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991章 帝國療養院

當菲利普正經起來的時候,辦事還是挺靠譜的……

次日黎明,天邊剛剛泛起魚白肚微光時,唐恩等人已經出現在都城空間塔內。隨即待傑克上前與守護法陣的中年魔法師簡單交流下,並出示了件信物後。後者看了眼一水作兜頭黑袍神秘人打扮的唐恩眾人,輕點頭,沒問什麼,直接說了聲稍等,躬身行禮退開。

接著等了約莫有一刻鐘的時間,一個衣著華袍、隱有貴氣的老者匆匆趕來。

脫帽致意:「諸位早上好,我是菲利普爵士派來的迪諾伯爵,已經等你們很久了。請問……誰是唐恩閣下?」

能一口道出唐恩的真實名諱,無疑說明來者是得過菲利普交代的。也就是說,他值得信任。唐恩抬手褪下黑色連衣帽,點頭回禮:「迪諾伯爵早上好,我是唐恩。」

「唐恩閣下你好,菲利普爵士現在不便過來與你相見,所以派我過來迎接。恩,劍神大人已在王廷城堡療養院等候多時。」這喚作迪諾伯爵的老貴族倒是雷厲風行,沒有寒暄,直接進去正題:「如果閣下沒有問題的話,我現在就送你過去?」

唐恩聞言眉頭不禁一挑,算是對如今都城的緊張局勢有了個大致了解,乾脆點頭:「好,那就勞煩迪諾伯爵了。」

「應該的,閣下無需客氣。」頓了頓,迪諾看了眼靜靜站在唐恩身後的哈里、路克等數十人,再次開口道:「如今都城內不甚太平,到處都是皇城衛隊、警備龍騎等徹夜巡邏守衛,所以閣下你看……」

「全聽伯爵大人安排。」唐恩沒有遲疑,直接擺手說道。畢竟是初來乍到,還是在別人的地盤。即便唐恩對自己一手帶出來的灰色空間很有信心,相信他們能在都城內找到合適地方安頓下來,但總歸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諸位請隨我來……」

……

菲利普的安排很周到,也很細緻。

離開空間塔,傑克、歐文斯以及一眾灰色空間成員,換上一整套帶著某家族烙印鎧甲後,就成了某貴族護衛隊。至於唐恩,稍稍偽裝下,並穿上了套華貴衣袍,也就成了某部門機構中的中年文職官員。甚至懷中,還揣著表明他官職身份的令牌文書……

片刻後,馬車內廂。看著唐恩把玩著手中官職標識牌,坐在對面的迪諾伯爵輕笑道:「這官牌是真的。」

「恩?」

「早在唐恩閣下來都城之前……」

「叫我唐恩、小唐都行,閣下聽著太生份。」

迪諾伯爵頓了下,從善如流笑道:「好,那我託大叫你聲小唐。恩,早在小唐你到來之前,菲利普爵士就暗中命人做好官牌,並登陸帝國官冊。呵,都城官員數不勝數,只要不是部門長官類惹人注意的職位,下面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是不會有人注意的。」

唐恩恍然,輕笑道:「這麼說,我現在也是正兒八經的帝國官員了?有編製的那種?呵呵,不知每月薪水多少?在哪領啊?」

「呃……」迪諾伯爵聞言不由一愣,不過反應很快,搖頭失笑道:「哈,薪水沒多少。小唐你現在的身份是名編撰書冊的史官,精通史學,隸屬帝國檔案部。眾所周知,這部門向來冷清,沒什麼油水可撈。不過劍神大人自從住進療養院後,每天閑趣也就是聽些史事軼聞解悶,所以小唐你可以藉機接近劍神大人……」

頓了頓:「當然,更重要的是,我正是這檔案部中的一名長官。所以如果小唐你有心去領這份薪水的話,我倒是可以直接為你指明去處,哈哈……」

開了個小玩笑,車內氣氛也就緩和拉近許多。

隨即,稍微躊躇了下,迪諾伯爵對著唐恩露出歉意神情,開口道:「對了,待會可能會有人攔車檢查。如果是皇城衛隊的話,態度可能不太好。到時交給我來應付就可以,還希望小唐你不要介意。」

這其實也不是什麼介不介意的事,而是迪諾伯爵並不清楚唐恩的脾氣,擔心待會對方一時控制不住,起了衝突,暴露身份。那樣的話不但是將他給拉了進來,還會有負菲利普的囑託。

「迪諾伯爵放心,我記下了。」隨意點頭應承,唐恩聞言不由再次感慨了下。這迪諾伯爵雖然沒有言明自己的身份職務,但就沖他能自由出入王廷城堡這一點上,就知他在都城應該也算是號人物。但現在就是這樣的大人物,竟然也會擔心被攔車檢查……

