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輸!」明晰猛地往後一跳,喘氣的同時驚恐的大叫,「你不是人!」
亞當閑閑的收了劍:「多謝誇獎。」
「呼!」明晰擦擦額角的汗,連續打了兩個多小時,高強度的戰鬥讓她筋疲力盡,她本身就是主攻方,招數變換又快又刁鑽,體力的消耗和流水一樣,再看到亞雷對招間越來越輕鬆的樣子,更加身心疲憊。
「你是神人,我不跟你打。」明晰走了兩步,實在走不動,彎下身撐著膝蓋喘氣,「讓我休息會。」
旁邊立刻有僕人遞上水,明晰接過,卻沒喝,轉著水杯沉思著。
一旁的觀眾圍了上來。
「精彩!」一個綠色軍裝的小夥子大力拍著亞雷的肩膀,「你小子也有這麼手足無措的時候!看的太爽了!」他意猶未盡的瞥了眼明晰,偷偷靠近亞雷:「喂,我也想和她打了,同意不?」
亞雷眼皮也不抬:「問我有什麼用,問她啊。」
「怕你不同意……萬一我就沒應對的那麼吃力,你豈不是要生氣?」
「哦?原來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
「當然沒有,那我去申請啦。」小夥子轉頭,明晰正一臉慘白的瞪著他,「我不接受預約了!」
「為什麼!」小夥子慘叫。
「好累啊!和你們這幫人打,又沒成就感還消耗體力,我比沙袋還不如,我不幹!」
墨斐特走上來,站在明晰旁邊微笑:「是啊,宰相之女,豈是這麼隨隨便便可以陪你們過招的?」說著,他眼睛不著痕迹的朝明晰瞟瞟,明晰會意,立馬眉開眼笑。
「這樣啊,那……」小夥子撓撓頭,求救的看了眼亞雷,見亞雷嘴角含笑明顯圍觀狀,而另外幾個也有些蠢蠢欲動的更是一頭霧水,只好無奈道,「我窮的,只剩下錢了。」
「噗!那就給錢!」明晰哭笑不得。
「要多少?」
「這個……」明晰撇撇墨斐特。
墨斐特眼睛彎彎的:「隨便四五百個紫金幣就算啦。」
正在掏錢袋的小夥子雙眼一翻險些昏過去,狂吼:「四五百個,還紫金幣!?墨斐特!你怎麼不去死啊!」
墨斐特很委屈的聳肩:「我難得這麼認真的給你們出主意。」
「滾!你就看不得我們好。」小夥子大吼,「你是不是嫉妒我們有個這麼強大的陪練,心裡不平衡啊?」
墨斐特搖搖頭:「為什麼要嫉妒,明晰的手段,比起你們,反而更適合我吧。」
明晰一愣,看看墨斐特的身板,點點頭:「確實,你比較適合學。」
「那是當然。」墨斐特自得。
「但是,我不會教的。」
墨斐特的臉立刻垮下來:「為什麼?」
明晰搖頭:「我跟你們不熟,不能教。」
「那要怎樣才叫熟?」那小夥子著急的問,「你明明有在學院擔任重裝戰士的教學的!」
明晰不屑:「你現在可以問問他們我到底教了什麼。」
沒錯,一個學期了,那些重裝戰士還在明晰的課時扎馬步,而奇怪的是,他們任勞任怨交錢扎馬步。
明晰一開始讓他們扎了三節課馬步,他們開始不滿,在明晰逐個輕鬆把他們推倒而他們用相同的方法卻完全奈何不了明晰的時候,就開始聽話了。
打從一開始明晰就沒打算教人武術,或者說,沒打算讓武術泛濫。
武術不是強身健體的,它是殺人之術,是戰場之術,如果一個人的品性沒有首先受到考核,那麼那人就沒資格接受傳承。
明晰自認自己還沒達到能開班授課的時候,也不十分清楚那些族內張老到底是憑什麼確定自己能練武的,此時已經無處可問了,她只好憑自己的直覺來摸索。
而眼前這些人,大多數都是第一次見,哪有名字都不知道就教武的,她可不是那些普通的跆拳道柔道這種低級搏擊術的教官。
在異界也不能降了自己身價,更何況自己不缺錢。
看眼前一群人不甘的眼神,明晰只打算解釋一點點:「我的功夫,傳承有要求的。」
「哦!什麼要求?」
「品性要好。」
「……」眾人眼神有點獃滯,很快卻明白了過來,轉而眼神又變成了詭異,品性好?還有比刺客品性更惡劣的?殺人如麻下毒埋伏無所不用其極……
明晰大致能猜到他們在想什麼,苦笑一聲搖搖頭:「隨你們怎麼想,反正我不會教的,頂多和你們過過招,鍛煉你們,但我也沒那麼多時間和你們玩,我有自己的事情。」
