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做人,做鬼

我詫異地看向葉森:「你會讀唇語?」

「那是!哥哥什麼不會?」葉森面色陡然一變:「那兩個敗家丫頭,怎進山谷了?」

我回身時才看見,大珞小珞已經被人給領進山谷了。

兩個丫頭和一個略顯幾分妖艷的女人並肩走在前面,一路上還有說有笑的。走在她們後面的老郭頭和牧東卻是一路愁眉苦臉。

顯然那兩個丫頭把我臨走時的交代給當成了耳旁風,不然,牧東他們也不會露出那種表情。

我這邊雖然急得連連跺腳,卻一樣於事無補:「葉森,你能看清他們說的是什麼嗎?」

葉森臉色古怪地道:「大珞現在說的是:阿姨,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不僅漂亮而且心地善良。可惡的葉森,還說什麼人心險惡,讓李孽防備著你。我倒要看看。一會兒他見到你之後無地自容的樣子。」

宋夜雨!我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人是宋夜雨。我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眼睛一直盯在宋夜雨臉上,一動不動。我也弄不清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從她臉上找到我的影子。

宋夜雨的表情,我沒法兒去形容,但是我能看得出來,她在極力壓制著某種情緒。

沒過一會兒,大珞小珞就停了下來。同時把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李孽,快點出來吧,別藏了!我們找到阿姨啦!」

我不由得一陣苦笑,這下想藏都藏不住了。

我看向雙手攪在身前的宋夜雨時,一時之間也難以去判斷什麼,只能站起身來,順著原路下山。

跟在我背後的葉森自言自語道:「真他么不應該把那兩個涉世未深的丫頭留下,就憑她們那腦子,能玩得過老江湖嗎?人家給上三兩句好話……」

我聽見身後傳來「啪」的一聲輕響,好像是誰打了葉森一下,硬是把他後半截話給憋了回去。

不過,我的腦子也在這一瞬間清醒了不少。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加快腳步走向山下。

沒等我走到山谷的入口,就被一隊邪道術士給攔了下來,為首一個生得面白唇紅、俊秀中帶著幾分陰冷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了我幾眼:「你就是盛成王的孽種?」

我看向對方時,所有負面情緒都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你想死?」

「放肆!」一個術士搶先站了出來:「敢對我家大人不敬,該死有餘!」

我眼中已經泛起了殺機:「好一條搖尾獻媚的狗。」

中年人冷眼看著我道:「果然是沒爹教養的東西。今天我就替盛成王好好教教你該怎麼做人。飛狼,把他拿下,先抽十記耳光,教教他該怎麼跟長輩說話。」

剛才站出來跟我叫囂的那個術士上前一步:「記住了。今天第一個教你做人的叫飛狼!」

飛狼話說到一半兒,就帶著偷襲的意思從手中彈出一把軟劍。長劍出鞘、風雷乍起,電光連續飛射。第一劍、第二劍……一劍連一劍,一步趕一步,剎那間攻了十劍以上。劍速之快。已經達到瞭望影追擊、測形出劍的程度。

我僅僅因為慢了一步,就被逼得連換了十餘處方位。

飛狼銜尾搶攻,絕招、狠招如長江大河。滾滾而出。我本就被激怒,再加上被飛狼的快速搶攻壓在了下風,出手之間頻頻出錯。不久之後,就只剩下了滿眼勁射的劍光,被對方逼得險象橫生。

「媽的,我來!」葉森剛搶出一步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對方逼退葉森之後,冷笑道:「公平比武,單打獨鬥,生死由命。我倒要看看,誰敢壞了規矩。你們再動一下,我們這邊就會全數參戰。」

