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當面對質

長鞭?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練武的人用刀用劍的多,用長鞭的人卻少之又少。長鞭這種冷門兵器,不容易操縱,而且需要一定的施展空間,距離太近就會失去威力。很多人都不會選擇修鍊這種費時費力的兵器。

對方能用長鞭,如果不是故作瀟洒,就是功底紮實。

我腳下僅僅慢了半步,對方的長鞭就快如閃電似的往我身上招呼了過來,出手之間猶如電耀霆擊,快速兇狠,極為可怕。

我不怕以快制快,但是必須拉近我跟對手之間的距離。我眼看對方的長鞭到了眼前,身形一閃,揚手放出一把飛刀,趁著對方躲閃的機會,飛身而起,凌空下撲,雙爪齊張,從天而降,有如怒鷹搏兔,直接往對方肩頭上抓了過去。

對方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忽然出手,右手長鞭動都沒動,拖在身邊,人卻忽然橫挪了一個方位,左手翻掌疾推,拍向我掌心時,如山內勁轟然涌發。雙掌相接時,一聲氣爆轟然而起,我們兩人同時向後倒退了兩步。

等我站穩身形,對方卻一刻沒停地借勢退到了兩米開外,再一次翻動長鞭向我狂擊而至。這一次,我卻沒再接招,一笑中飛退兩米,撒腿就跑。

對方明知道我是想把他引進廢樓,利用空間限制他的行動,卻毫不猶豫地追了上來。

我不由心裡一動,他還有別的功夫?

土匪能跟訓練有素的官兵周旋,就是因為他們善於利用地形、利用空間,把不利變成有利。老核桃就是這麼教我的,但是他也跟我說過:對手要是想都不想就跟著你跑,要不,是個傻子;要不,就是有對付你的辦法。

追我那人明顯不是傻子。我反倒不敢把他往深處領了,一進廢樓大廳,立刻瞅准機會飛身反退、貼近對方,反手一爪直奔他胸前抓了過去。

對方顯然看出了我這一爪難以硬接。但是在護體功夫沒達到沾衣觸體的時候,決不能大意閃避。因為這一爪只是起式,還有殺招蘊藏在起式之後。後面幾招才是真正追魂奪命的玩意兒!

就在我的手掌快要碰到對方身軀時,對手忽然從鞭子後面抽出了一把兩指寬窄、一尺多長的短劍,反向我掌心迎擊而來。

對方的短劍僅僅顫動了兩下,兩劍中間就連成了一道無懈可擊的刃帶。不見光華、不見寒芒,卻將我四周的退路完全封死!

短劍上爆出的尖銳勁力,頃刻之間就颳得我發飛衣揚。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刻,我卻照樣能在須臾間分辨細微。

對方的劍影雖然急密並出,看似不差先後,但因為發力的慣性使然,右側劍稍稍往前了半分,那也正是他的破綻所在。

電光火石之間,我忽然出手,鷹爪在對方足以讓人眼花繚亂的劍影之間長驅直入,手掌邊緣幾乎貼在對方短劍的鋒刃上,推進了半尺之後,翻爪刁向了對方手腕。

我雖然是倉促出招,但是只要這一爪抓實,就足以捏碎對方的手腕。

我的鷹爪搶進對方劍網時,對方雖然微微一愣,出手卻沒有絲毫遲疑,右手劍雖然來勢沒變,左手同樣化掌為爪向我手腕上拍了過來。

我們兩個都沒想到對方兇悍如斯,全都拼著一隻手掌筋斷骨折也要把對方重創。但是真要如此,我們兩個卻誰都占不到絲毫便宜。

那一瞬之間,我們兩個人竟然像是心意相通一樣,同時撤回了勁力,腳下更是不約而同的,一齊飛身而退。

我們兩個雖然都有意撤招,但是招式早已覆水難收,四隻手掌還是不可避免地碰撞在了一起。幾聲手掌相撞的爆響之後,我和對方才分開了距離。

我抬手輕輕活動手腕時,對方也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來他也疼得不輕。

「好功夫!」對方開口道:「這麼好的身手,可惜不走正道。」

「放屁!」我火氣也上來了:「他欠我工錢不給,我去要錢就是不走正道?他是我兒子啊?讓老子幹活不用給錢?」

「嗯?」對方一愣道:「他欠了你多少錢?」

「兩萬!」我飛快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咱兩個究竟是誰不走正道?你給他當走狗,還有理啦?」

