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個月後就要演習？而且還是跟391團？！」
回到營部後我把會議的決定一說，立時就像丟下了一顆炸彈。
「沒錯！」我說：「這次的演習我們演藍軍，而且必須是用蘇軍的戰術……」
我這麼一說幹部們就都沒聲音了，只有教導員在旁打氣道：「這很好嘛……讓我們去模擬蘇聯鬼子，也就是把我們當作試金石，看看我軍的部隊到底有幾斤幾兩，跟蘇聯鬼子真打起來的話會是怎麼個情況。要我說……這次演習很有意義！」
營部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兒，趙敬平才悶悶不樂的抬起頭來說道：「營長……這391團我是知道的，是個擅長打苦戰、打硬戰的部隊，因為他們是英雄團，所以就算是在我軍普遍缺乏訓練的時代，他們的訓練也沒落下……這可以在他們在自衛反擊戰的表現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可是我們呢……」
說著趙敬平就拿起桌面上的訓練計畫在手裡晃了晃：「咱們的訓練才剛剛開始，這麼多的訓練任務等著我們去完成，這樣一種狀態……怎麼去跟人家391團打？！」
「是啊營長！」丁成東接嘴說道：「我說句公道話……咱們合成營打到現在那是還沒怕過誰！這要是用普通的戰術……那什麼391團咱們也不放在眼裡……」
丁成東這話我是贊同的，而且我相信不只是我，絕大多數的幹部心裡也都這麼想……原因是咱們這合成營雖說還達不到特種部隊那種程度，但部隊成員無論是步兵、炮兵、坦克兵……全都是各個部隊里挑出來的精英，這裡頭尤其屬步兵最為精良，不但擁有特工連這樣的准特種部隊，還有像狙擊連這樣的狙擊部隊……再加上平時訓練還十分注重步、坦、炮各兵種的協同，於是一般部隊還真不放在眼裡，就算那391團也一樣。
但問題就是……
丁成東接著說道：「可現在卻要讓咱們用蘇聯鬼子的戰術打……要我說啊！這戰場上本來就沒有定死的戰術……這不就是讓咱們戴著枷鎖跳舞嗎？」
「這哪是戴著枷鎖跳舞啊！」闖王說：「這是綁著咱們的手腳讓咱們上戰場……蘇軍的戰術咱們才剛開始練兩個多月呢……戰場上忌諱的就是用這種半生不熟的戰術，而上級卻偏偏就這麼要求……那不就是要咱們好看嘛！」
「就是啊！」
其它幹部也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乾脆就別演了，讓咱們上去現個臉也就成了！」
「現個臉可不成……得讓紅軍打個痛快！」
「咱們是藍軍，打輸了才是上級的意思！」
……
「停停停……你們都說些什麼呢？」教導員板起臉來批評道：「我說同志們……這種消極、猜疑的思想和態度可要不得……上級讓我們只能使用蘇聯鬼子的戰術，可不是因為偏袒紅軍想讓紅軍贏得體面，而是為了看看蘇軍的戰術到底有多行，看看咱們的部隊到底能不能與蘇軍正面對抗，我可告訴你們啊……不要再有這種負面的思想，身為幹部……應該站在上級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否則的話……這演習還沒開始，咱們合成營的士氣都被你們搞得一塌糊塗了！」
「教導員說的沒錯！」我點頭說道：「上級的確就是這個目的，沒有其它的意思……這點我很清楚！問題只是……咱們的戰術還不成熟。不過我看這個問題也不是很大……因為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的時間咱們就抓緊時間練嘛……」
說著我就轉向了趙敬平，問道：「索降科目的訓練進行得怎麼樣了？」
「十分順利！」趙敬平點頭回答道：「同志們的心理素質都很好，學習能力也強……再加上之前都有攀岩、索降的經歷，所以現在不僅熟悉了在各種地形上的晝夜索降，還學會了利用繩梯進行緊急撤離！時間也由一開始的三分多鐘控制在兩分鐘左右！」
「很好！」我點了點頭。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如果是自己在看著部隊一步一步的訓練的話，那感覺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沒什麼好奇怪的！可是現在……我才離開了這麼三、四天，突然知道戰士們不僅熟悉了索降還是玩上了用梯繩緊急撤離……於是就有了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
