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築基陰霾

傍晚時分,一艘略顯陳舊的小型天機船在響水谷入口處緩緩升空。來時船上足有近百人,可現在卻足足少了三成。那少的三成有一些會晚些回去,有些可能永遠也回不去了。

葉小竹依舊獨自坐在小個小窗前,眺望遠方。看那天地浩淼,不禁感慨:相比起來,人在世上,何其渺小。長空萬里,不知何時才能肆意遨遊。

身後眾人依舊三兩一堆,四五一群,相互談論著什麼。只是來時各個歡喜,現在卻喜憂各半。

小半日之後,眾人終於回到師門。負責天機船的老人望著眾人緩緩下船,其中不乏受傷之人,終是忍不住嘆氣道:「神霄派亡佚……」而這句話恰恰被最後下船的葉小竹聽在耳里。只是當時的葉小竹還不明這老人究竟何處此言,也未在意。

……

自響水谷採藥歸來之後,葉小竹突破渡氣進入凝氣的消息也隨之在神霄派內傳開。而葉小竹卻毫不在意,依舊深入檢出。整日不是出入於煉丹房,就是在靜室練功,完全無視外界的各種猜測。沒多久後,神霄派內就開始流傳出一種九品中階的青木丹,而且價格也很划算,只是數量每次都不是很多,所有很多練氣士都紛紛搶購。

「葉師兄,這是上一批青木丹的收入,您數數。嘿嘿,供不應求啊,所以我們把價格又提了一成,沒跟您稟報,您不會怪罪吧?」一個面帶嬉笑的練氣士,畢恭畢敬的說道。

「呵呵,這是哪的話。這段時間倒是一直勞煩你們三位了!」葉小竹接過滿滿一袋靈石,隨手拿出一枚玉瓶,遞給面前之人,又說道:「這是這個月的酬勞,你收下吧。」

臨走前,那嬉笑之人又補充道:「哦,對了,上次圍攻葉師兄那七個倒霉蛋有六個被趕下了山,就剩下那個小丫頭現在也整日閉門不出。」

這面帶嬉笑之人名為劉文,正是葉小竹在響水谷中遇到的三人之一。

……

「嘎嘣!嘎嘣嘎嘣!」

劉文剛走,葉小竹就聽到裝滿了靈石的袋子內傳來靈石碎裂的聲音。連忙打開袋子,從裡面捉出一隻巴掌大的肥蜘蛛,正是剛不知去向的八目妖,被捉出時嘴裡還叼著塊靈石。現在的八目妖比幾個月前足足肥了一圈。

「你這個傢伙,一見到靈石就出現了。要不是我煉丹維持,都要被你坐吃山空!」葉小竹見八目妖貪吃樣,笑罵道。

上次得了不少的曼沙羅,回到門派後葉小竹只上繳了三十幾株,便擠進上繳數量前三的位置。不僅換了不少靈石,還得了一枚升仙丹獎勵。他自知自己有個漏斗丹田,靠一兩枚升仙丹恐怕沒辦法的突破到築基,因此自己留了不少的曼沙羅,而後又花高價從一個煉丹師手裡買到升仙丹的丹方,打算以手裡的幾千靈石購買材料自己煉製升仙丹。漏斗丹田再能吞噬,我拿升仙丹當青木丹吃,總夠你吞噬了吧!

八目妖剛帶回來都是葉小竹吃什麼,它就吃什麼,頂多是比葉小竹吃的多一些。可沒多久,葉小竹意外發現八目妖居然可以直接拿靈石為食,自打那次後它就非靈石不吃。而且現在胃口變得越來越大。為此葉小竹還特意去查了不少典籍,卻依舊沒查到八目妖到底是什麼妖獸,倒是個別典籍有提到,有些個別妖獸可以以靈石為食,消化吸收其中靈力,加速成長。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於是葉小竹就因為八目妖這個意外,又多了一筆開銷。

明明有靈石不給它吃?看著它可憐巴巴的八隻眼睛葉小竹又於心不忍。養都養了,總不能讓它天天餓著。可眼看材料還沒備足,就要被它吃窮……

這才不得已想到了煉製青木丹換取靈石一事。可又不想因為賣丹藥這時浪費太多心神,便想到了響水谷遇到的三人。這幾人一聽,便欣然答應,加上葉小竹出手大方,每次給的酬勞都只多不少,他們販賣起青木丹來倒也盡心儘力,尤其葉小竹的青木丹都是九品中階,價格卻和低階的差不多,也沒什麼費心的,不過是轉下手而已。

……

一轉眼,距離玄霄殿門內比試只有幾個月時間。

賺靈石,煉丹藥,又要修鍊,葉小竹每日都忙的不亦樂乎。隨著修為的提升和熟練度的上升,最初葉小竹煉製青木丹時每次只能煉製一顆,現在已經可以一爐煉製數十顆,失敗率也極低。就連煉製八品丹藥升仙丸的成功率也接近五成。幸好他只是出售青木丹一種丹藥,不然神霄派的煉藥師一定會感到壓力很大。