「你……」葉森無從插手。直急得滿頭大汗。

驀然間,檀越清唱的《清心曲》穿過了對方的劍光,裊裊飄入我耳中,直接將我心中的憤怒與焦躁給平復了下去。

有人厲聲喝道:「破壞比武,你不要命了嗎?」

檀越理都沒理對方,仍舊在低聲唱著曲子。

杜渺冷笑道:「他的歌聲中不含內力,不帶殺機,能算破壞比武嗎?你們真要無事生非的話,我殘顏宗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殘顏宗」三個字不僅把對方的氣焰給壓了下去,也讓飛狼心神俱顫,手上的攻擊不自覺稍慢了一步。

我趁著對方分神的當口,猛然竄出三米開外。回刀還擊,殺向了對方。

我含怒出手之下,刀風猛烈有如狂龍布雨。揮灑天地,一招將飛狼逼出了兩米開外。

飛狼也是了得,一定心神,挺劍又上。刀風劍罡拚鬥在一處,豁豁寒光掩去了兩人身形。天地萬物在爍爍冷輝之下陡然變色,勾魂使者似已在空中抖開了鎖鏈,選擇著該勾走誰的魂魄。

我猛然將長刀扔上半空,向飛狼一步欺進。

「你瘋啦?」葉森嚇得一聲驚呼,差點再次搶進斗場。

飛狼不但有劍在手。就算單憑他的護體真氣也能在一米之內,將一個耳流高手震成重傷。我冒險搶進,無異於自尋死路。

葉森沒見過我徒手肉搏。也不知道我跟老核桃學過外家功夫。說到搏殺,我還是以鷹爪見長,就算沒練過護體罡氣,光憑我穿在衣服里的「連山袍」,也不會比「先天罡氣」護體稍差半分。

飛狼看見我冒險搶進,也以為我是急怒攻心失去了理智,獰笑之間,故意用劍挑向了手臂上的經脈。這一劍雖然不能致命,卻足夠挑斷我的手筋。他是想要先把我廢掉之後。再盡情地羞辱。

「惡鷹擒蟒!」

我左手掌勢在一瞬之間連變了十餘次,虛虛實實的爪影圍繞對方長劍翻轉不息。惡鷹擒蟒,就像是一隻擒殺毒蛇靈鷹,兇狠之中靈動無比,無論毒蛇怎麼扭動身軀都無法傷到飛鷹半分,才是這一招的精髓。

飛狼的長劍就好比那條毒蛇,我的左掌才是那隻惡鷹。

我連續幾次翻轉閃過對方長劍之後,反手一擊重爪抓在了對方手背上,生生把他的皮肉扯下來一條。撒開長劍的飛狼剛想抽身而退,我右手跟著轟出的一拳正中他前胸。

飛狼雖然被我傷了手臂,但是身上的護體真氣還未散去,在我的狂轟之下,雖然雙腳貼地向後滑出了幾米,卻沒受到致命重創。

剛才一陣快打快攻完全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直到飛狼被我逼退,我拋向空中的長刀才算落了下來。

我伸手接住從空中落下的長刀,向飛狼緊追了上去。

「飛狼接劍!」場外有人將一把寶劍扔向了快速後退的飛狼。我反手一刀雷霆而出,連劍帶手的把飛狼的左手砍飛了出去。

等在我再次進擊時,中年人已經厲聲喝道:「住手——你敢殺人,別怪……」

「給我死——」

我怒吼之間,舉刀入空,刀出「人字分屍斬」向對手狂斬而下,兩道刀氣同時貼著飛狼的面頰斜下削落。血光之中,飛狼的雙條臂膀,連同著兩扇肋骨被我一齊劈落在地。內臟翻滾而出的屍身,一直滑到對方的陣營當中才倒在地上。

幾個來不及躲閃的邪派術士,被屍身上噴出來的鮮血濺灑滿身,氣得哇哇大叫。

我揚起血珠滾動的長刀,指向對方陣營:「還有哪個恬不知恥的想要教我做人?趕緊給我站出來!看看是你們教我做人,還是老子叫你們做鬼。」

飛狼應該是對方陣營當中排得上號的高手,他在提前出手的情況下還被我一刀分屍,對方陣營當中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出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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