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朱武連環參九陽 第122章 西遊崑崙

「姓楊,叫楊不悔!」

殷揚大有深意的看了語氣徒變堅定的紀曉芙一眼,側過身,對楊不悔笑道:「你好啊,小妹妹,你的名字里倒有一個字跟我有些相像。我叫殷揚,你叫楊不悔。」

紀曉芙見殷揚神色如常,並無責問刁難之意,心下稍寬,倒對這位武功高強的陌生熟人有了些莫名好感,即向女兒道:「殷哥哥的本領很好,媽已不大痛啦。」

這話里,明的是對楊不悔安慰,事實上確也同樣在向殷揚暗示自己的善意。殷揚聽得一笑,心道滅絕中意這個紀曉芙,倒也並不全是看在她爹紀老英雄的面子上。觀其言行,亦算是聰敏靈秀的可造之材。

楊不悔靈活的大眼睛轉了幾轉,突然搖了搖媽媽的手,走上前去,踮起腳尖,抱住殷揚,仰起小臉,在他的面頰上輕吻了一下。

她除了母親之外,從來不見外人,這次母親身受重傷,出血甚多。急難之中,竟蒙殷揚替她減輕痛苦,心中自是大為感激。她對母親表示歡喜和感謝,向來是撲在她懷裡,在她臉上親吻,這時對殷揚便也如此。

殷揚這還是首次被小姑娘吃了豆腐。剛才,見到比小昭都還要小點的小不悔生得粉嫩可愛,一時間竟未反應過來。待回過神,卻見一派天真的楊不悔,已經回到了紀曉芙身邊,不禁的苦笑起來。

暗道:沒想到自己也有被耍流氓的一天。

紀曉芙見狀,含笑斥道:「不兒,別這樣,你殷哥哥不喜歡的。」

楊不悔圓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不明其理,轉頭問殷揚道:「大哥哥,你不喜歡么?為什麼不要我對你好?」

殷揚一愣笑道:「我喜歡的,我也對你好。」

當下將楊不悔的小手攙過,在她柔嫩的面頰上也是輕輕的吻了一下,確是大哥哥對小妹妹般的喜愛。

楊不悔拍手笑道:「殷哥哥,你快替媽媽的傷全都治好了,我就再親你一下。」

殷揚見這個小妹妹天真活潑,純真可愛,與知心懂事的小昭,又有不同。心中尋思,這小姑娘的年紀較小,倒可作為弟媳婦進行培養。

無忌?

這傢伙自動撇過。

殷俊?

呃,老二貌似喜歡成熟御姐型的,兩人不大合適。

倒是老三……

恩,貌似可以培養一下下的說。

當晚,殷揚一邊與天真爛漫的小不悔逗趣,一邊幫助紀曉芙療理傷勢。

剪開紀曉芙創口邊的衣服,發覺她的肩臂上共受有兩處劍傷,臂骨險些折斷。上臂骨處,更有一塊位置差點裂成碎片,顯見丁敏君出手之毒。這等骨碎,在外科中本是極難接續,但在桃花島傳人的眼裡看來,卻屬尋常。

於是,替她接骨療傷,敷上些隨身攜帶,生肌活血的優質藥物。因為條件有限,也開不了什麼藥方,只能包紮妥善,又讓紀曉芙早點休息。一通忙活下來,熬夜等母的楊不悔,早已經倚偎在母親的懷中沉沉睡熟。

看了眼小不悔憨態可掬的睡姿,殷揚與今夜關係拉近不少的紀曉芙相視一笑,便自盤坐椅上,閉目調息起來。

次日,各人用過早餐,殷揚和紀曉芙帶著小姑娘出外散步。

楊不悔追趕著蝴蝶,越逐越遠。紀曉芙似還記得,昨天晚上,殷揚曾經說過,他還有一句話想要詢問。

沉默的跟在殷揚身後,來到一處山坡。殷揚便在草地上隨意的坐了下來。

紀曉芙看了他一眼,對女兒道:「不兒,別追蝴蝶啦,你去找些野花來編兩個花冠,咱們每人戴一個。」

楊不悔很是高興,自去採花摘草。

殷揚呼吸著清晨的空氣,遙望著天邊的那彤朝陽,淡淡問道:「紀女俠,關於我要問的問題……你可曾準備好答案了嗎?」

紀曉芙一怔,佯作奇道:「殷公子你還沒問,我怎麼……」

說到這裡,微一沉吟,她的直覺告訴自己,謊言並不能瞞過眼前的這個少年,於是輕聲嘆道:「我爹爹和我師父都跟我說起過你,我也知道,你很有本事……只是,你想問的事……」

一夜相處下來,已然不再緊張的紀曉芙,談到此事又是臉上一紅。這倒不能怪她心怯,實因當時的年代,未婚先育、未嫁生女,乃是觸犯禮教大防的婦逆之事。因此,像紀曉芙這種武學世家出身,又至峨嵋學藝的武俠打女,亦是頗為忌諱。

