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生辰八字

「快走!」我眼看汽車往我身邊衝過來時,雙手一抓檀越,全身猛一用力,硬是抓著檀越在原地翻了個身,把被我壓在身下的檀越給舉到了天上。

「李……」我不等檀越喊出聲來,立刻發力,把她往我身體一側甩了出去。

我躺在地上出手,手臂發出的力道並不算大,僅僅把檀越扔出去一米多遠而已。不過,這個距離足夠檀越逃生了。哪怕是我被汽車碾得血肉橫飛之後,檀越再彈起身形,那輛汽車也別想傷到檀越半分。

就在車燈上的黃光完全覆蓋在我身上時。檀越卻忽然出手往我身前抓了過來——她是想把我一塊兒拉開。可是這樣一來,連她也一樣沒法兒逃命。我立刻出掌往她手臂上格當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間,我只覺得身後有人拉了我一下,我的身子立刻不由自主的被拔了起來。我明知道自己即將脫離險境。卻連回頭看一下救我的人是誰的心思都沒有,眼睛完全盯在了檀越身上,直到看見她也被人從公路上拽了起來,才算是鬆了口氣。

短短片刻之間。我就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直到那輛汽車從我身邊疾馳而過,我才感覺到被冷汗打透了的衣服上傳來的涼意。

把我救起來的柳幻在我後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氣急敗壞地叫道:「檀越,我明明把你扔出去了,你怎麼還不跑?你不要了命啦?」

檀越沉聲道:「換成你,你會跑嗎?」

「你……」我被檀越噎得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救起檀越的陵雲插話道:「行了,你們就別秀恩愛了。看看怎麼回事兒吧!」

柳幻說道:「我們應該是遇上咒門高手了。」

柳幻指了指自己被什麼東西豁開的鞋面,道:「剛才汽車衝過來時,我雖然及時躲開了汽車。但是落腳的時候,卻被地縫裡伸出來的草纏住了腳面。要不是我及時脫困,那輛車就從你身上壓過去了。」

「把腳伸出來!」我蹲在柳幻身前,往她腳上看了過去。

柳幻的運動鞋像是被鋼絲一類的東西給劃開了四五道口子,腳面上還留著一道道血跡,傷口外側微微發黑,看上去像是中了毒。

我順著柳幻手指的位置往路上看時,那裡的地面已經陷進去了一塊,大小也剛好夠容納柳幻的一隻腳,附近還散落著一片像是拉拉秧一樣的植物。

拉拉秧這種東西分布很廣,各地的叫法也不一樣,霸氣的名字還叫作「五爪龍」,是一種藤蔓似的植物,葉桿兒上生著倒鉤,人不小心趟上去,腿上準會被划出血印子。

拉拉秧這種東西雖然隨處可見。但是它絕不可能從高速兩邊的地縫下面長出來,還如此精準地纏住了柳幻和陵雲。

我不由得皺著眉頭道:「術道上有人能操縱植物?」

術道上的東西雖然千奇百怪,但是我從沒聽說誰能操縱植物殺人。真要是有那這樣的人,那他玩的可就不是法術。而是仙術了。

陵雲搖頭道:「就是因為沒有,我才覺得奇怪。」

我蹲在土坑邊上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乾脆不再理會地上的拉拉秧,站起身來,直奔趴在高速路上的那人走了過去。

趴在路上的是一個用草紮成的假人,只不過扎草的手法很高明,才讓我一開始時,把他誤認成了真人。

等我把草人翻過來之後,不由得又是一愣——草人的臉上貼著一張照片,大小剛好和一個人的面孔差不了多少,只不過。那張照片的上人,就是我自己。

我正想把照片摘下來看看,遠處卻閃過幾道手電筒光:「站那兒別動!」

我順著手電筒光看過去時,頭一眼看見的就是幾個熒光馬甲。從遠處趕過來的人,應該是過來處理事故現場的交警。

帶頭的警察幾步走到我跟前,先是拿著手電筒往假人身上照了一下,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你,跟我們走一趟!」

我上下打量了對方兩眼:「憑什麼?」

「就憑這個!」警察伸手往草人身上指了一下:「就你們這幫搞迷信的,這些年惹了多少麻煩?那邊肇事的司機,最好是沒死!要是人死了,你就等著坐牢吧!」

警察應該是把我當成躲災的人了!

所謂躲災,就是說,有些人被算命先生算出了血光之災,為了免災,把自己的衣服穿在假人身上,或者乾脆在衣服上寫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名字,趁著天黑扔在大道上,只要讓來往的汽車給壓上一遍,這個血光之災就算是破了。

有些人怕司機開車燈的時候能看見路上有人,下車把人挪開。或者乾脆繞一下,不往假人身上軋,就躲在路邊,等著車開過來了,再把假人扔出去。

這麼干,確實非常危險。如果司機誤認為那是活人躺在了路上,馬上一個急剎,或者下意識地往邊上打輪,很容易造成交通事故。

那個警察生氣也在情理之中。

我正要說話時,柳幻冷聲開口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還說那張照片我從來就沒見過呢!」

警察的臉色更是沉得厲害:「那你們把身份證拿出來。」

柳幻本來連身份證都不想去拿,我卻對著她揮了揮手,把身份證遞了過去。警察看完之後。伸手一下就把假人身上的衣服給撕了。那個草人的背上確實貼著一張紙條,那上面寫著「李孽」,後面還跟著一串生辰八字。

警察揚了揚手裡的身份證:「你還有什麼話說?這個假人不是你扔的,那上面怎麼會寫著你的名字?我不想在這兒跟你磨嘴皮子,有什麼話,跟我回局裡再說!」

「那就走唄!」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跟著對方上了警車。

一路上,我雖然沒有說話,腦袋裡卻在反推著草人身上的生辰八字。

按照八字算的話,跟我的出生年月應該能合得上。但是,我出生的日子和時辰,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能準確說出我八字的人。只有我母親李重月。除她之外,就算盛成王也未必能完全叫准。

用草人詛咒對手,在民間都是見慣不怪的東西,更別說是術道了。但是想用草人詛咒術道高手。那就必須具備兩個條件。

一個是拿到對方身上的一樣東西,最好是毛髮或者皮膚,再差也得是對方穿過的衣物;另外一個就是拿到對方的生辰八字。所以,術道中人一般都用假生日,哪怕是做壽也一樣。

術道上的高手,雖然對自己的八字小心再小心,但還是經常被咒門高手暗算。據說,咒門的高手。有憑空推算別人八字的本事。

至於這事兒的真假,老核桃曾經跟我說過一次。

他說:「術士又不是神仙,誰要是能準確算到對方的八字,還咒詛個狗屁。乾脆直接動一下對方的命數,讓他的劫數早點兒來就完了。」

「咒門的人是在算一種概率。只要能打聽到對手出生的大致時間,他們就能一點點地試出對方的八字。但是,這個過程非常漫長。因為每試一次。他們都得想辦法驗證對錯!」

「驗證推算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拿他們推算出來的八字,咒對方一下。對方沒有反應,那就得趕緊換日子;要是對方有了反應。一路咒下去也就行了。」

從我看見那個草人身上的八字開始,我就覺得有人在算我的生辰。

對方故意把我陷進黃沙,是想要拿我身上的毛髮,只要再讓他算出我的生辰。就能開壇做法,對我詛咒了。不過,他在算我八字的這段期間,最好還是能讓我固定地待在某個地方。好方便他觀察。警察局剛好是個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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