如此,也就可想而知,如今的都城形勢是複雜成什麼樣子了……

迪諾伯爵沒有這樣的感慨,他只是看著唐恩答應的隨意,難免心生不靠譜之感。有心提醒,卻又擔心過猶不及惹惱對方不好張嘴,最後只能暗嘆做罷,暗自祈禱待會不要出差池。

而不久之後的事實證明,他貌似想多了……

迪諾伯爵提前的招呼還真就沒白打,馬車在駛向王廷宮門的路上被攔下數次,越靠近城堡被攔下的頻率也就越高,有都城警備龍騎,也有皇城衛隊。前者態度還好,迪諾伯爵也鎮得住場子,對方基本只是透著車窗看了看就完事了。但後者就比較操蛋了,不但攔下馬車,還要打開車門,就差沒把兩人從車裡拉下來檢查才算完……

在這過程中,唐恩很配合,也很少說話,只是保持著臉上略帶矜持的微笑,身份都是由迪諾伯爵主動介紹的。不過就是這看似木訥沉默的表現,卻讓一旁迪諾伯爵暗暗愕然,甚而心生些許佩服疑惑之意——

這小唐,莫非以前就是名帝國官員?

氣質這東西不好說,看似神秘,無形無質。但卻又真實存在,有時甚至極為明顯,有點閱歷的普通人都能有自己的一套判斷氣質的概念方法。放在尋常社交中,也就是兩個陌生人初次見面行禮,無需深交,只從對方外貌神態、言行舉止等細節中,心中也就會有個初次感官印象——這人應該是名顛勺的廚師,哦,那人好像是個掄大鎚的鐵匠……

而唐恩現在的表現,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名活脫脫的文職官員!

官職沒有高到嚇人的地步,但從身份地位上講肯定是比檢查的皇家衛隊要高,所以臉上掛著淡淡矜持笑意,算是自持身份。而從另一方面來說,他的身份地位在皇家衛隊眼中並不管用。此時此地,對方在職能範圍內可以對他形成壓制,所以他木訥沉默,低調謙和。

心理、舉止、神態以及附加官職地位……雜糅一處,加以平衡,也就形成唐恩當下完美文官氣質。

檢查的警備龍騎、皇家衛隊沒有看出絲毫破綻,即使覺得臉生也不會懷疑其他,只是簡單詢問下身份,看下官牌,也就自然而然的揮手放行。

……

好吧,暫且不提迪諾伯爵對唐恩真實身份的猜測驚疑。恩,這也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以唐恩如今的偽裝水準,休說一名小小文官,就是給他頂皇冠,他也能如國王那般安然端坐在王座之上,威鎮四方……

半響,馬車在王廷城堡門前廣場停下。此時天邊旭日已經探出半邊身來,晨光漸起。不過這還未到開啟城堡正門的時候,所以唐恩兩人是從一旁側門進去的。

沒有波瀾,驗明身份,登記姓名在冊等一系列流程走下來,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隨後,唐恩第一次正式踏入這布蘭王權中心。

沒有東張西望,唐恩臉上也沒有什麼好奇意外神色,平平淡淡。

這並不奇怪,要知道他雖然是第一次踏入城堡不假,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知道城堡內狀——上一次過來都城時,因為有刺殺國王的心思計畫,他可是研究這裡有大半個月呢,就差最後動手了……

一路走走停停,轉道穿門,最終,迪諾伯爵帶著唐恩來到城堡偏西南角落,眼前是大片外牆粉刷潔白的連體建築,也就是帝國王廷城堡療養院。

到了這裡,迪諾伯爵將之前從馬車上抱下來的一摞泛黃古籍,遞與唐恩,深吸了口晨間霧氣,再次瑣碎交代道:「記住,小唐你現在的名字叫伊斯文,身份是帝國檔案部史官,是我請你過來為劍神大人講解史事的……待會千萬不要緊張,千萬不能露怯,明白了嗎?」

唐恩摸了摸鼻子,他當然不至於緊張,倒是這迪諾伯爵事到臨頭卻難掩緊張露怯之意……當然,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現在王廷都城是由大皇子一方勢力控制,如果待會出了紕漏,那迪諾伯爵以及他身後家族的結局也就可想而知。

唐恩有心想出言安慰,卻又擔心引起反效果,最後只好鄭重點頭。

稍稍準備了下,兩人向療養院正門走去。剛一靠近,門旁數道鷹隼目光轉來:「咦,迪諾大人?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昨、呵呵……昨天講到關鍵地方了,劍、劍神大人似有些意猶未盡,所以我琢磨著今個早點過來。呵呵……」儘管剛才不斷大喘氣調整,但現在迎著門旁護衛的狐疑目光,迪諾伯爵還是緊張了,乾笑著,說話腔調都帶著顫音。

「哦。」迪諾伯爵畢竟經常來此,所以那護衛倒也沒有立刻懷疑,只是視線轉到一旁站著的唐恩身上時,目光頓時一凝:「這位……看著眼生,之前倒是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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