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167章 熟悉的交手

幽長巷道,薄紗細雨。

異世的城市規劃不甚給力,或者說除了貴族區外基本上就沒有清晰的規劃。所以不管在哪裡,都可以看見各種縱橫交錯、或長或短的巷道。

現在眼前的這個因為靠近城中心,所以不像偏僻角落的那些荒廢巷道。但是這裡居住的人家都是匆忙的關上門窗,從縫隙間看著下面那些踩著水花,急速狂奔的警備騎兵。

「快、快、快快快……」一邊跑著,領頭的騎兵隊長一邊大聲催促。

二十分鐘內趕到城中心,這當然不容易。所以眾騎兵小隊都是選擇了從巷道穿越,直線前行。

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一些居民聯想到剛才的忽然爆炸,暗暗猜測。不過瞬間,他們就張大了嘴巴,屏住呼吸……

嗖、嗖、嗖……

砰!砰!砰……

「啊!」「該死!」「防禦!防禦!」

嘈雜聲中,前面的幾排騎兵如遭雷擊,身形騰空而起,倒退飛行數米砸在身後同伴身上。

仰面朝天的身體,幾根弩箭穿過鎧甲釘在了上面。有的則直接貫穿毫無防備的頭顱,眼神光彩逐漸消失……

小雨傾灑,中和著涓涓湧出的血液,瞬間就浸染一大片地方。

幾輪箭雨過後,騎兵迅速架起正面防禦,逐漸推進,將一些受傷的同伴納入保護。

嗖、嗖、嗖……

「啊……」

「該死,後面!他們在後,啊……」

騎兵的防禦陣型瞬間混亂,如幕小雨中,他們根本看不見敵人的身影,也無從判斷攻擊方向,只聽到弩箭的不斷呼嘯,同伴受傷後的慘嚎……像是死神的狂笑呼喊!

「在那裡!左前、左後巷道上空,攻擊!」

初始的狼狽過後,有騎兵從弩箭攻擊的軌跡,判斷出了敵人所在的位置。話落,頓時幾十桿長槍捅了過去。

砰——

「啊……」「我看不見了,看不見……」

攻擊的騎兵只覺眼前大亮,像是太陽忽然從面前升起,滿視野儘是白茫茫一片,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之後,弩箭的呼嘯聲愈加密集……

……

片刻,巷道恢複安靜。

眾居民獃獃的站在閣樓窗戶邊,看著下面東倒西歪、一片呻吟的騎兵隊伍。

因為是居高臨下,所以他們看到了攻擊的人。那是七八個身著黑甲的幽靈,他們在狹窄的圍牆上無聲奔跑,手中弩弓穩穩的對準下方,扣扳機,上箭,扣扳機,上箭……永遠機械而標準的動作!居民們彷彿感覺自己的視線能透過雨幕,看到他們淡漠表情的臉龐……

整個過程只持續了兩分鐘,這些黑甲幽靈就有序撤退。但是看到的居民們有理由相信,這個如夢魘般的畫面會一直在他們腦海、夢境中不斷重複。

……

類似於這樣的場面在其他幾個巷道也同樣上演著,城中廣場的那些民眾在不斷的暴力宣洩,這裡的巷道則進行著無聲且血腥的殺戮。

當然,並不是每支隊伍都遭到了重創。在一個地方,襲擊的黑甲人遇到了麻煩,他們此時正被緊緊的糾纏著,無法甩脫。

「這邊走!」「不要踩那裡,有陷阱。」「恩,看到你們了……」

一個手持青色長槍的中年男子帶領著幾十個騎兵,在複雜巷道中不斷穿梭。在他們的前方,蒙蒙雨幕中,幾個黑影在奪路狂奔。

不用說,這中年人當然就是伯尼。前幾分鐘他們也遭到了伏擊,不過瞬間被他滴水不漏的槍法破去。此時他正沿著對方留下的痕迹追蹤,順便語氣輕鬆的點破各式陷阱。

不過現在雖然發現了對方的行蹤,但伯尼的內心卻不如表面上的那麼輕鬆,他在擔心另外幾隊騎兵。眼前這些黑甲人的伏擊他可以隨意破去,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不知怎的,他現在隱隱有種感覺。對方好像對他們很熟悉,之前的換路,選擇步行,分兵……這一切好像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就在這時——

噝——

一抹寒芒從天而落,急速的割破雨紗,直劃他的咽喉。

前面狂奔的黑影也瞬間停止,呼嘯聲中,三道弩箭呈品字形射向他的胸膛。

「好!」伯尼忍不住的暗贊一聲,這次襲擊的角度、時機都恰到好處。若是換做旁人,這個圍殺說不定就成功了,但是遇上屢經刺客考驗的他……

青色長槍瞬間挑起,貼著身體斜斜的直指上空。

伯尼清楚,眼前的這三道弩箭不過是佯攻,真正有威脅的還是這個即將刺到他脖頸的匕首。

叮——砰!

