去了力量軟嗒嗒的跌回她手上。

「看來『小扁』似乎可以解陣,此能力在三界中頗為罕見啊。」豹子本身擅長陣法,所以感興趣望著「魍魎」並用爪子戳了戳,「但看起來此陣對它來說似乎強了些,暫時無法解開。」

「恩,它好像是想在我面前露一手,沒想卻是失敗了。」簫瑤揉了揉現在還在微疼的太陽穴,她與本命法寶也算是心意相通,在它回到自己手中一刻,自然而然感受到「魍魎」散發出的強烈沮喪。

本命法寶才剛鍛造好不久,不夠強也是理所當然,眼下意外得知「魍魎」的能力也算是份收穫,遂十分輕柔的在那軟軟尺身上安撫了會,這才把它納回丹田。

「豹子,那此陣你能解嗎?」

「老子和它一樣。」劍齒豹攤了攤爪子,忽然一臉憤恨斜視她道,「修為和能耐只能倚靠你來提升,你強,老子便強,你弱老子同樣若,除非能到金丹期大圓滿境界,否則此陣無解。換句話說……」

它猛的飛到她眼前,凶神惡煞用爪子朝她一指,「你趕快給老子好好修鍊!莫要再為其他屁大點事分心了!!!」

「若是進入虛空,再關閉甬道從虛空隨機傳送可否出得了此陣?」她還是有些不死心。

「可以的話,老子早就叫你這麼做了,事實上,若是在強大的陣法之中,就算虛空關閉再開,你也還是只會回到此處。」

說實話,蕭瑤對陣法什麼的並不精通,如今連豹子這個自認精通的傢伙都說不行,看來暫時是出不去了,但這也同樣意味著別人也進不來。

至於那頭銀鬃天猿,曾聽它嘟囔過什麼祭祀,祭品之類,怕也同樣是被這陣法關於此處,這麼一想這裡倒不失為一個安心修鍊之地。遂對劍齒豹道:「既然已經被困,與其焦急亂想辦法,還不如在此潛心修行,待境界到了,自然便能出去,我們且先閉關修鍊吧!」

……阿穆爾跟隨著這群古怪的南域住民在這片沼澤與密林之地飛行多日,但依舊沒有到達他們的目的地。看著離地有數十米高的牢籠,他吞了吞口水,掐滅了腦海中不知第幾次浮現的逃跑念頭,認命的繼續認真記下一路飛來的路線,就算只有一線希望,他都想要回家,但願騰格里會保佑自己能再次看到阿瓦和額吉。

阿拉達日圖村是泰一與南域邊界的游牧民部落,阿穆爾就是在那出生,他喝著馬奶與羊奶,在放牧與草原奔跑之中茁壯的成長到了十三歲,並且他還是村子裡唯一一個具有靈根的孩子,額吉曾在他十歲那年說過待他到了十四歲,泰一內陸的仙家門派開始招收弟子時,便會帶自己到內陸求仙緣,看看草原上從未見過的奇山秀水。

於是從十歲那年開始,他日日盼著自己快些長大,修仙是什麼他不懂,出於小孩子心性使然他渴望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那些與草原風格迥異的內陸風景。

但早在半月之前,這一隊南域住民忽然沖入他們的村子裡,將他給擄走,使得自己所有美好的嚮往全部都被粉碎,甚至連阿瓦與額吉也看不到了。他不清楚這群南域住民為何要抓自己,也不清楚他們會將自己帶到何處,但可以肯定的是南域住民一直都與泰一不合,所以等待著他的怕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又是幾日幾夜,就在阿穆爾快要被恐懼與絕望折磨瘋時,關他的籠子被放到了地上,他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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