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長河落日 第七三零章 揭竿而起天下亂

天朝上國,易解州,魏家。

魏朝天面對一名鬚髮皆白的老年修士,眉頭深深皺起。

他現在要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逆王無道,篡位奪權,身為臣子,我們痛心疾首,都在期待太子殿下登基即位,驅逐逆王,恢複河山!」那老人道,「只要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願意站出來,我們定然追隨在後,共討逆王!」

魏朝天坐在上首,居高臨下看著那老人,但是在那老人強大的壓迫力之下,他卻覺得自己的腦袋都有些遲鈍。

他的女兒,魏皇后就坐在他的身邊,面色也有些煞白。

魏家的日子,最近非常不好過。

對魏家來說,自從惹到子柏風的那天起,就一直在倒霉。

不但天銅礦山被奪,就連魏家的其他生意都被打壓,最後在京城的勢力幾乎被連根拔起,魏朝天和魏皇后都差點死掉,還好被一位神秘的妖界前輩所救,終於逃得性命,回到了易解州。

回到易解州之後,魏朝天整天提心弔膽,生怕天朝上國的大軍壓境,捉拿他們。

但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切反而變得風平浪靜下來。

但卻有一種不甘的毒蟲在撕咬著魏朝天的心,而就在昨天,一名說客來到了他的府上。

這位說客有著讓人難以拒絕的說服力,而魏朝天心中也覺得他所說的沒錯。

當初姬嚲派出了金龍衛追殺他們,就讓他們知道,就算是他們不揭竿而起,姬嚲也不會放過他們。

現在姬嚲勢力未穩,暫時還沒辦法派出軍隊攻打易解州,如果等到姬嚲坐穩江山,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女兒,不是我貪心想要把你們推上這個寶座,只是為了我們魏家,為了我們自己,我們不的不爭!」魏朝天對魏皇后道。

「到了後天,四月八日,我魏家就會揭竿而起,討伐反賊!」

「好,我們七個州早就已經等待多日,到時願附驥尾,追隨太子殿下!」那老人大喜,抱拳行禮,轉身而去。

出了魏家的大門,他疾步走進了一個小衚衕,面容就是一變,化作了一名中年文士,匆匆消失在人流之中。

暗地裡一個消息已經傳出:「四月八日,魏家將會揭竿而起,速去說服其他七州。」

中年文士走到城市的盡頭時,又回頭看了一眼,魏家的祖宅聳立在那裡,如同一把冷峻長劍,直刺天空。

夏俊國的九嬰,在暗地裡攪動天下,打算渾水摸魚,而被攪動的人,卻也是各懷鬼胎,這一日起,整個天下變得亂了起來。

……

「魏朝天竟然起事了?」消息傳到子柏風這裡時,已經是三天之後,魏家已經起事一天,和魏家一起起事的還有其他五個州,這些都算是先皇的親族,知道自己就算是不起事也沒有活路,乾脆奮力一搏。

不爭是死,爭,說不定有一條活路,誰會輕易放棄?

「早知會如此,只是苦了天下的百姓。」子柏風搖頭。

現在整個世界已經夠亂了,這些人竟然還要添亂,子柏風也只能嘆息。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為了到手的利益,他們哪裡管天地將崩,哪裡管生靈塗炭,多撈一點就是一點。

「讓游商宗、遊俠宗、拾緣宗、探幽宗等宗派的人都注意,若是遇到有平民受到戰亂之苦,可以隨時處理,也可以直接向妖仙之國或者蒙城求援。」子柏風下了個命令,讓所有人都注意,「如果有人願意遷移到我妖仙之國或者臨沙州,都交給小盤處理,也可以直接回報與我。」

這命令一下,遊走在大地各處的游商宗等宗派的修士都瞪大了眼睛。

亂世一起,漠北州也發生了變化,整個漠北州更加人心惶惶,安大人等人也有很長時間沒有時間見子柏風。

子柏風觀察各種走向,覺得這背後定然有人推波助瀾。

是燭龍,還是……夏俊國?