紀曉芙尷尬道:「昨晚,你救了我的性命。而且,聽你的口氣,似乎對此事也略知一二……我……也不想瞞你什麼。」

說著說著,紀曉芙的眼睛紅了起來,與昨日的情形一樣,又開始自怨自艾起來:「何況,你待我和不兒都很好,還幫我治療劍創。我滿腔的苦處,除了對你說之外,這個世上,也沒有可以吐露之人了……」

說到這裡,不禁流下淚來。

紀曉芙坐到殷揚旁邊,取出手帕,拭了拭眼淚,道:「自從幾年多前,我便不敢去見師父,也不敢回自己的家……」

殷揚插口道:「殷梨亭雖然不錯,但要是你不歡喜他,自然不用勉強自己喜歡他、嫁給他。」

紀曉芙楞了一楞,感慨道:「你果然知道。」

苦笑一聲,緩緩續道:「其實,也不是我有意對不起殷六俠。當時,我是事出無奈,可是……可是我也沒後悔……」

望著朝陽升起,神情恍惚的紀曉芙,絲毫不介意與殷揚談論起這些男女情愛之事,只是娓娓輕道:

「我離開峨嵋以後,帶著不兒,在此以西六百餘里的舜耕山中隱居。幾年多來,每日只和樵子鄉農為伴,倒也逍遙安樂……」

紀曉芙尤帶淚珠的臉上,浮過一絲懷念的色彩:「半個月前,我帶了不兒到鎮上去買布,想給不兒縫製幾件新衣,卻在牆角上看到白粉筆畫著一圈佛光和一把小劍,粉筆的印痕甚新……」

殷揚言道:「這是你峨嵋派外出辦事,呼召同門時的訊號。」

紀曉芙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道:「……我看到後自是大為驚慌,沉吟良久,自忖我雖很久未歸師門,但,我也沒做任何欺師叛門之事,今日說不定同門遇難,豈能不加以援手?於是依據訊號所示,一直跟到了昨天的那片林中。」

沒有做欺師之事?

不見得吧……

如與峨嵋派的大仇人楊某有染一事,不曉得算是不算?不過,就目前而言,這紀曉芙或許仍未了解那位姓楊的人士,究竟有過多少斐然戰績……

殷揚一邊暗中尋思,一邊耳聞紀曉芙將昨個兒夜戰的前因後果道給他聽。從她的話語中得知,奉師命前來此地的丁敏君,所為之物,乃是一方玉石。但是何種玉石,丁敏君則並沒有告訴紀曉芙。

兩人敘話,揚不悔那邊已經編好了一個花冠,笑嘻嘻的走來,道:「媽,這個花冠給你戴。」

說著,給母親戴在頭上。楊不悔歪著小腦袋,欣賞了下自己的傑作,彷彿感到有些不滿意,撅嘴說道:「這個不好看,我再幫媽媽你編一個!」

紀曉芙笑了笑,回道:「乖孩子,那你再去採花兒,重新編個花冠。」

將要採花的楊不悔,望著母親,問到:「那媽媽喜歡什麼顏色的?」

紀曉芙道:「要紅色的,嗯,還要白色的,越大越好。」

楊不悔張開雙手道:「這——么大么?」

紀曉芙笑道:「好,就是這麼大。」

楊不悔拍手走開,歡快道:「好,那去我編個這——么大的給你戴。」

殷揚見她孩子氣的表現,忍不住真心慨然道:「不悔那麼小,你真的忍心讓她自幼就沒有父愛么?」

紀曉芙笑容一僵,嬌軀一顫,聲音轉低,落寞道:「殷公子你不知道,他……他是明教的人……」

殷揚忽爾打斷道:「不就是個光明使者么!」

紀曉芙大驚,轉過臉盯著他道:「你怎麼知道?」

殷揚微微一笑,右手一翻,拿出一塊黑黝黝的鐵牌來。那塊鐵牌上,用金絲鑲嵌著一個火焰之形,看起來煞為有型。

「你,你,難道也是!?」

紀曉芙見他出示此物,立刻花容失色,兩手一縮,同時按在了自己豐滿挺拔的胸部上。觸摸到綢衣後邊的那個物事還在之後,更是俏臉一變,在自己的頸中一摸,取出一根黑色絲絛。上面,正懸著一塊與殷揚同式同樣的黝黑鐵牌。

正想動問,已聽殷揚主動釋道:「這是明教的『鐵焰令』!自教主以下,僅有六人擁有。而我的祖父白眉鷹王,便有這麼一塊。」

紀曉芙念頭幾轉,終是回憶起恩師以前跟她說起的一事,似乎有提到天鷹教的教主,來歷正是出於明教。自從數年之前,那次命中注定的邂逅以後,她對明教中人一直都存有好感。

要不然,在昨個兒晚上,她也不會那麼拼地極力挽救彭瑩玉的性命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殷揚見她面泛意思,便開口勸道:「現今,你已和那位『辣手無鹽丁敏君』鬧翻,還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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