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蜜裡調油

羽人把迦隱和迦月姐妹二人拖入帳中,迦隱受傷嚴重,毛孔出血不止。迦月要稍好一點,但她體質比迦隱弱,這時候還沒醒過來。

藍小翅看了一陣,說:「先不要碰迦夜給的藥瓶,大家都離遠一點。這個房間里不要點燈,遮上門窗,讓他們兄妹二人靜養。」

柳風巢皺眉:「他們……似乎傷勢很嚴重,不會死吧?」

藍小翅說:「他們死總好過我們死強。」說完,轉頭說:「爹,您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這時候叫爹,當然是叫微生歧了。微生歧問:「什麼事?」

藍小翅說:「我娘說,迦夜在她身上撒了菌粉,我們也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想請爹回一趟方壺擁翠,儘快將雲采真帶來此地。」

微生歧說:「嗯。」剛要走,又不放心,問:「這裡真的這麼危險?」

藍小翅說:「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微生歧說:「小瓷,你要看著你媳婦,知道嗎?」

微生瓷莫名其妙,我當然看著小翅膀啊。不然還幹什麼?他一臉不解,微生歧瞪了他一眼——我管你跟那個迦月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你敢分不清里外輕重,看看我會不會揍死你!

一想到這裡,他就怒哼了一聲,但終究還是不放心,又補了一句:「你也注意安全。」說完看了一眼藍小翅,意外地發現自己兒子跟著自己媳婦,自己還滿放心的。

微生歧離開後不久,溫謎就帶著一眾江湖人來到落日城下。

看見青瑣,他有些意外,眼見就要上前,青瑣退後一步,說:「溫閣主,請止步。」

溫謎站住,說:「我失態了,你……你沒事吧?」

青瑣這時候才說:「我無恙,但是迦夜放我出來時,曾在我身上撒了一種菌粉,我擔心他有詐。另外,我夫君和兒子都被迦夜所擄,這是江湖事,也只能請溫閣主作主了。」

她在藍小翅面前,未曾表露過對夫與子的擔憂。皆因擔心危及藍小翅的安全,如今見到溫謎,倒是坦言相告了。

藍小翅也發現,雖然青瑣跟溫謎已經不再是夫妻,但是青瑣看見他,還是會覺得有了主心骨。這是溫謎給予他周圍所有人的印象,也許不是每件事他都能圓滿解決,但起碼你知道,他會真心、全力相助。

溫謎溫和地道:「放心,我一定以救人為先。」然後他轉過頭,看見藍小翅,不由嘆了一口氣:「是你救出了青瑣?」

藍小翅說:「沒啊,是迦夜覺得用我娘威脅不了你,也威脅不了我,就乾脆把她放了。」

溫謎說:「胡說。」

藍小翅笑嘻嘻的,旁邊柳風巢將藍小翅用迦隱兄妹威脅迦夜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將迦隱兄妹的慘狀淡化了一些,溫謎仍然是忍不住道:「小翅,此舉雖然有效,但畢竟非正道所為。」

藍小翅雙眼望天:「什麼非正道所為啊,我對他們兩個可客氣了,沒打沒罵。只是請他們烤了一下火。行了行了,你放著迦夜不管,這是要來審判我啊?」

溫謎只得問:「可有派人去接雲采真?」

藍小翅說:「有啊,應該已經快來了。」

溫謎說:「那就好。我再跟大家分析一下落日城的地勢,你先歇著吧。」

說罷就要回身布置計畫,藍小翅說:「迦夜不會突然如此,落日城可能情況有變,你小心啊。」

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溫謎整個人眼中都流露出一種溫暖的輝光,女兒擔心他呢。他微笑,說:「我會。讓小瓷陪著你,注意安全。」

藍小翅轉過頭又看了一眼青瑣,聳聳肩,本來準備用迦隱和迦月換慕裁翎,現在溫謎來了,肯定不會同意了。只能看他的意思了。

青瑣看見她的目光,如同心有靈犀,說:「流蘇在城中,雖然在迦夜手上,但我相信他能保護裁翎,你先歇一歇。」她伸出手,最後還是收回去,說:「娘本來是想來看看你,反而給你添麻煩了。」