毫髮之間,槍尖點中匕首。

襲擊的身形瞬間在空中一頓,接著就被順勢而來的青色槍尾掃中肋部,咔擦!

悶哼一聲,黑色身形借著力道倒躍而出,翻上了圍牆頂端,腳步一錯,釀蹌幾步,差點摔落。

不顧斷掉的肋骨,這個有著陰柔面龐的襲擊者死死的盯著下方。

鐺、鐺、鐺!

伯尼揮動長槍,寫意的畫出漂亮弧線,將三根弩箭準確圈中,一引,嗖、嗖、嗖……

牆上的襲擊者臉色一變,他沒想到用來圍殺對方的弩箭,最後竟然射向了自己。弓腰,橫躍,三支弩箭擦著他的身體飛向了高空。

雖是躲過,但他心中卻沒有絲毫驚喜,因為。

嗤——

青色棱芒脫槍而出,從下方射了上來。

「米修隊長!」「小心!」……

焦急的呼喊,遠處幾個黑色身影迅猛的撲了過來,但是明顯的已經鞭長莫及。

米修不是不想躲,而是根本沒法躲,為了避過那三枚箭枝,他的身形已經用老,根本就控制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送向槍芒。這點,下面的伯尼也很清楚。

就這麼死了嗎?親人的仇還沒報呢……真是可笑啊,還想襲擊別人……老大在這的話,肯定可以避過吧……瞬間閃過的幾個思緒中,米修閉上了眼睛。

驀然,砰——

氣浪翻騰,米修只覺自己的身體像被纏繞上了一根線,瞬間就被拉向後方。眼睛睜開。

血色光芒大放,擊來的青芒被一柄坑坑窪窪的匕首阻擋。

「呼……做的不錯!」

帶著點喘息的輕聲話語回蕩耳邊,接著身軀被一股柔力重新送上圍牆。

老大……在死亡邊緣迴轉的米修清晰分辨出了話語的主人,站穩腳跟,目光落向下方。

及時趕到的人正是唐恩,在步下大局後,他就迅速趕來。鮑威斯與伯尼的厲害他再清楚不過,不是現在的大衛、米修他們所能抵擋的。

救下米修後,唐恩一踩牆壁,躍起,身形在空中瞬間拉出八道幻影,消失,鬼魅般的閃至下方,點點血芒籠罩伯尼周身所有要害。

一切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空殺!

伯尼瞳孔瞬間縮小,他在槍芒被破壞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對,這種攻擊方式,有點熟悉的味道啊……

手持長槍中段,手腕連抖,如絲如縷般的青色槍影在身旁飛舞,迅疾組成了密密麻麻的防禦圓罩。

如果有眼銳者在這裡,他會發現在這種槍影下,簾幕小雨都進不來,這真是鮑威斯以前盛讚的,滴水不漏的細膩防禦槍法。

這時,仿若跨越空間的血芒已到槍前。

叮、叮、叮……

雨打芭蕉般的疾風驟雨,血色匕影、青色槍芒瞬間交織在了一起。對持,糾纏,突破,撞擊……

短短的呼吸間,巷道中已經看不見唐恩的身形,只剩下密密麻麻的血色芒點。

伯尼神色嚴峻,他現在也不確定對方到底在周遭的哪個方位。當然,現在談這個也沒有意義,在這種極快節奏的對決下,眼睛已經成了累贅,戰鬥直覺才是關鍵。

砰、砰、砰……

巷道的寬度並不甚廣,擊空的長槍在四周牆壁上烙下點點坑洞。

不行,太快了……伯尼不由的後撤半步,緩衝對方帶來的強大壓迫。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做了再愚蠢不過的決定。

退、退、再退……

進,進、再進……

半步失誤,槍影漸散,伯尼現在只能依靠不斷的後退來維持防禦。冷靜,冷靜……

不好!

伯尼只覺眼前一花,紅芒點進,那道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他視線中,不過這次雙方已經近在咫尺,防禦告破!

噝、噝、噝……

一生二,二生四,四生……

原本只是一點的小小紅芒,瞬間就在狹窄的空間不斷裂變,最終成了仿若千箭臨身的局面。

「吼!」

這時的伯尼別無選擇,舍掉長槍,全力催動自身鬥氣,一套散發著青色光芒的鎧甲從身軀中浮現出來……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好像就以前經歷過似的……

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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