「我們得為這個月的訓練定個新計畫！」我說：「而且必須得加快訓練進度了！」
「營長！」趙敬平問：「你看……我們是不是先把傘降這個訓練科目放一放？」
趙敬平這話我是明白的，傘降特別是直升機傘降……是個有風險的訓練科目，而且按我們的計畫，這必須要有一個從運輸傘降到直升機傘降這樣的一個過渡的過程，這一來如果還要繼續這個訓練科目的話，那麼特工連就沒有時間進行其它的協同訓練！
「嗯！」我點了點頭：「現在眼看就要走上演習場了……咱們更需要的是把已經會的戰術進行一種融合，比如空、步、坦、炮之間的有效協同，讓他們成為一個信息通暢、反應快、戰鬥力強、能夠互補的一個作戰系統，而不是再學習新的戰術……否則，我們很有可能出現什麼都是半桶水，結果什麼都不精，也就是沒有多少戰鬥力的情況！你們覺得呢？」
「同意！」
「同意！」
……
幹部們一個個點頭表示贊同，畢竟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這點時間也只夠我們把現有的戰術進行整合了！
「不要垂頭喪氣的嘛！」我說：「我們還是有許多優勢的……比如我們之前的訓練……在此之前我們就進行過步、坦、炮之間的各種協同，這些同樣也是蘇聯鬼子用的戰術……所以看起來上級的這個命令像是給我們一個限制，但其實卻是干我們的老本行，沒多大的區別。要說有區別吧……那就是在這些地面部隊的協同上再加一個直升機……只要我們能運用得好，對我們一樣也是有利的嘛！
更何況……你們還要往好處想想……咱們演的是藍軍，藍軍是什麼呢？是蘇聯鬼子……這蘇聯鬼子是什麼樣的裝備呢？直升機、大炮、坦克、裝甲車……應有盡有！391團演的是什麼呢？演的是紅軍也就是我們的部隊……我們的部隊就必須得按普通部隊的火力配比，這樣搞起來的演習才有意義……咱們都是從自己部隊里出來的……唔……」
說到這裡我不由一愣，說道：「應該說我們現在還是自己部隊，他娘的……這演習還沒開始，我都把自己當成蘇聯鬼子了！」
「哄！」的一聲，營部霎時就笑成一團，剛才那種壓抑的氣氛很快就隨著這陣笑聲煙消雲散了！
笑了一陣後我就繼續說道：「那你們想想……咱們對自己部隊還不熟悉嗎？那什麼火力分配啊，用的是什麼裝備啊，大慨是怎樣的素質會用什麼戰術啊……咱們可是一清二楚。有句話叫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咱們這不是就已經可以算得上是知彼了嘛，這也就是成功了一半了……何況他們的裝備跟咱們還差上一大截……你們想想蘇軍的那些裝備我們還差了些啥？AK74是一樣的，裝甲車也是一樣的，就是坦克和直升機差了點，但391團還沒有這些玩意呢，這樣咱們還打不贏？那咱們這個合成營幹脆解散回家算了！」
我這麼一說，幹部們不由紛紛點頭……這麼一想還真是，說是必須要用蘇軍的戰術，其實也就是我們合成營訓練的那一套嘛，只不過蘇軍的協同更緊密、再加上一個我們之前沒有的空中力量而已。
「所以……」我說：「就像教導員剛才說的……不要帶著盲目的消極思想，要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北方正面臨著一個超級大國的威脅，簡單的說……就是有實戰的威脅！你們都是當兵過來的人……知道一支部隊在面臨實戰的威脅的話會是怎樣一個情況！上級能不認真對待嗎？不認真對待就是自己騙自己，那就只有一個結果……就是在戰爭來臨的時候打自己嘴巴，就是把自己國家、部隊和人民都賠進去……這也是為什麼這次會議的時候，上級提出一個口號：假如明天就發生戰爭，那麼我們今天該做什麼！同志們覺得是這個理嗎？」
聞言幹部們不由紛紛點頭。
「營長！」趙敬平回答道：「你這麼一說我們就放心了……這不是場演習，我們要把它當作一場戰爭來看待。而且也不是我們之前想的那樣……紅軍肯定贏，而應該說是藍軍更有贏的實力……至少從目前的態勢來看是這樣的！」
「沒錯！」我點了點頭：「所以要做好戰士們的思想工作……不要有太多的思想負擔，打好這一仗，盡量真實的模擬好蘇軍……為上級和友軍提供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是！」幹部們異口同聲的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