在剛剛服下一顆升仙丸後,葉小竹正盤坐在靜室內靜心修鍊,吸收消化著升仙丸那磅礴而又舒緩的藥力。只覺體內的五團真氣團在藥力不斷充實下,變得越來越凝實。

突然,葉小竹突然發現五團真氣團突然間吸收藥力的速度猛然加快,就連一直都吞噬了大部分藥力的丹田也比不過那五團真氣的吸力。隨後,這五團真氣開始緩緩旋轉起來,而且越來越快。他只覺身體開始發熱,隨後是熱、漲、麻、疼、癢、冷、重壓、蟻行感等八種感覺不斷交替出現。

「要築基了?!」

葉小竹早就盼望著這一天,可是現在突然來臨,竟有些不敢相信。而剛剛出現的那八種感覺正是築基前才會出現的被稱作「八觸」的氣感現象。這乃是因體內真氣性質開始轉變,要由真氣轉化為靈氣,靈氣不斷洗鍊肉體,同時在體內完成紫俯築基所帶來的八種感覺。

葉小竹連忙凝神內,意識內守。鼻息放緩,直至達到深、長、勻、細、微五要。雙耳也似聽非聽,心中雜念全無,連呼吸也似乎不存在了。最後直至達到坐忘守一境界。

這坐忘守一境界便是要達築基的悟性要求。以葉小竹的悟性,其實早已達到能夠隨時隨地的進入坐忘守一境界的要求,這已經比一般的築基修士悟性上高出了許多。只是可惜他體內所存真氣一直不足以支撐築基,所以才拖了這麼久。就似是要蓋一棟大樓,必先要有圖紙,然後還要有材料才可。他就是早早有了圖紙,卻一直苦於沒有材料。因此現在真氣要求一旦達到,便可順利築基。

沒多久,葉小竹體內的五團真氣開始相互融合,四小團真氣最後都一點點融入丹田的真氣團之內,這樣一來,葉小竹體內就有了一個尋常真氣團兩倍大小的真氣團。這團真氣在旋轉速度達到頂峰時,體積終於開始不斷變小,而真氣也在不斷凝實。

葉小竹只覺得似乎有一快千金重巨石壓在自己丹田處,幾乎壓得自己無法呼吸。

「轟!」

不知過了多久,葉小竹的意識之中彷彿經歷了一場大爆炸,似乎一個世界突然闖進了他的意識,又或者說是他的意識闖進了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突然間憑空出現,出現在他的意識之中。

這個世界除了眼前這一小方天地是光亮的,再遠的地方只是無邊的虛無、無際的黑暗。

「這就是紫俯么?」看來自己是築基成功了。紫俯鑄成,自己意識便會第一次出現在這裡。

「這是什麼?」紫俯中的葉小竹突然發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小方天地中,竟然有一個小星星,不時明滅忽閃,映出各種光輝。

意動身隨,下一刻葉小竹就把那顆「星星」握在了手裡。手心之中,那小「星星」依舊在忽明忽暗,小小的螢火蟲一般。細看,這幽明星辰是個六面晶體,不時閃耀出各種淡淡光芒。

「你來了。」葉小竹正在疑惑,突然耳中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

「你是誰?怎麼會在我紫俯?」誰能想到在自己的紫俯里還會有別人在的……何況葉小竹還是剛剛築基,自己也才進來片刻。這種情況再淡定的人也要受驚……

「是我!」隨後一個透明光影便在葉小竹的紫俯內出現,最後凝成一個中年人身影。

「你怎麼會在我的紫俯里?」紫俯乃是修士的根基,出現這種怪事,葉小竹心中也不禁擔心起來,又冷冷問了一遍。

「呵呵,我不過一縷殘魂而已,你不必畏懼。至於我是誰,如何來到這裡,說來話長,我自會告知於你。」那虛影又道:「不過暫時不行,你恐怕該出去了。而且外面也有事等著你去做。」

「什麼?」葉小竹剛要追問,突然發現紫俯內的這一小方天地開始一陣陣顫動。猛然想起第築基成功時意識會本能的進入紫俯,但因為紫俯剛剛鑄成,還不穩定,並不能讓意識在裡面停留太久,不然紫俯則容易崩塌,意識也會隨之迷失。修真界中就有過築基時紫俯崩塌,意識迷失,最後成為活死人的例子。

來不及追問,葉小竹只深深的望了最後一眼那個虛影,便帶著疑惑離開了紫俯。

睜開眼,葉小竹心中卻沒有一分築基成功的喜悅,更沒有心情體會築基後修為質的提升,心中有的卻只是重重的疑慮。最近一直怪事不斷,慢慢回想起來,不由心頭升起一片疑雲。

「雷劫都要來了,你還在這胡思亂想?」一個聲音突然闖入腦中。

「是你?什麼雷劫?我剛築基怎麼會有雷劫。」腦中突然出現個聲音,剛剛還在亂想的葉小竹不免被嚇了一跳,最近見慣了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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