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中華再起 第251章 月黑風高夜 周成問道時

老人姓牛,叫牛建國,一個典型的帶著時代色彩的名字好住在一座大山的陽面,農村人興奮風水一說,宜陽不宜陰是自古以來的居住習慣。

川南有些山,還是比較高,而且是九路十八彎,從山溝里,上到牛建國家,可都是繞著山路,一路爬上來的,本來一眼就能望到牛建國家的房子一角,可因為路不好走和天黑,硬是走了一個多小時。

簡直是望山跑死馬。

城裡孩子吃不得苦,更怕黑,一路大驚小怪的,一會兒把樹影當成了鬼魅,緊緊張張的,一會把過山的夜風當成了是陰風陣陣,又是一陣尖叫。一行人雖然幾乎人手一把電筒,卻反而讓大家更害怕這無邊的黑夜。

沒有月亮,只有無邊的黑暗和手電筒驟然射出的亮光。周成回頭一句,誰再咋咋呼呼的,就讓他走最後面,然後把王江這個膽大鬼扔到了後面去殿後,大家再也不亂喊亂叫了。倒也不怪他們,畢竟就是這位老師,半個月前親手給大家上了一堂鬼課。

山路雖遠,也有盡頭。牛建國今天本來是去女兒家幫忙做點農活,回來正好碰上了周成一行三十人。

遠遠的周成一行人的亮光就引起了牛建國家裡老伴的注意。

「是孩子他爸嗎?」一個老人的聲音傳來,正是牛建國的老伴。

「是我!」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牛建國家的壩子里,用來晾曬穀物玉米之類地地方。房檐上一個昏暗的白熾燈照得一群人。人影晃動。

「老牛啊,他們這是?」老人家見家裡一下來了這麼多客人。也就急忙把家裡所有地椅子端出來,竹椅和長凳。

牛建國的房子也就是典型的三間房式的土牆黑瓦房,房子一側是一個茅屋,那是用來養豬,養家禽六畜的。

「這些人可都是學問人,四川大學的學生和老師!」牛建國站在一旁笑著說道。彷彿大家去他地家裡是一件讓他很高興的事一般。

「老人家,我也是宜賓人,大家都是老鄉。可能要在你們這打擾幾天了!」周成連忙上自我介紹道,倒也不用什麼證書之類的,鄉民多淳樸,是好人還是壞人,看面相就能看出門道。

「哦,好,好啊。學問人好啊!我家外孫明年也要高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你們這些孩子可真好啊!」老婦人看到一群大一的孩子,就好像看到自己那十里外的外孫一般。一臉的慈愛。

「嘮叨什麼。快去燒點開水,泡點茶給這些孩子們喝!然後把那幾隻雞宰了吧,遠來是客,不能苦了這些孩子。」

牛建國一瞪老伴,老婦人只好轉身回去開始起火燒茶做飯了。

「不用,他們都帶著吃的!」周成心想。那些小鬼哪個不是帶著一大袋子吃的,有幾個甚至把野戰軍糧都帶來了。

「這哪裡行,孩子們正在長身體,不能苦了孩子。老一輩的辛苦為啥?還不是為了小一輩的人能過好啊?」

牛建國地固執倒是讓周成一下陷入的沉思中。對啊,老一輩地辛苦為啥?還不都是為了他們的孩子們?當然,有些人是為了自家的孩子,但是也絕對有不計其數的人,是寧願自己死,也要為了千千萬萬的孩子們能有個幸福的生活。

自己辛苦為啥?完全就是找到那比蛛絲馬跡還更加縹緲地證道之機,然後高卧九重雲?做那不毀不滅。掌控萬物的大道?然後每天等著別人膜拜?然後每天看著別人生生死死,自己做那所謂的主宰。

不。絕不是這樣的!雖然眼前這可謂是窮困到極致的牛家,在他以前聖人時期,或許連螻蟻都不如,但是他們都有自己的道,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成天做一塊無情無欲的石頭。他們是善良的,無私地,他們能為別人想。

很多年前,周成聽說過,最偉大的人,是能為別人犧牲地人。當時周成只是笑笑,一個人連自己的生活都不能保證,怎麼去照顧別人。一個人連一日三餐都無法保證,怎麼去接濟別人?去為別人犧牲,那誰為自己犧牲?但是,老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仿若一記重鎚敲在了周成心裡。自己再偉大又能怎麼樣?自己再無敵又能怎麼樣?作為一種生命來說,巔峰的一種存在,必定會影響他人。

自己不是普通人,就應該有一種自覺,一種讓和自己有關的人,那些值得自己去照顧的人,生活的更好,至少要讓他們生命中不要有太大的遺憾和無奈。雖然遺憾也是人生一種美,但是當這種遺憾被放大成痛苦的時候,對於凡人來說就是一場悲劇。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當然,如果自己狗屎運氣來了,明天就撞到了證道混元大道之機,那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或者一巴掌把所有看不順眼的敵人都滅了?