見眾人正捂著錢袋要開口,明晰連忙加了一句:「我不缺錢。」
「那你缺什麼?」墨斐特一臉胸有成竹。
明晰心一動,緩緩的說:「我聽說,這裡的人都可以收一隻魔獸?」
「哦?」墨斐特一臉瞭然,「你想要只魔獸?」他看向亞雷,「再沒比軍部,不,比獅心有更好的魔獸的地方了。」
亞雷臉帶笑意點點頭。
明晰搖搖頭:「我對魔獸契約一竅不通,先不管是什麼魔獸……我想知道契約內容是什麼,有什麼限制……還有,能解除嗎?」
說完最後一句,她的心不爭氣的跳了一下。
這方面博學多聞的法師最有發言權,墨斐特隨意的瞟了眼明晰,這一眼沒有任何特別感情,卻讓明晰忍不住有些心虛,只聽他說:「魔獸契約說來簡單,但要想深入了解還是很麻煩的,具體是什麼限制到時候我會讓人給你送些資料來。」
聽他似乎沒回答下面的問題的意向,明晰有些心急,強忍住焦躁的語氣:「那,那隻能收一隻嗎?一輩子都不能改?不能解除嗎?」
「能解除啊。」墨斐特輕描淡寫的說,「殺了唄。」
明晰猛地垮下肩,這和她從剛開始遇到的老法師那兒聽來的差不多,而且還要讓人鬱悶。
見明晰表情不好,墨斐特有些奇怪:「怎麼了?你想要嗎,想要問亞雷,如果想要法系的我也可以幫忙……」
「我不想殺,但又想換。」明晰低落道。
「噗……還沒呢就想換了……」墨斐特笑,「聽說獸人那兒有幾處祭祀場所有解除魔獸契約,就是需要的材料有些麻煩,不過對你來說肯定很簡單。」
明晰心中騰起希望:「為什麼簡單?」
「你忘了你老爸是宰相啊?!」
「……」明晰低下頭,憑這些人的聰明,肯定知道自己在宰相府其實沒啥地位吧,這墨斐特忒損。
亞雷走上來邊收劍邊說:「如果想要,下午可以帶你去軍團挑只,如果用了很久不滿意,又不想殺,可以在假期歷練的時候去獸人那兒解除,你放心。」
明晰現在就想把查寧拖去獸人那兒……她點點頭,深呼吸,微笑:「謝謝,今天不急。」
「那好,一起用飯嗎?」亞雷邀請道。
明晰剛想搖頭,發現那些年輕人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抽抽嘴角,碰巧自己心情好,就蹭頓飯吧。
正向飯廳走去,只聽有人小聲問墨斐特:「對了,記得埃莫倫卡不?那個半精靈?」
「那個據說和我一樣俊美的?」墨斐特記人的方法與眾不同。
「……是那個,好像好久沒見他了,他老覺得自己匕首技天下無雙,就該讓來他見識下。」
「他死了。」墨斐特輕描淡寫的說。
「啊?」
「神罰,估計死的挺慘。」
「怎麼會這樣?」
「他回精靈森林探親的時候在生命女神的主持下籤了一隻木妖,結果不滿意,又找不著生命女神的神跡,只好去找獸人祭祀解除,結果光明神降下神罰說他是異教徒,被宗教裁判所抓去了。」墨斐特似乎很清楚這事。
「那你怎麼說他死了?」問的人不服。
「裁判所抓去一年多沒回來,難道不殺還好吃好喝的供起來?你知道裁判所的手段的吧。」墨斐特冷笑,眼一轉一愣,問道,「明晰你怎麼了?臉色不好……還抖,肚子疼嗎?」
「沒事……」明晰強顏歡笑,牙齒咯咯打顫,「有點冷而已。」
※※※
希望破滅,結合自己和查寧之間已經暴露的牽連,再加上今天自己對魔獸契約的問題,明晰壓根不敢再問任何有關泰努諾的問題,她不敢挑戰這些人的智商。
墨斐特口中透露出的對光明教會宗教裁判所的不滿和懼意讓明晰更加堅定了深埋這個秘密的想法,但是更讓她無奈的是,學校的圖書館根本查不到多少泰努諾的信息,有的只是那些官方傳說,還片面的很。
一切她只敢悄悄的來,如果她和查寧的關係暴露給了宰相府,那麼卡特只會更利用這一機會捆綁自己,扼殺一切能解除契約的機會,而如果說以前在解除契約這一事宜上還有查寧這個同盟的話,那麼剛被老爸洗腦過的他現在估計也在自得於自己這個繩索的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