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49章 落定

「那就請吧。」方越打斷老僧的話說道。

沈溫不甘寂寞插嘴道,「若是沒有我們什麼事兒,我們便先走一步了。」

方越笑道,「沈公子方才不是想見識一番,這會兒怎麼急著走了。」

沈溫微眯了眼睛,視線在石屋之內轉了一圈,說道,「我不過想來見識見識梁王地宮對寶藏沒有興趣。地宮見了,浪費了不少時間,這會兒回去還能喝兩口小酒。」

「再者說胡離和江大人與我們一路,剛好搭個伴。還是,你們就這麼不怕被搶了寶藏?」沈溫的尾音上挑,這話說得方越啞口無言。

此刻,方越和刀疤臉斷不會放他們三個離開。

知曉了秘密的人,是禍根,便是要斬草除根的。

「沈公子不請自來,這會兒說走邊走?」刀疤臉說道。

沈溫頓了頓,說道,「我是大搖大擺走進來,你們留在門口駐守的太弱了,不值一提。順便說一句,你們也不要指望他們會救你們。畢竟江南沈家不止有我沈溫一人。」

胡離瞥了一眼,氣定神閑的沈溫。

怪不得這廝從進了地宮開始就惹是生非,原來援兵就在地宮之外。

雖說如此。

胡離與江豫兩人也算得上是有援兵的人,也沒有得意到像沈溫一般,自得到想要上房揭瓦。

「沈公子為何要與我們作為。」刀疤臉沉聲問道,他握緊了手中的兵刃,因為他清楚,萬萬不可將這三人放出地宮去。

「我沒有,」沈溫抱著胳膊,矢口否認,「現在分明是我們想走,而你卻攔著。是你先動得手。」

腳步聲方現,刀疤臉便已見十餘人進了闊口,並且迅速將他們包在其內。

刀疤臉一皺眉,沈府的人?

他只見胡離三人向後退了兩步,一男子向江豫拱手道,「大人。」

沈溫一偏頭,「江大人這次算你快。」

此話一出,刀疤臉便也心中清楚,於是說道,「你們若是想走便走。」

胡離抿了下嘴,笑道,「我們誰都走不掉。江大人來一次上墉城,定是不會空手回去。」

開口便又將江豫拉下水,江豫手中的綉春刀從左手換到了右手中,「不拿點東西回去,怎麼和皇上交差。乘月樓對這件事就不要太費心了。」

刀疤臉環視一眾錦衣衛。

驀地冷笑起來,手中的刀逼近江豫,在即將接近的時候刀微偏,又快又狠的抵住了胡離的咽喉。

方越沉聲對老僧說道,「走,帶路。」

老僧已經行至錦衣衛的面前,江豫瞥了胡離一眼,一抬手。

錦衣衛的包圍之勢,破了一處。

老僧行在最前,其後是方越。

「再在師門混了二十年再出門惹事。」刀疤臉的刀尖在胡離的脖頸處划出一刀血口,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否則就只能嘗嘗流血的滋味。」

刀疤臉逼著胡離往前走。

之後便是江豫、沈溫、老者,還有隨時準備聽候指令的錦衣衛。

「要我看,給人一痛快,抓了一通送到京城。這寶藏不就全是江大人的了,」沈溫嘖了一聲,「一無名小輩,隨處立個碑就好了。」

沈溫說這話時並不避諱。

胡離恨不得當即就諷刺回去,但聽聞此話之後他身側的刀疤臉倒是把手中的刀離他脖頸遠了些。胡離微微偏了頭,腦袋碰上刀鞘,又快速的挪開。

此刻是最好的情況。

他雖被挾持著,但有六成的把握全身而退。

他們的存在對於乘月樓的兩人來說是莫大的威脅。

沈溫和錦衣衛的出現是刀疤臉和方越計畫中並沒有猜到的不確定因素。

他和江豫兩人正是得益於這兩股不確定的因素。

事情有變,他需要做的只是需要維持現在的狀態。

老僧並未乘在暗河之上的船。

他腳借了力,飄然落在暗河兩遍的陡壁之上。

老僧說道,「便在這裡。」

胡離蹙了下眉。

「悄悄既在你們手裡,貧僧有何不救之理。」老僧又開口道。

「沒見過找寶藏像你們一樣能叨叨的,」沈溫插話道,「你們不拿讓給我?」

沈溫話罷,方越便狠狠的瞪了沈溫一眼,隨即乾淨利落的也跟著上了陡壁。

老僧將手放在石壁上,不知動了何處的機關,那門便豁然大開,老僧說道,「沈公子和諸位還請止步吧。」

江豫向前走了半步,只聽沈溫在後小聲說道,「過河拆橋啊,朝廷的一貫風範。」

五人進了石屋之後,石門便緊閉,沈溫無所事事和旁邊的老者搭上話,「誒,你怎麼找到乘月樓的。雖說你在上墉城這麼多年,消息倒還是靈通。」

老者並不想搭理他。

「不好好安享晚年,整日想著怎麼報仇,人生怎麼這麼累啊。」沈溫嘆了一句,見老者仍然沒反應,於是說道,「你那個悄悄半根頭髮都不會少。」

老者這才給了反應,半抬了頭,說道,「悄悄沒事?」

「他們帶走的時候被我撞見了,」沈溫瞥了一眼老者,又道,「她在客棧好生待著,待會兒你到客棧接她便好。」

老者頭一垂,好一會兒聲音顫抖道,「謝謝。」

沈溫擺擺手,「我現在倒是擔心胡離和江豫,這石壁之內卻是有梁王寶藏?」

老者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石壁,視線彷彿要穿透石壁一般。

方越點燃了銅製托盤上的蠟燭,石屋的原貌便顯露出來。

胡離瞥了一眼,心中有疑惑。

老僧領路來到的地方,正是之前他與江豫發現的地方。

這一處的石屋一間套著一間。

雖然瞧著比地宮要廢心思,但除了石桌與石榻之外,並沒有什麼值錢的玩應。

老僧到底是何意。

「這一處當年梁王廢了心思,一環套著一環,若非有人引路,不會有人能走到最中央的房間。」老僧說道。

五人不再說話,心中各懷著各自的想法。

已經是第六個房間了,蠟燭燃了一小半。

「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刀疤臉警告道。

老僧的手已經附在了石壁之上,齒輪聲再度響起。

這彷彿是一個信號。

刀疤臉的笑容微浮了起來。

門開了,門內是一巨大的棺槨,而棺槨旁是梁王的戰旗。

方越已至門內。

刀疤臉往前邁了兩步,老僧立在門前鞠了兩躬,在刀疤臉毫無防備之時,一掌將他牽制著的胡離推出幾丈遠,回身一腳便踢在了刀疤臉的背上。

乘月樓兩人此時覺出不對,但已為時已晚。

兩人已經沒了退路。

石門半合,胡離便見老僧背身站在石門之內,面朝方越、刀疤臉兩人。

「前輩!」

胡離的聲音方落下,石門已經全然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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