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 第四十二章 交易和判決

劉彥直很生氣,這兩人早不搞上,晚不搞上,偏偏等到吳三桂要和自己合作,以穿越艙換陳圓圓的時候搞上,這不是讓自己難做么。

黨愛國等人也很憤怒,對他們來說回到基準時空才是頭等大事,古代人的愛情算什麼,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方家三公子這麼好的家世,怎麼可能和陳圓圓走到一起?這不扯談么。

不知不覺間,這些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儼然成了封建傳統的衛道士,吵嚷著要棒打鴛鴦,以保證和吳三桂的交易。

關璐怒了:「我說你們怎麼都這麼無恥,陳圓圓難道就不是一個自由的人,她難道是吳三桂的私人財產,可以拿來交易的,作為一個成年人,她有權力選擇和誰在一起,同樣,三公子也有這個權力。」

黨愛國道:「關博士,我們不能以現代人的眼光來評判,我們只能以明末的道德標準來要求他們,陳圓圓還就是吳三桂的私人財產,同樣,三公子父母健在,無權選擇自己的配偶,當然了,他可以納陳圓圓為妾室,不過這樣就妨礙了我們返回基準時空的計畫,進一步妨礙了拯救人類的大計啊。」

關璐也是分得清輕重的,她撇嘴道:「反正別讓我去勸,我張不開這個口。」

劉彥直道:「我去說,孰輕孰重,我想三公子能分得清。」

外面傳來方承龍的聲音:「不必了,在下願意送圓圓姑娘出城。」

原來方承龍和陳圓圓已經在外面了,談話他們都聽到了,此刻一個淚眼婆娑,一個滿臉決絕,大有生離死別之意。

劉彥直拍拍方承龍的肩膀道:「大丈夫有舍有得,你做得對。」

信使曾洪又跑了兩趟,敲定了交易的地點和方式,雙方各帶五百人馬,當面交割,誰也不許使詐。

交易當日,劉彥直找方承斌借了五百騎兵,一輛馬車,至於派什麼用場,方巡撫根本沒問,也不需要問,總之仙人要做什麼他全力配合就是。

隊伍浩浩蕩蕩出了北門,忽聽身後馬蹄陣陣,劉彥直回頭看去,正是方三公子躍馬追來,追到近前和劉彥直並轡而行,神色坦然。

劉彥直道:「三公子,你怎麼來了,這事兒你還是迴避的好。」

方承龍道:「無妨,我就是想看看吳三桂長什麼樣。」

劉彥直知道他說的不是心裡話,方承龍在挑戰自我,他要親手將所愛的女人送回魔窟,這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對自身的毅力是一種挑戰。

「小夥子尿性,當大哥的虧待不了你。」劉彥直道。

隊伍走到一半,劉彥直先行升空去偵察了一番,他一個人趕得上二百名斥候,在高空中放眼望去,有沒有伏兵一目了然,吳三桂果然只帶了五百兵遠遠的過來,但只有馬隊,看不到穿越艙。

莫非有詐?劉彥直懷疑起來,但是轉念一想,吳三桂忌憚自己的能耐,更害怕對方使詐的應該是他們。

兩支人馬碰頭了,雙方俱是騎兵,隔了二百步遠站定,吳軍和近江明軍的服色打扮都差不多,對襟布面罩甲,六瓣高頂寬沿頭盔,盔頂上插著不同顏色的認旗,如果不是有旗號辨別,看起來像倒像是友軍。

劉彥直輕輕一夾馬腹,走到兩軍中央,吳三桂到底是個有膽色的漢子,居然也單槍匹馬上前,兩軍主將面對面交談。

「你就是吳三桂?」劉彥直仔細打量著這個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傢伙,三十齣頭的年紀,蓄著鬍子,身穿鎧甲,身上流露出百戰殺氣,好一條雄赳赳的武將,倘若他後來造反成功,推翻了康熙,豈不成了開國皇帝?那歷史又要重新書寫了。

吳三桂也打量著這位仙人,那日近江城下一戰,劉彥直浴血殺敵的形象給他留下極為深刻的恐怖印象,今天再看,倒不像是修羅煞神,倒像是個翩翩君子,文弱書生。

劉彥直沒穿盔甲,頭戴方巾,身穿交領藍布玄色直身,連兵器都沒帶,他感慨完了,笑吟吟問道:「吳軍門,我的貨呢?」

吳三桂心說仙人做事真是直接,連寒暄都省了單刀直入,便道:「我的圓圓呢?」

劉彥直向身後擺擺手,方承龍掀開了馬車的帘子,陳圓圓在車內端坐,吳三桂眼神很好,看的清楚,心中鬆了口氣,道:「先生要的東西,本帥沒有帶在身邊,等接了圓圓,自會告訴你地方,你自去取了便是。」

「你不講究。」劉彥直道,「說好了當面交易,你又反悔,當我三歲小孩一樣耍么?」

仙人突然發飆,吳三桂大懼,趕忙解釋:「在下豈敢戲耍先生,在下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先生的手段,滅我全軍只在舉手之間,在下出此下策,也是因為太過挂念圓圓。」

