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 第二十七章 時空紊亂

數日後,船行至翠微山下,黨愛國讓船家靠岸下錨,穿越小組準備返回基準時空了,得把行李先搬下船。

這一次穿越相對輕鬆,旅途中姬宇乾拍攝了大量宋代城鄉市井素材,以便放在自家公司的遊戲機里做背景使用,黨愛國則買了一大批宋版書籍,回到現代每一本都是價值連城的,不但有市場價值,研究價值更高。關璐也買了不少珠玉首飾胭脂水粉綢緞,只有劉彥直兩手空空。

大家忙的熱火朝天,搬了半天,岸邊堆砌了二十多個箱包,黨愛國讓關璐去把小周后叫出來。

「到底是皇后娘娘,懶得不像話,也不知道搭把手。」關璐嘀咕著走進船艙,卻沒看到小周后的人影,以為她又像以往那樣在後艙甲板上飲茶觀景,走過去一看,後甲板上空蕩蕩的,這下她慌了,荒郊野外的,小周后能跑哪兒去。

忽然她瞥見水底有一抹綠色,頓時一身冷汗冒出來,疾聲大呼:「救命啊!」

劉彥直縱身躍來,踩得甲板直晃悠,關璐指著水底道:「快快快,溺水了!」

小周后投水自盡了!

劉彥直一個猛子紮下去,將濕淋淋的一個女子撈出來放在甲板上,趕緊人工呼吸,捏著鼻子往嘴裡吹氣,又做心臟復甦按壓,折騰了二十分鐘依然沒有起色,小周后肺里灌滿了水,神仙來了也救不活。

小周后的酮體漸漸涼了,雙目微睜,皮膚晶瑩剔透,吹彈可破,依然栩栩如生,可惜一縷香魂已經飛去了北邙山。

黨愛國和姬宇乾都站在旁邊,摘下帽子以示哀悼,沒有人能預料到小周后會自殺,本以為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對人生充滿了新的希望,也都想著如何幫助她開始新的旅程,甚至連回到基準時空,幫小周后開一家文化沙龍的具體做法都想好了,可是就差一步,人卻沒了。

「我們疏忽了,李煜死後,她就是一具行屍走肉。」關璐嘆息道,「香消玉殞,紅顏薄命,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堅定了她人能轉世投胎的概念,她也不會自殺。」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小周后的自殺打亂了步驟,他們只好先去近江城買了一口棺材,尋了個風水好的地方,將這位南唐皇后埋葬,石碑上刻著金陵李周氏之墓幾個字,小周后留下一封遺書,是一首以死明志的蝶戀花,被關璐收了起來。

黨愛國找了幾個腳夫,將他們的行李搬到半山腰處,再往上就不麻煩他們了,以免穿越艙被發現,他們四個人受點累,將所有行李搬上山頂,卻看到了傷痕纍纍的穿越艙。

「有人來過,想把穿越艙搬走,沒得逞,就加以破壞。」黨愛國分析道,仔細檢查傷痕,穿越艙外殼堅固無比,上次和孟山的僱傭兵槍戰都沒打壞,這次更不可能被宋朝的鄉野村夫搞壞。

「他們用了斧頭、鎚子、朴刀,還有挖草藥的小鋤頭。」姬宇乾也跟著檢查,「應該不是當地官府組織的,而是鄉民自發行動,大概是想砸爛了拿回去回爐打個鐮刀什麼的,無位錯鐵的鐮刀,真虧他們想得出。」

黨愛國用袖子擦拭了一遍,這些刀砍斧鑿的痕迹大部分都消失了,無位錯鐵強度很高,被刮擦出痕迹的只是外部塗層而已。

艙門打開,大家開始搬運行李,東西實在太多,每人最多帶兩個箱包,其餘的只能丟棄。

「還是埋起來吧,興許一千年後刨出來就是文物呢。」關璐說。

「就你買的那些綢緞被面,埋一千年都變成泥土了。」劉彥直揶揄道。

「那也是文物。」關璐強詞奪理,二十多個箱包,她佔了一多半。

最後終於精簡出八個箱子,關璐又強行多帶了一個,穿越艙擠得滿滿當當,四人乘坐空間受到壓迫,坐的很不舒服,好在穿越時間只是一瞬間而已。

「坐好了,咱們要回去了。」黨愛國道,他胸口位置放了兩份珍貴的東西,是陳摶和呂洞賓的DNA樣本,其餘什麼宋版書,金銀珠玉都不重要。

「回去後我要寫一本關於小周后的書。」關璐道,「放在網上連載,肯定火。」

「那不如投資拍一部關於小周后的電影了。」姬宇乾道,「我可以投資。」

「哎,如果周薇跟著我們一起回去就好了,真的可以拍一部電影,讓她演自己,絕對火爆,獲奧斯卡獎不成問題。」關璐想到死去的小周后,眼圈又紅了。

「別說話了,坐穩。」黨愛國按下了開關,白光一閃,穿越艙消失了。

……

翠微山頂,穿越艙乍現,黨愛國打開艙蓋,外面一股凜冽的寒風夾著雪花捲進來,刺骨的冷,不對頭!

