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天，你在哪裡。
我想問問我自己。
一開始我聰明，結束我聰明，聰明得幾乎的毀掉了我自己。
……
你也不必牽強再說愛我，
反正我的靈魂已片片凋落。
慢慢的拼湊，
慢慢的拼湊，
拼湊成一個完全不屬於真正的我……」
這首歌沒有前奏，葉落的人聲先起，鋼琴馬上跟上。
葉落清澈的嗓音一出來，楚沫兒原本因期待而顯得有些銳利的眼神，又迅速柔和下來。
聽到這首歌，楚文軒都愣了一下。這首歌，帶著明顯的丁少陽風格。自言自語的歌詞，乾淨優美的旋律，初聽覺得略溫，但細細一品，回味無窮。
而這首歌的名字，比丁少陽還丁少陽，文藝指數爆表：《夜夜夜夜》
一遍放完，楚沫兒馬上點擊了重播，要再聽一遍。
下午四點多，楚文軒按照原來的習慣，就應該下樓去買點菜，準備張羅晚飯了。但這時候，楚文軒卻沒走，而是在書房，又聽了一遍葉落的這首歌。
第二遍聽完，楚文軒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背，說道：「婉秀，這下好了。」
楚母問道：「什麼好了？」
楚文軒笑了笑：「你沒聽出來嗎？」
楚母搖了搖頭：「我就是覺得這首歌的名字挺怪的，四個夜，不知道為什麼葉落起這個名字。」
「我知道為什麼。」楚沫兒說道，「這首歌，其實就是一個男人在感情挫折之後，夜裡的內心獨白。他心喪若死，思念和悔恨交織，每一夜都無比漫長。而且，這種狀態，不是一天兩天，是無數個漫漫長夜的持續折磨，一個『夜』字，遠不足以表達其意境，所以葉落會用四個字。」
楚文軒微微頷首：「嗯，四字，是漢語詞語中，最容易被人接受的字數，自《詩經》、《尚書》以來，四字成語在漢語中逐漸約定俗成，四個『夜』字，既能體現其意境，又不至於挑戰樂迷的對於文藝范的容忍程度，所以這個名字，倒是有點意思。」
楚母也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老楚，那你剛才說好了，是什麼意思？」
「呵呵。」楚文軒笑了笑，「剛才我說過，相比於丁少陽，葉落的番外和主線，是分得比較清的。番外，是題外話，而主線才是劇情。今天的兩首主線歌，一首《征服》，一首《夜夜夜夜》。
那麼在經歷了之前的初見、相知、熱戀之後，又經過《江南》《紅豆》的鋪墊，以及《相思》《空白格》的銜接，這個時候，雙方的戀情，已經走到了拐點，理智已經被衝動淹沒，誤會已經無法澄清。然後，分手，應該不再是各自心中的想法和周邊阻礙的問題了，雙方必然會有一個正面的衝突決裂過程。
這個衝突和決裂的過程，就是《征服》。
這首歌，唱得就是女人在分手時的憤怒和無奈，這些話，是可以當面甩給男人聽的，當然了，如果當面說的話，我們就要換一些通俗的辭彙，比如：
『算你小子狠，老娘服了你了，我怎麼就這麼蠢，就相信你了呢。我算是死在你手裡了，你要分手是嗎？那就分吧，別廢話』。」
楚文軒說到這裡，楚沫兒母女倆都笑了起來。
楚沫兒笑道：「老爸，你好逗哦。不過還真別說，我唱這首歌的時候，葉落在指導演唱情緒的說話，就是讓我憤怒起來。」
「嗯，本來就是這樣。《征服》這首歌就是憤怒，因為是當面決裂。」楚文軒說道，「那然後呢，緊接著是《夜夜夜夜》，這首歌唱得是什麼，剛才沫兒也說了，是男人的痛苦和悔恨。兩人分手，女人憤怒是很正常的，怕就怕什麼呢，怕男人不在意，無所謂。
要是男人無所謂，那就完蛋了，這樣就肯定是徹底分手了，因為男人心裡已經沒這個女人了。但是我們看到的是什麼，男人很悔恨。
而且我們再反過頭來看《征服》，女人雖然很憤怒，但是字裡行間，對男人的感情是又愛又恨，愛恨交織。而男人又是悔恨和痛苦交織。這一對男女，分手是這個狀態，那就好辦了。這就為以後的複合，埋下了伏筆。因為感情基礎還是在的，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一下，說不定就又好上了。」
說到這裡，楚文軒頓了頓，看著自己的妻子笑道：「所以我說，這下好了，你這個蘋果派，又想聽葉落的歌，聽完之後又不高興。現在你看，雙方還是有很大機會複合的嘛，你心情總會好一些了吧？」