劉彥直點點頭:「這是君子協定,我肯定不會賴你的,你若不信,我帶圓圓去提貨,如何?」

吳三桂面露猶豫之色。

劉彥直道:「這是我的底線,你不要蹬鼻子上臉,你不答應也行,反正人馬都帶出來了,趁今天天氣不錯,咱干一場得了。」

吳三桂心說我就帶五百騎兵還不夠你一個人殺的呢,便道:「依先生之意也可,但先生要在眾軍面前起一個誓。」

劉彥直惡狠狠瞪了吳三桂半天,後者坦然和他對視。

「好吧,眾軍都聽了,做個見證,今日我劉彥直與吳軍門交易,若有反悔,天打雷劈。」劉彥直指天發誓,在場一千餘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吳三桂一顆心也終於放下,兵不厭詐是真,但他也相信毒誓。

劉彥直回到本陣,替換下車夫,親自駕車送陳圓圓走,方承龍一提韁繩想跟著來,被劉彥直喝止。

「郎君,別了。」窗帘掀起一條縫隙,傳出陳圓圓低低的離別之聲。

方承龍眼圈紅了,硬生生忍住,將頭扭向別處,一言不發。

「你在這等著,大哥不會虧待你。」劉彥直似乎意有所指,說完揮動馬鞭,載著陳圓圓去和吳三桂的軍隊會合,向著翠微山方向去了。

穿越艙雖然是個龐然大物,但放在廣闊天地之間就是滄海一粟,若非吳三桂帶領,憑劉彥直的本事還真找不到,這東西被藏在翠微山附近一個池塘里,士兵們七手八腳將其打撈出來,劉彥直的臉色有些難看。

穿越艙受到嚴重破壞,裂痕觸目驚心,外殼上還糊滿爛泥,很是醜陋。

「這是豫王乾的,和我無關。」吳三桂見劉彥直臉色不善,急忙解釋。

「算了,反正已經這樣了。」劉彥直跳下馬車,「陳圓圓連帶馬車都給你,咱們人貨兩清。」

「多謝成全。」吳三桂騎在馬上,用馬鞭子掀開車簾看了看,確認陳圓圓沒被掉包,心裡石頭終於落地。

「後會有期。」吳三桂一拱手就要走,卻被劉彥直叫住。

「吳軍門稍等,交易是結束了,現在該和你算另外一筆賬了。」

吳三桂眯起眼睛,手慢慢伸向刀柄:「哦,什麼帳?」他已經預感到不妙,只是猜不到劉彥直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你放韃子進關,導致中華文明延遲發展三百年,本來明末已經有資產階級萌芽出現,大航海時代指日可待,殖民美洲澳洲不是夢,結果全被你攪黃了,這筆賬我要替全體炎黃子孫向你討要,吳三桂,你萬死都抵消不了罪孽!」

說罷,劉彥直縱身躍起,將吳三桂從馬上揪下來,先掃臉抽了四個大嘴巴。

「這一巴掌,是我替崇禎皇帝打你,這第二巴掌,是替被你絞死的永曆帝打你,第三巴掌,是替三藩之亂時死難百姓打你,第四巴掌,是我個人賞你的。」

吳三桂被打懵了,他完全聽不懂劉彥直在說什麼,一張英俊的臉腫起老高,他的親隨護兵們想上前營救,劉彥直甩出一包鋼釘,嗖嗖破空之聲傳來,一片人仰馬翻,接著他從吳三桂腰間緩緩抽出佩刀來,高高舉起。

初春的陽光下,刀鋒閃著幽光。

馬車裡的陳圓圓驚呆了。

「閉眼,別看。」劉彥直道,當著女人的面殺她男人總歸不大好。

「吳三桂,下輩子別賣國。」劉彥直手起刀落,用吳三桂自己的佩刀將他的頭顱斬下。

刀很鋒利,頭顱滾出去老遠,血從腔子里噴出去,身軀還掙扎了幾下。

劉彥直撿了吳三桂的腦袋,見他雙眼依然睜著,顯然是死不瞑目,便伸手將其眼皮掩上,割下屍體戰袍衣角包了,對嚇傻了的吳軍士兵說道:「我不殺你們,都散了吧。」

吳軍五百騎兵一鬨而散,他們知道劉彥直不是肉體凡胎,所以連報仇的心思都不敢有。

劉彥直請陳圓圓從馬車上下來,將車廂拆除,只留下平板,再把穿越艙抬上去,馬車是特製的加長平板車,車軸加固,而且用了八匹健馬駕車,確保無虞。

那邊陳圓圓卻望著吳三桂的無頭屍體瑟瑟落淚,不管這個男人做了天大的錯事,如何被萬人唾罵,他總是真心愛自己的。

「算了,給他留個全屍吧。」劉彥直又將吳三桂的屍體丟上馬車,拉了陳圓圓上車,一路南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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