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乾瘦的蔣雙六站出來說道:「決明子大人,既然事情已經這樣決定,我們黑暗之雲是不是就要從此之後由明轉暗了?」
許樂道:「這也不一定,主要還是要看那個皇帝對於抓住我的心思有多大。現在的情況是,我和他其實沒有本質上的利益衝突。之前他想要從我這裡得到的東西已經不可能取走。」
「他對我是無冤無仇,我對他有深仇大恨。等到我有力量,自然會找到他來算這筆賬。他為了預防我有力量,說不定也會準備提前扼殺我。」
「這可就有點不好說了。」安田清說道,「以歷史上的皇帝來看,就算是明君也往往會毫不猶豫地扼殺隱患。以他這個皇帝的生平來看,他算不上明君,但在這方面似乎極為果斷。」
「我猜他搜索我們的力度肯定極大,黑暗之雲由明轉暗也應該是比較肯定的事情。」
說到這裡,安田清輕輕嘆了一口氣:「可惜楚軒不在,要不然肯定能為我們進一步地分析出來許多事情。」
許樂聞言,不由地皺了皺眉頭:「這自然是那皇帝和我們之間的又一次仇恨。楚軒或許嘴毒了一點,但是從來都是站在我們這邊,幫了我們的大忙。」
「不過……」
「隊長,不過什麼?」何大明問道。
許樂搖了搖頭:「不過,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那傢伙就這麼死了……」
面對這麼多黑暗之雲的組織成員,許樂下意識地留了一點話。他清楚地記得這些人不少是在生死面前猶豫了的,只是因為聽說了崇禎皇帝要閹割投靠的人,那些猶豫的人才站在了自己這邊。
接下來,這些人有多少人願意堅定地將生命放在自己手上,成為自己世界的居民?
許樂自己知道,絕不會難為任何一個真心實意跟著自己的人,更不會成為暴君為所欲為。但是這種事情是人心本能的隔閡和猜疑,就算是他賭咒發誓,不相信的還是不相信。
考慮到這些,許樂並沒有說出他真正想說的話。
楚軒說過一句「等他回來的時候」,楚軒真的能夠回來嗎?他要如何回來?
許樂不確定這句話指的是楚軒等待許樂去復活他,那時候回來,還是說楚軒自己就有辦法回來。
復活楚軒?
許樂感覺自己無從著手,最主要的就是被崇禎皇帝殺死,肯定從神國空間無法再復活了。像是聃柔那樣,製造一個人造人范萬文?許樂感覺自己的想像力肯定不足以製造一個楚軒。
而且,人造人和真人最大的區別是,他不再是真實的楚軒,而是許樂主觀印象中的楚軒。許樂的智商和情商上限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人造人楚軒的上限——這樣的人造人自然不能算是楚軒復活回來了。
用因果力量嘗試復活楚軒?許樂連范萬文、王力、謝允三人都不敢嘗試,楚軒自然也不可能去嘗試。
難道楚軒自己早就預先準備好了後手?可以讓他自己復活?這個後手要是存在,會在什麼地方?
許樂想了想,估計楚軒這傢伙真的在什麼地方留下了後手,要不然絕不會神秘兮兮說什麼「回來的時候」,以他的風格,這實在太有可能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讓許樂頗為在意。
自己活下來應該是人幕後操縱的結果,楚軒的死亡是不是也是別人操縱的結果?楚軒這傢伙該不會老毛病又犯了,發現了什麼問題不和自己說,被人玩了個提前滅口吧?
又或者,對方也要有行動了?楚軒這個大障礙需要提前掃除?
