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64章 錯綜

「那群人不過是想把我們趕出去而已,」白懷水瞥了胡離一眼,「並不是想害人性命,至於你失憶,怕是要怪到百尺巷那群人頭上了,找他們算賬就是了。」

胡離倒了一口氣。

他這花孔雀師叔還真是會撿重點。

張口就是廢話連篇。

白懷水被胡離連著瞥了幾個眼刀之後,嘴角微微提了提,說道:「倒是有一點可疑之處,為什麼他們會被師叔丟在綉樓,而把師叔放在原地呢?而且師侄失憶了,師叔我卻沒有。」

話音剛落,江豫推門進屋。

那姿勢特別自然,白懷水眉一挑,說道:「江大人進了別人房間都不會敲門的?」

白懷水剛在自家師侄這兒受了挫,剛好來了個江豫,隨便他插幾刀,只要不見血江豫就管不著他。

江豫卻完全沒有理他,徑直在白懷水對面坐下,問道:「你是說你還記得你暈倒之前的事情?」

胡離視線也飄了過來,白懷水脖子一梗,抽出扇子搖了搖,矢口否認道:「沒有,江大人聽錯了。」

「江大人找到蘇小樓是為了追查誰的下落?」

江豫看了一眼睜眼睛說瞎話的白懷水,並不想與他爭辯,便說道:「除了你二人,當晚一起失蹤的還有錢北。」

「錢三斗也失蹤了,」白懷水看向胡離,繼而又說道:「當日我只與師侄兩人在一起,也並未出入過綉樓。」

「證據?」江豫饒有興緻的問道。

「若是我曾經出入過綉樓,又為什麼會在百尺巷出現。」

「賬薄上的名字作何解釋?」

白懷水不吭聲。江豫一連發了兩問,心中是對他有所懷疑。

「為何不說話?」江豫又開口問道。

「說與不說,江大人都是不信,又為何要浪費口舌。」白懷水微微得側了身子,臉上倒是沒有一絲不高興,反而說道:「錢莊的事情本就是要歸你們這些京城裡的人管。在江大人的手上搶生意果然是沒什麼好下場。江大人已經尋到了蘇小樓,那何不等找到錢北之後再說。」

白懷水此話說罷,江豫的臉色暗了下來。

沉默了良久,江豫起身出了門,臨到門口側身說道:「江府不養閑人。」

話說罷,開門離去。

「嘖,又沒上當。」白懷水輕哼了一聲。

「方才你提到的蘇小樓是什麼人?」胡離問道。

「丐幫林長老的侄子,當初乾脆沒加入丐幫,而是自立了門戶,」白懷水往後靠了靠繼續說道,「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你也知道若是想要打聽什麼人尋上丐幫便能給你摸個八九不離十。丐幫那麼大個幫派,早就不接什麼小活、私活,蘇小樓只做這個,有了財還安全。」

蘇小樓這人是怎麼和江豫扯上關係的。

看起來一個混江湖一個混官場,倒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去。

「我與他也算是有幾面之緣,上次見面的時候,他應是與我一前一後被請出了京城。」

白懷水這話說得相當的委婉,但卻足夠的咬牙切齒。

估摸著恨不得咬掉江豫的血肉。

「人已經走了,」胡離瞥了一眼門口,打斷白懷水的廢話連篇說道,「當日究竟是如何,師叔總不會連師侄都瞞著吧。」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子。白懷水打了個哈欠說道:「師叔有些乏了,先補一覺,且等晚一些再與你說。」

說罷人就飄飄忽忽的開門出了屋。

他師叔又開始與他打啞謎了。

靠他不如靠自己。

胡離起身整理好衣衫,將長刀負在身後出了門。

他已是在江府躺了一天有餘。

白懷水毫髮未傷的歸來,而且白懷水說他並未失憶也不像是裝的。現在只有那錢莊掌柜錢北不知去向。

綉樓無處下手。

而方才白懷水和江豫兩人提起的百尺巷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江豫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胡離打定心思決定去百尺巷走一趟。

他一路問人才尋了過來,就在百尺巷不遠處便有一處茶攤。

往來的人很多,只是現在日頭偏西,掌柜的似乎已經要收攤。

胡離瞥了一眼便要往前走。

誰知那攤主竟是將他喚住。

那人年過四十歲,此時喚住胡離卻是欲言又止。

「老先生何事?」胡離恭恭敬敬的問道。

攤主忙擺了擺手,「敲錯人了,還請這位公子不要介懷。」

胡離深覺疑惑,微微點了頭轉身往百尺巷裡走,可沒走幾步,那攤主便一路小跑從後方追了過來,手裡還執著一盞燈,送到胡離手中說道:「日落西山,公子用得上。」

說罷便轉身走了。

胡離看著手中的燈盞皺了眉。

再瞧瞧那天。

太陽還未完全落下,若說天黑也還要半個時辰。

此時手中的燈盞卻已經被點燃。

卻是十足十的古怪。

再等他回頭看的時候,那茶攤早已經是空無一人,往來也無人。方才的攤主消失不見,手中的燈盞卻是尚存在著。

四周靜得不像話。

他拿著燈盞進了巷口。

只是方踏進三步,周圍便暗了下來。

此處高牆夾著一處裂縫一樣的小徑,本就已經近黃昏,為數不多的陽光率先拋棄了百尺巷,似乎這一處天黑的都比別處要早上半個時辰。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