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相處融洽

席碩良雙手插在西褲兜里倚在走廓的牆壁上,偏頭望著坐在手術室外臉色尚未恢複血色的安以若,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知道剛剛經歷了那樣的危險不該多問什麼,至少現在不適合問。然而,看到她為別的男人擔心,胸口堵得厲害。他很想知道她與牧岩之間到底有過什麼樣的交集,他的以若從不說謊,可是這次,她卻瞞了他。

收回目光,他沉沉嘆了口氣,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柔聲勸:「手術還要很久,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嗯?」

安以若眼中的淚痕還沒幹,眼晴紅紅地望著他,然後,搖了搖頭。

席碩良盯著她,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良久之後,站起身就走。

「碩良?」安以若回過神來,見他轉身就走,嚇了一跳,哽咽著叫住他,「你去哪兒?」這個時候,她很想他在身邊陪著。

席碩良深吸了口氣,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我去給你買杯熱飲,一會兒就回來。」

席碩良去了很久,回來的時候給安以若帶了一杯熱的奶茶,還順帶給溫行遠帶回一杯咖啡。

聞到他身上有很重的煙味,猶豫了下,安以若說:「我和牧岩之間有點誤會,機場那事兒純屬意外,我們……」

「不用解釋。」不等她說完,席碩良沉聲打斷,見她面露不解,淡淡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我相信你。」笑容有些牽強。

握著手中溫熱的奶茶,安以若的心卻很冷,望著他的眼晴只覺難過。為什麼不想聽她說?為什麼不肯讓她解釋?他說相信她,相信她什麼?又懷疑過什麼?他是真的不在乎?可她明明感覺到他的怒意。六年的相處,她何嘗不了解他,他喜歡的東西一向保護得很好,不允許任何人碰,為什麼連她和別人接吻他都可以如此不在乎?

眼裡忽然湧起一層水霧,她適時低下頭,喝了一大口奶茶,燙得嘴裡很疼,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席碩良坐在她旁邊沒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等待著。

走廓里很安靜,只有溫行遠來回踱步的聲音。

郗顏先被推了出來,雖然因緊張和驚嚇出現流血現象,但因送來的及時又加之她的身體狀況良好,大人小孩子兒都平安無事。溫行遠瞬間鬆了口氣,聽到醫生再三保證絕對不會有危險,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出院,終於放下心來。給家裡打了電話,讓人接走了晨晨,然後一個人留下照顧妻子。

牧岩左胸中了一槍,不知道是蕭然手下留情,還是沒來得及瞄準並沒有傷到要害,手術很順利也很成功,幾個小時後被推出手術室,安置到了加護病房。

當他被推進病房,安以若腳下一軟,跌坐在長椅上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不幸中的萬幸,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無論是警察還是群眾,都沒事。

平安是福。平安是福。

這一夜,總算是有驚無險地落了幕,當牧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手上打著點滴,胸口包著厚厚的紗布,睜開眼晴看了看,卻是大勵守在床邊。

「睡著了?」見大勵耷拉著腦袋,牧岩擰著眉低聲叫他:「困了就回去睡覺。」

「頭兒?」聽到熟悉的聲音,大勵頓時精神抖擻,嘿嘿笑著湊到他面前,「可算醒了,急死我了。」

這小子。牧岩笑,「急得睡著了?」

大勵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髮,「隊里的事兒一完就趕過來,一晚上沒睡了,頭兒。」樣子有點委屈,語氣有些幽怨。

「回去休息,不用在這陪著。我又不是女人。」牧岩蹙眉命令,隨後聽大勵說:「我給陳秘書打過電話通知你家裡了,阿姨應該一會就過來。」見牧岩瞪他,他笑嘻嘻地說:「那個,安小姐才走沒多久,說回去換換衣服就過來,讓我等她來了再走。」

「多事。」牧岩似是有些不高興,閉上眼晴不理他,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頭兒,你喝不喝水?」大勵以為他發火了,小心翼翼地詢問,見他哼了一聲,忙倒了杯溫水遞了過來。

麻醉的藥力過了,傷口疼得厲害,牧岩根本坐不起來,他咬著牙對大勵說:「死小子,你不把床搖高我怎麼喝啊?」這男人果然不會照顧人,粗心大意沒個眼力架兒,他都瞪著他半天了,這小子魂然未覺。

大勵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照老大的吩咐搖高了床,服侍牧岩喝了一大杯水,見他額頭上全是汗,頓時急了:「我去找醫生來看看,看把你疼的。」也不等牧岩說話,轉身就走,在樓梯口把安以若撞了個趔趄,險些把手裡的東西隨手扔出去。