四人一起向外看,天地之間銀裝素裹,翠微山頂白雪皚皚,遠處有一大群人正聚在火堆旁吃飯,他們用石塊壘成灶台,支著大鐵鍋,不知道燉著什麼肉類,此時這幫人也都扭過頭來,目不轉睛的盯著穿越艙。

這些人頂盔摜甲,骯髒的布面甲上綴著一顆顆銅釘,高高的盔纓是白色的,兵器就在手邊,有刀矛弓箭和長長的火繩槍,再看他們的面容,一個個猙獰兇狠,彷彿地獄放出來的惡鬼。

這些身份不明的軍隊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有人端起鳥銃開火,有人張弓搭箭射過來,黨愛國眼疾手快關上艙蓋,外面一陣亂響,是箭鏃和鉛彈打在外殼上的聲音。

「媽的,穿錯年代了,想辦法打出去。」黨愛國喊道,騰挪空間讓劉彥直先上,穿越艙里堆滿了柳條箱,人擠來擠去極為困難,好不容易劉彥直換到艙門口,外面雨點一般密集的敲擊聲戛然而止。

劉彥直握住把手,慢慢推開一條縫,細長的刀刃就伸了進來,在艙內亂捅亂割,外面一陣粗野的謾罵聲,是聽不懂的語言。

「他們是什麼人?」關璐嚇得臉色煞白。

劉彥直才不管外面是什麼人,捏住刀刃將長刀奪過來,推開艙門殺出去,揮刀亂砍,轉瞬就砍翻了七八名士兵,不但沒把氣焰打下去,相反刺激了對方的士氣,更多的兵舉著兵器殺過來,白刃與雪花齊飛,劉彥直殺人如割草,穿越艙外里三層外三層,躺滿了屍體。

士兵們終於意識到肉搏不過敵人,領頭的發一聲喊,眾軍士退開,訓練有素的排成三列,端起了鳥銃,第一列開槍,硝煙瀰漫,開完槍的士兵從兩側退後,繼續裝葯填彈,第二列接著開槍,然後是第三列。

山頂瀰漫著白色的硝煙,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等山風將煙霧吹散,穿越艙依然在原地,但人都不見了。

穿越小組趁著剛才的空當倉皇逃離,本想往山下跑,但是卻看到山腳下扎著一座大營,旌旗招展,帳篷一座連著一座,還有不少騎兵在周邊巡邏,下山就是自尋死路。

「起碼有十萬大軍吧。」黨愛國虛汗都出來了,他搞不清楚這些是哪國的人馬,可以肯定的是異族軍隊,也許是錯穿到宋末,遇上了元朝的探馬赤軍什麼的,不過宋末沒有鳥銃,更不會使用三段擊的戰術,結合他們的衣甲,應該是清軍正白旗或者鑲白旗的部隊。

「從山崖下去。」劉彥直道,他手裡只有一把雁翎刀,而且砍出了缺口,對陣百十個人沒問題,對陣十萬大軍,他也打怵。

事到如今,只能依靠劉彥直一個個把人往山崖下背了,三人倉皇向懸崖處奔去,劉彥直持刀斷後,但是麻煩又來了,懸崖那一側同樣駐紮著清軍,足有三百人之多,而且裝備了火炮!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三人都嚇破了膽,黨愛國拔出手槍連連射擊,打翻了幾個清軍,但是卻阻止不了對方的衝鋒,羽箭在耳畔嗖嗖的飛過,要不是今天風大,他們幾個早被射成刺蝟了。

還好有劉彥直在,他衝進敵陣殺了個來回,搶了三面盾牌和一桿虎槍回來,將盾牌丟給同伴們:「那好!」

這是刀盾兵用的圓形盾牌,並非金屬質地,而是堅固的木板上蒙了一層牛皮,擋箭矢和冷兵器砍刺的效果還行,三人佝僂著身體,盡量躲在盾牌後面,聽著羽建扎在盾牌上的咚咚聲,一個個心驚肉跳。

劉彥直手持虎槍殺的痛快淋漓,虎槍的桿是鐵的,外面纏了一層竹片,用麻布裹起來,塗上大漆,強度和韌性都有保證,冬天拿著不冷,還能防鏽,槍尖狹長,鋒利無比,用來對付穿布面甲的清軍非常合適,一掃就是一片。

他是殺的興起,忽略了清軍越來越多的事實,清軍將領調整戰術,不再派遣步兵廝殺,而是結陣,長牌手連成一線,水泄不通,弓箭手和鳥銃手在後,全靠全程火力殺傷敵人。

「不要戀戰,快走。」黨愛國提醒他。

劉彥直清醒過來,撿了一張弓,連發三箭,射死了三個盔甲服色略有不同的軍官,失去指揮的清軍陣型混亂,沒人敢單獨上前,這給了他們逃跑的機會,在劉彥直的掩護下,三人彎著腰一溜小跑,來到山崖邊。

「有種的放馬過來。」劉彥直手持虎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清軍們面有懼色,他們從關外一路打進來,就沒遇到過像樣的抵抗,別管是李自成的大順軍,還是南明朝廷的軍隊,都是慫包,沒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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