楚沫兒有些感動，因為自己的父親，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其實就是為了排解自己母親的心事。當然，這裡也有一些大齡文藝男青賣弄自己才學的嫌疑。
不過顯然楚母很吃這一套，只見她嬌媚地瞟了自己丈夫一眼：「就你本事大，劇透什麼的，最討厭了。」
雖然還是嘴硬，不過臉上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
「這首歌我也要唱！」麥瑞娜在電腦屏幕里嘟著嘴，開始耍無賴。
「麥姐，您大我七八歲呢，在我面前撒嬌，您自己覺得合適嗎？」葉落翻了翻白眼。
「但是我心理年齡比你小。」麥瑞娜晃了晃腦袋，毫不在意地說道，「我不管，這首《夜夜夜夜》，你編個新版給我。」
「那好吧。」葉落無可奈何地點點頭，「你想唱我可以給，不過老規矩，要放我音樂專區上。」
「那沒關係。」麥瑞娜笑道，「反正我的唱片公司，也不會在歐美髮行中文唱片，唱中文歌，暫時只是算玩一玩。對了，你有沒有興趣來我所在的麗音唱片兼個職？有空的話，給我做一兩張英文專輯嘛。」
麗音唱片，和漢關所在的滾時唱片、和理查德任音樂總監的華納唱片並列，都是歐美四大唱片公司之一，這四家公司，在歐美的唱片界，基本處於壟斷地位。至於進軍中國市場的百代，尚不屬於這個世界頂尖的唱片公司行列之內。
葉落笑了笑：「倒不是不可以，不過今年暫時不行。我手裡還有幾張專輯要做，另外年底還有一個電視欄目要錄，明年吧。到時候我們再具體談。」
「那就一言為定哦。」麥瑞娜說道，「好了，我要去準備今晚的演唱會了。拜拜。」
葉落打了個呵欠：「今晚咱就算了吧，不視頻了，你開完演唱會估計也累，我也有些缺覺。明天吧。」
「好的。」麥瑞娜沖葉落揮了揮手，然後切斷了視頻連接。
「老闆。」唐錦繡這時候說道，「您這一副外國婦女之友的樣子，我要不要彙報老闆娘呢？」
葉落瞟了自己的女助理一眼：「要漲工資，直接說就好了，別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嘻嘻。」唐錦繡捂嘴笑了笑。
「好了，丁少陽今天的四首歌，真的很漂亮，但是得連起來聽。」葉落說道，「不知道音樂雙鬼今天的收尾收得怎麼樣。」
一邊說著，葉落點開了俞佐俞佑的音樂專區，今天雙鬼的最後一首歌曲，也已經放了上去。
前三首《漫漫長路》、《永不言棄》、《歲月》，都很不錯，尤其是《永不言棄》，相對來說《歲月》作為人生百態的第一首主線歌，葉落多少感覺有些撐不起來，這首歌是一首國語歌，純鋼琴伴奏，演唱者是港島樂壇的著名女歌手孫丹。
孫丹的唱歌水準，葉落感覺也就是不錯，有自己的一套技術，但沒太大的亮點，遠不及鄧琦、楚沫兒。《歲月》這首歌如果讓這兩個人唱，或許還能再往上提一個檔次。
而這第二首主線歌，名字叫《時光》，跟歲月差不多的寓意，不過是一首粵語慢歌，演唱者倒是讓葉落有些吃驚，居然是退隱從商已經有一段日子的港島歌神，方白。
聽下來的感覺，比《歲月》確實要好一些，尤其是方白的唱功，嗓音非常醇厚，氣息充沛。跟湯健又是不一樣的感覺，整體的水準，卻不遜於湯健。
方白出道也有十年了，不過隨著粵秀唱片當時的低迷，他一度退隱選擇了從商，這兩年據說也賺了不少錢，現在再次出山唱歌，顯然並不是生計所迫，而是確實喜歡歌手這個職業。
「都還不錯。」葉落點點頭，順手關掉了網頁，「今天聽下來，雙鬼開頭很搶眼，但卻逐漸低迷。丁少陽一開始平淡，但最後卻是光芒璀璨。綜合來看，還是丁少陽略勝半籌啊。」
「不過總體來說，還是老闆最厲害！」唐錦繡笑道。
「好吧，我就給你漲點工資吧，你看這馬屁拍得，多生硬。」葉落調笑道。
「哎呀，我這是實話啊！」唐錦繡叫屈道，「不信您明天看網路和報紙新聞吧。就您今天這四首歌，《我可以抱你嗎》、《離歌》、《征服》、《夜夜夜夜》，我相信媒體就算臉皮再厚，也會為了媒體的公信力問題，對你的歌曲大加讚揚的。丁少陽今天雖然表現很好，但最多也就跟你爭一個平手。至於雙鬼，估計嶺南那邊會捧一捧，全國範圍內，應該是及不上您跟丁少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