「這是幹嘛呀?」安以若抱緊手中的保溫瓶,急忙退了幾步,見大勵神色緊張,下意識想到牧岩是不是有啥事,忙問:「怎麼了,他不好啦?」

大勵也沒說話,點了下頭急匆匆走了,嚇得安以若大驚失色,小跑著衝到病房外,門也沒敲忽地沖了進來。

牧岩要躺下來,就伸出手想把床搖回來,被子偏巧不巧的滑下了半邊,露出□的上身。

「啊……」安以若推開門的瞬間就見他光著膀子,臉騰地紅了,匆忙間轉身,額頭剛好撞在門框上,下意識低呼一聲:「哎喲……」

牧岩蹙著濃眉,等反應過來她為何這麼大的反應,噗哧一聲樂了,拉高了被子對著她的背影說:「你沒事吧?可以轉過來了。」

安以若暗罵自己反應過大,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是第一次看見男人光著膀子,怎麼這麼沒出息呢,硬著頭皮轉過身來,臉卻還紅著,「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啊?」

猜到她可能遇上大力了,他解釋:「麻醉的藥力過了,傷口有點疼,沒事。」抬頭見她額頭還紅著,他笑了:「趕緊揉揉,別腫了。破相了可不好。」

安以若忍著疼給他盛了碗湯,才說:「嚇得我魂都沒了,以為你又反覆了呢。」伸手揉著腦門,她抱怨:「你那個手下沒頭沒腦的,真不靠譜。」

「他就那樣,小夥子太年輕沉不住氣。」說得他好像多年長多沉穩,安以若撇嘴,見他胳膊好像不太敢用力,她伸手接過湯碗,「我來吧,別扯著傷口了。」

「不用。」牧岩下意識躲,卻真的扯到傷口,他咧著嘴噝了一聲,見她幸災樂禍地笑,乖乖把碗遞了過去,「整得我像個殘疾人。」

安以若白他一眼,「只有殘疾人才能享受到星級服務。」說著將勺遞到他嘴邊。

配合地張開嘴,牧岩喝了整整三大碗,末了還不忘表揚她:「你熬的?味道不錯。」

安以若得意,「時間短了點,否則更好。」倒是一點不謙虛。

「其實你不用急著過來看我,沒啥事,養幾天就好了。」說得不像中槍,倒像是擦破了皮兒般輕鬆,想來受傷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這人特懂知恩圖報的理兒,你可是我救命恩人,侍候你我義不容辭啊。」雖然是警察,也不見得個個都會替別人擋子彈,安以若的感激不言而喻。

「我救的是我侄女。」牧岩打擊她,「要是被挾持的只是你,我還費那麼大勁幹嘛,早開槍了。」當時那種情況,他哪裡能輕舉妄動,為了保證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不受傷,思來想去,惟有先射傷蕭然,才有機會扭轉局勢。

「我看你就是典型的沒事找抽型。」安以若恨聲,不等他喝完,劈手將碗和湯勺放得遠遠的,不打算給某人喝了,白眼狼一隻,虧她熬得滿頭大汗。

面對女人翻臉比翻書快的特性,牧岩不滿地抗議:「我還沒喝飽呢。」

「等會晨晨來了讓他喂你喝吧,反正該報恩的也是她。」見他佯裝怒意地豎眉毛,她哈地笑了,又給他盛了些,「全喝了吧,免得我提來提去的累得慌。」忽然想到什麼,她不解地問:「你們執行任務不穿防彈衣嗎?」如果穿了,他怎麼就受傷了呢。

「當然穿。」提起工作,牧岩斂笑,神情嚴肅了幾分,「不過防彈衣也不是所有子彈都擋得住的。」見她皺眉,他耐心地解釋,「蕭然拿的是M93R衝鋒手槍,子彈為箭形子彈,殺傷力並不是非常大,但也足以打穿防彈衣。」

「我還以為穿上那東西就萬無一失了呢。」安以若聽得一知半解,然後又外行地加了句:」隨便射都不怕。」

牧岩擰眉:「換成齊射彈可以在130M以內的距離擊穿6.3MM的鋼板。」略頓,他又說:「還隨便射?當我槍靶啊?」

安以若哈哈笑,不敢再和專業人士討論這麼高端的話題,丟人啊,於是乖乖喂湯。

醫生被大勵找來,正好撞見安以若親自喂牧岩喝湯,暖暖笑了。仔細給他檢查了一遍傷口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轉過頭對安以若囑咐道:「好好照顧他,這可傷得不輕,晚上睡覺的時候翻身千萬注意,別抻著了,否則傷口不容易癒合。」

知道醫生誤會了他們的關係,安以若有點尷尬,點了點頭又細細地了解了些護理的常識,這才放醫生走。

「其實你不用問他,我全知道。」牧岩見她問得那麼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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