藍小翅說:「迦夜如果真的想動手,你在不在府里沒什麼區別。你也先歇下吧,等雲采真過來再說。」

青瑣點點頭,藍小翅從屋子裡出來,微生瓷跟在她身後,一起進了臨時搭好的營帳。

藍小翅坐在榻上,微生瓷突然意識到沒有下人照顧他們了。他左右看了看,問:「要不要喝水?」

難得瓷少爺主動侍候人,藍小翅伸了個懶腰,說:「要。」

微生瓷給她倒了水端到她面前,藍小翅說:「我要你喂。」

微生瓷絲毫沒意識到這是撒嬌,只是說:「哦。」小心地吹涼了,喂到她嘴邊。藍小翅喝了一口,就直咂嘴,說:「好燙,你是不是想燙死我!」

微生瓷一臉狐疑:「不燙啊。」

藍小翅說:「胡說,你看我嘴唇到現在還是燙的呢!」

微生瓷不明白,問:「怎麼會?」

藍小翅說:「怎麼不會,你摸摸……」

微生瓷真的伸手來摸,藍小翅氣的:「你手那麼粗,怎麼能感覺我唇燙不燙呢?用你的嘴唇試試。」

微生瓷於是與她唇瓣相貼,他發現她的唇真的是很燙的,不由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藍小翅整個人都酥了,軟倒在他懷裡。微生瓷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心裡貓抓一般,說不出的痒痒。

藍小翅輕聲道:「夫君——」

微生瓷把她抱起來放到榻上,彎腰替她脫了鞋,說:「她們說不可以的,你乖乖睡覺,我守著你。」

藍小翅意外:「不可以什麼,誰說的啊?」

微生瓷認真地道:「羽族生過孩子的女人說的。」

藍小翅噴了:「你怎麼知道?」

微生瓷說:「我問的。」好傢夥,自從她懷孕之後,瓷少爺把方壺擁翠凡是生養過孩子的婦人都問了個遍。能吃什麼、要忌什麼,人家說得滿臉通紅,他聽得一本正經。只差沒拿個小本本記下來了。

然後他就一條一條地遵守,這麼多天,跟藍小翅連一點親密的行為都不曾有過。

藍小翅說:「傻子。」

瓷少爺不高興了:「我才不傻!」

藍小翅把頭枕在他腿上,說:「那我先睡一會兒,你不要出去,好不好?」她還是怕江湖人士慫恿微生瓷打頭陣,迦夜知道微生父子在此還如此膽大,很難說沒有防備,當然還是小心為好。

微生瓷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說:「嗯。我守著你,不走。」

藍小翅握住他的手,閉上眼睛,不一會兒,酣聲漸起。她是真的疲倦,來這裡也沒睡過一個好覺。微生瓷把她的襪子也脫了,拿被子給她蓋好,她的呼吸聲就在耳邊,莫名地讓他心安。

微生歧帶了雲采真過來,雲采真跟溫謎打過招呼,便戴上手套,查看青瑣身上的菌粉。微生歧來到藍小翅營帳里,一掀帘子,看見她睡著,忙又放輕了腳步,只以眼神詢問自己兒子——情況如何?微生瓷說:「她睡了。」

微生歧這才安心,放下帘子出去,心中也是無奈。九微山多年不涉武林事,偏偏娶個兒媳婦這麼不省心,哪裡水渾她往哪裡趟。

溫謎與各大門派的掌門商議了半夜,詳細研究過落日城的地圖之後,來到關押迦隱、迦月兄妹二人的房間,本想找迦隱談談,但是一眼看見迦隱身上的傷,他心中也是吃了一驚。

藍小翅是真的豁出了二人的命去,溫謎皺了皺眉頭,伸手輕輕按了一下迦隱的手背,沾了一指鮮血。

迦隱睜開眼睛,看見溫謎,他掙扎著道:「溫閣主……」

溫謎說:「沒有傷葯嗎?」

迦隱說:「藍小翅擔心我父親使詐,不許旁人接觸藥粉。」

溫謎點頭,說:「我會讓人檢查,確定沒有問題,會有人前來給你兄妹二人治傷。」

迦隱說:「謝謝閣主。」

溫謎說:「暗族教父,多年以來一直深居簡出,為什麼突然之間會挾持青瑣等人?我想不通此舉目的。」

迦隱垂下視線,許久之後,說:「他是我父親,我身為人子,不能背叛他……」

溫謎說:「這不是背叛,你要明白,我們只是想在他滑入深淵之前抓住他。暗族不能見陽光,就算他找到了什麼實力大進的方法,也不是天下人之敵。」

迦隱猶豫,溫謎說:「你也知道他這樣做是錯的,對不對?」

迦隱說:「我……溫閣主,如果我幫你,你是不是能答應我,以後……放我父親一條生路?」

溫謎說:「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事,迦隱,如果他手上沾了多條人命,我放過他,對別的人不公平。但是我答應你,我會儘力。」

迦隱說:「父親最近不知道因為什麼,突然功力大增,內力提升較之前以十數倍不止。我曾因此詢問過他,他不僅不說,反而對我十分警惕。他似乎……他似乎連我也不再相信了。」

溫謎說:「迦隱,我需要你帶我們進入一次落日城。」

迦隱低頭,許久之後,說:「如果閣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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