對方面陳似水地道:「你說的都是真話?」

看對方的表情,好像是真不知道真相,我的口氣也軟了下來:「要不咱們找他當面對質?」

「好!」對方點頭道:「我們現在就去找王仲成。要是你說的是真話,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等等!」

對方眼神一冷:「怎麼?你心虛了?」

「誰心虛?」我說道:「咱們這麼去,我怕他不承認。這樣,我把自己綁了,你押著我去。」

對方一愣之後才點頭道:「好,你自己動手吧。」

我隨便找了條繩子,在自己身上繞了兩。我綁自己的手法,確實也是土匪用來騙人的把戲,看上去像是被捆了個結實,其實身上的繩子只要一抖就開。為了以防萬一,有趁著對方不注意,又把飛刀給藏在了手心裡。

對方好像也看出了我在戒備,乾脆連看都不再看我一眼,把我讓到車后座上,自己開著車去了王仲成指定的廢倉庫。

等我下車時,王仲成就帶著人興沖沖地迎了上來:「小子,你再他么狂啊!還敢打我!過去打死他!」

「住手!」那人冷聲道:「你們想怎麼樣,那是你們的事兒,我只負責帶人。把工錢給我結了吧。」

「好好……馬上,馬上……」王仲成從手下人那裡拿過來一個牛皮紙口袋:「你點點數。」

那人往口袋裡掃了一眼:「差不多。我很好奇,你到底跟他有什麼仇,他非要放鬼嚇唬你?」

「他貪財,作死唄!」王仲成不以為然地道:「到我哥家隨隨便便說了兩句話,就敢要兩萬!這不是作死嗎?」

那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據我所知,換成別的術士去了,起價就是五萬,有名氣的人,至少開價十萬。他要兩萬不多吧?」

「怎麼不多?」王仲成說道:「他要是掛了牌兒、開了門臉的大師,兩萬塊錢確實不多。但是,他是誰啊?一個跑力工市場的臭木匠,給他五百,那是給他臉,他他么還蹬鼻子上臉了!我不收拾他,收拾誰?」

那人揚了揚手裡的口袋:「你給他結賬,也就兩萬;雇我出手,卻給了十萬。你不覺得虧了?」

「那不一樣!」王仲成一本正經地說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對,叫『此風斷不可長』。要是叫個人跑我公司去罵上一通、打上一頓,都能要出錢來,我還干不幹公司了?你不知道他們這幫人,要了五百,就想要一千。要是不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以後我就不用幹了。」

王仲成笑呵呵地道:「還有一句不中聽的話,把錢給能人,還能買個關係;把錢給他,也就是結個賬。他能有什麼大用?給他錢,不就等於把錢扔水裡,還聽不著響兒么嗎?」

我耐著性子等他說完之後,才冷聲開口道:「朋友,你怎麼說?」

我這邊話音沒落,那人直接抬腿一腳往王仲成胸口上踹了過去,當時就把人踹飛了兩米。

我跟著一抖身上的繩子,往人堆里撲了過去,跟那人聯手,三下五除二地把保鏢打得倒了一地。

王仲成這才反應過來,捂著胸口喊道:「姓檀的,你他媽要幹什麼?」

「揍你!」那人甩開鞭子,劈頭蓋臉地往王仲成身上抽了下去,只抽了三五下,那小子就受不了了,滿地亂滾著大聲求饒:「別打了!我服了,服了!祖宗別打了!」

我伸手攔了那人一下:「等會兒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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