子柏風發現,這夏俊國的野心極大,當初想要吞併蒙城,現在又想要攪動天下大亂,定然有所圖謀,看來他們所圖的就是這漠北州了。

子柏風冷眼旁觀,各種消息一條條匯聚而來。

魏家起事不久,姬嚲就著急了,他手中暫時還沒有太多可用的兵,只能以各種許諾,說服其他州的人起兵勤王。

各州各地各有打算,一時間四處亂戰,打得亂七八糟。

而就在姬嚲號召勤王的時候,夏俊國也以勤王為由,開始調集軍隊,向漠北州進發。

而還有一部分軍隊,竟然向蒙城的邊界而來。

「狼子野心,賊心不死。」子柏風得知消息之後,冷笑,「我倒是想要看看,夏俊國到底從哪裡來的底氣。」

夏俊國的軍隊,屯兵臨沙州邊界,既不越界,也不撤退,就在那裡駐紮。

但是前往臨沙州的士兵,卻是已經進入了臨沙州。

子柏風派出了探子,時時向子柏風彙報動態,加上青瓷片,夏俊國的軍隊動向,都在子柏風的監視之下。

而整個漠北州,所有人都沉浸在惶恐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真正的危險正在逼近,安大人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一天到晚不見人影。

子柏風越發懷疑其實安大人也是夏俊國安插的棋子,這夏俊國建設了九嬰這樣的特務機構,到處挑事,而且在各地安插釘子,算計之深讓人咋舌。

子柏風還不想打草驚蛇,他對珍寶之國還有些念想,看到漠北州竟然沒有什麼動靜,心中那個無奈啊。

漠北州地處邊界,其實是有大量的雲軍駐紮的,不過雲軍向來不插手地方事務,自從沙民之亂之後,對沙漠的守衛也是漠不關心,竟然不知道夏俊國大軍的到來。

不得已,子柏風只得去找安大人,沒想到安大人不在府衙,子柏風又轉道去其府邸。

剛剛進門,就看到安公子正送一名夏俊國的使者出來。

夏俊國的使節團人員雖多,但真正管事的只有三個人,就是一主二副三個使者,主使馬躍安,副使夏長青和路望征。

而此時,安公子送出門來的,就是路望征。

路望征並未注意子柏風,微笑抱拳,對安公子道:「安公子請留步,勿送!」

「父親吩咐我送路大人出門,而我也很想和路大人多親近一番,自然要送的。」安公子拉著路大人的手,道。

「安公子,安大人忙於國事,沒有閑暇,路某一直遺憾沒有辦法和安大人多親近一番,沒想到倒是和安公子一見如故。日後一定要到我們驛館多多走動一番。對了,最近漠北州來了一個不錯的戲班,我們使團邀請其晚上演出一場,安公子若是有閑,不如一起來看?」

「真的?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安公子露出喜色,和路望征又寒暄了一番,這才笑眯眯地轉身離開。

「安兄!」子柏風在旁邊已經站立多時,他看到安公子和這位路望征有說有笑,又看到他們從安家走出來,心中對之前的猜測更加疑惑。

難道安大人才是和夏俊國勾結的那位?

又或者,安大人和樊罰罰都已經被收買了?

想到此地清貧,就算是樊罰罰,也要通過罰別人俸祿來中飽私囊,這種小錢都看得那麼緊,想來收買這倆人的籌碼,並不需要多重。

但是安公子……

「吳兄!」看到子柏風,安公子頓時喜出望外,拉著他的手,道:「你怎麼有閑來找我?」

子柏風微笑道:「其實我是打算找安大人。」

子柏風心中猶豫,他到底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安大人,如果安大人和夏俊國真的勾結了,他這麼做反而暴露了自己。

「唉,我說我怎麼那麼好運氣,能夠讓吳兄移駕來找。」安公子嘆了一口氣,開玩笑道。

子柏風看向了路望征的背影,問安公子道:「剛才那人是誰?」

「那是夏俊國的使者路望征。」安公子道。

「安兄和夏俊國的使者很熟?」子柏風問道。

「他們總是來找我父親,一來二去也就熟了。」安公子道,「我們漠北州臨近夏俊國,若是能夠和夏俊國交好,多做一些貿易,說不定能改善我們漠北州的環境。我父親日理萬機,非常辛苦,我才想努力和夏俊國的人建立關係,如果能幫到我爹……那便好了。」

「安大人定然會以安兄為驕傲的。」子柏風道,但他的心中卻在嘆息。

安公子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卻是錯的離譜。

什麼叫與虎謀皮,這就是了。

夏俊國向來都是豺狼鬣狗,吃人不吐苦頭,安公子想要通過和他們拉近關係,來影響兩國的關係,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更不用說,一個小小的副使,壓根就沒有什麼能力影響兩國的邦交。

安公子帶著子柏風進了內院,就看到安大人匆匆出門,看到子柏風,卻是道:「抱歉,我現在有一件緊急的事要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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