這都是扯淡。大道自己這麼簡單證道是其一,自己也不希望過那種王八活,也是很主要的原因。而且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世界不像以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了。至少,對於他目前化神期頂峰的修為來講,世界到處都是謎團。

或許要是別的聖人知道,周成正在這裡為自己的族人而煩惱,可能會譏笑他,為一群螻蟻去奔波,但是他們沒有想過,周成自己也曾經是螻蟻。

難道螻蟻長大了,就要欺師滅祖,高高在上地成為又一個欺凌,鄙倪螻蟻的所謂大盜聖人?

不,絕不。我曾經的雄心哪裡去了?哪裡去了?用板磚砸死一切大盜聖人的雄心哪裡去了?為人族做主地勇氣哪裡去了?為那些與自己有緣的人造福地心理哪裡去了?難道,我周成已經成了一台機器?一台只知道在大道之路上亂撞。伺機成為一個更大的天地大盜的機器?

有人說生是為了死,那麼難道自己的回來。只是為了他日的拍拍屁股走人?不能,絕對不能!!!

周成的眼前似乎閃過那些巫妖二族地人,似乎閃過當年五庄觀一戰那些絕望的面孔,似乎想起了當年五庄觀前皇天那雙絕望的眼睛。當年的皇天已經成了三皇五帝一樣尊貴的存在,當年那個絕望的女孩,一去不復返了。那別的族人無數雙絕望的眼睛。準確地說,華夏兒女無雙絕望眼睛,又能盼望到什麼呢?是憐憫?是施捨?還是無數冷漠的眼光?

那百年之亂,幾千萬死掉的怨靈,就是該死地?甚至更可恥的,最後名義上戰勝了,卻不能得到一分錢戰爭賠款。這還不止,那些無數死於虐殺地人,就是該死的?那些孕婦,小孩。老人,都是該死的?

他們不該死。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站出來為他們說話。在大談和平,大談友誼的今天,他們的死亡,已經被不計其數的人選擇性遺忘,沒有人可憐他們,甚至絕大多數人不去追悼他們。難道國人都認為,他們是該死地嗎?

其實,這些冤魂,或許他們要的只是一個道歉。但是那個所謂偉大的國家,那個所謂一衣帶水睦鄰友好的鄰居,到現在不承認那場戰爭,還捏造事實,推卸責任。

周成一閉上眼睛,眼前就閃過南京那幾十萬冤魂,就想起了旅順那被屠城的悲劇。想起了無數士兵前赴後繼,戰死無怨。但卻沒有人緬懷他們。都在大談特談忘記過去,攜手未來。

攜手個屁。歷史都是在反覆中前進,一個忘掉歷史的民族,等於是在服藥慢性自殺。你今天為他們唱頌歌,也許明天就輪到你被他們一刺刀撂倒。你今天追捧他們的商品,而那家工廠明天就能改成軍工廠,用你提供的利潤,造一支槍,一顆子彈。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中國低調太久了,甚至連民眾都迷茫太久了。越戰沒有喚醒人們,無數次外交事件沒有喚醒人們,釣魚島被搶,南沙西沙被占沒有喚醒人們,南聯盟使館被炸沒有喚醒人們,九八年的印尼大屠殺華人事件還是沒有喚醒人們。

周成見過一個墓志銘: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我不是共產主義者,我不說話;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我不是猶太人,我不說話;他們追殺工會成員,我不是工會成員,我繼續不說話;再後來他們追殺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我還是不說話;也沒有人站起來為我說話了。

周成不禁暗暗捏緊了拳頭,只要自己周成沒有大道從這個世上抹去,那麼就一定要讓華夏民族變強,強到沒有人敢來侮辱她。自己是聖人又能怎麼樣?誰規定聖人就一定要做一個忘本的王八蛋?正因為我是聖人,雖然現在沒有舉手抬足間毀天滅地地能力,我才要做一切我想做的事,讓自己活得自在,逍遙,滿足。

學生們都愣愣地看著那個定定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望著夜空地老師,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站得近的學生,能通過昏暗的燈光,看到周成眼裡閃爍著精光,不由退了一步。

「嘎!嘎!」屋子裡殺鴨子,殺雞的聲音喚醒了周成。

「大道之路,也靠頓悟啊!」周成感覺自己已經完全進入了返虛初期,道行更是有了一種微妙的變化,透過元神中那隱約的鴻鈞禁制,周成能感覺到那些道,變得無比的清晰。或許今天的頓悟會是一個很好的開端。一邊是最平凡的凡人生活,甚至是自己都非常熟悉的現代生活,一邊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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