正在思考之間,一個聲音打斷了許樂的思考:「師傅,咱們現在東躲西藏的,傳出去面子上可不好看的很。」
許樂抬眼一看,頓時微笑起來,原來是自己的那個活寶+狗運的徒弟杜英豪。
之前毫不猶豫地站在自己身後、準備同生共死的人裡面就有這個徒弟,現在一開口,一股子江湖市井味道,的確讓許樂感覺有些有趣。
「面子上不好看,總比死了連面子都沒得看了好。」許樂說道,「你說是不是?」
杜英豪撓了撓頭:「那倒也是……面子再重要,也沒腦袋重要。不過,從這以後,咱們黑暗之雲的招牌恐怕是打不響了。」
許樂笑道:「你能想到這些當然是好的,只不過神國空間到底和外面不同,說到底還是要用拳頭說話,面子的事情很少有人在乎。況且,神國空間生死之間變動極大,人員流動極大你自己再乎這些,也只能夠是你自己生悶氣而已。」
「這麼回事啊……」杜英豪撓了撓頭,「神國空間死的人這麼多,怎麼也不見少?」
聽杜英豪提起這個問題,許樂頓時想起了自己曾經和楚軒討論這個差不多問題,輕聲說道:「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只不過原因現在還不能夠確定。」
杜英豪也不是心思慎密的人,這樣的話只不過是類似於抱怨一般隨口一說,根本沒往心裡去。當下又笑呵呵地開口問道:「師父,那咱們現在在哪兒?」
許樂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世界,不過我猜測這是一個童話故事的大世界,我已經聽說過白雪公主、獅子王辛巴等名稱了……」
安田清插口說道:「獅子王辛巴可是改編自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的動畫,應該不算是童話。額,這個任務世界該不會是迪士尼動畫的專場吧?」
「很幽默,可惜沒有加分。」許樂說道,「神國空間是不可能專門針對某一個製作公司有這種安排的,只能說,這是一類動畫的任務世界。」
安田清微微一怔,說道:「隊長,你剛才那一句,可真有楚軒的風範。」
許樂也是微微驚訝,隨即又有些傷感:「在我們前行的路上,已經倒下過不少兄弟和同伴。楚軒不是第一個,恐怕也不是最後一個。我們還是會想起他們,但是我們依舊要前行。」
微微沉默數秒,許樂又說道:「還是說剛才的話題吧,我們所在的世界還算比較奇妙。一個叫艾莎的女王,擁有很強的冰雪能力,將海港和整個國家都凍住了。她有個叫安娜的妹妹,還有個什麼漢斯王子,看上去和她妹妹是一對。這應該也是個動畫片的世界。」
「是迪士尼動畫的作品。」有人說道。
許樂看了過去,是一個貌不驚人、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看上去根本就是個高中生或者大學生。
「繼續說下去吧,我看看這個世界有沒有什麼值得我們謀劃一番的東西。」許樂說道。
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點點頭:「是,決明子大人。」
「我是個動漫愛好者,在神國空間之內也經常觀看動漫和動畫。迪士尼動畫剛剛推出這部動畫片不久,所以決明子大人應該不太清楚。」
「這部動畫改編自安徒生童話的《冰雪皇后》,經過大刀闊斧地修改之後,已經和《冰雪皇后》完全不是一個故事。這個動畫片的名字本意是《寒冰》或者《酷寒》,中文譯名叫做《冰雪奇緣》,比原本的名字多了一些點題的意義。」
「咳咳!」何大明不由地乾咳了一下。
幾乎是同時,好幾聲乾咳的聲音同時響起:「咳!」「咳咳!」
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吃了一驚,連忙說道:「我這就開始講內容!抱歉、抱歉!」
杜英豪道:「那就快說啊!」
戴眼鏡的年輕人說道:「故事的內容就是在風景如畫的阿倫戴爾王國……」
許樂愕然:「這國家有名字?」
「對,有名字,叫做阿倫戴爾王國。」那個年輕人說道。
許樂聳聳肩:「我問衛兵的時候,他回答說這裡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王國……顯然這些童話交織的世界已經不那麼注重邏輯了。」
聽他這麼說,眾人都不由地笑了,比起來阿倫戴爾,還是許樂說的這個名稱更加有意思。
那個帶眼鏡的年輕人也微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在這個王國,生活著兩位可愛美麗的公主,長公主艾莎和小公主安娜。艾莎天生具有製造冰雪的能力,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能力越來越強,甚至在一次玩耍中險些奪走妹妹的生命。」
「為了不讓世人知道艾莎目前無法控制的魔力,國王緊閉宮門,也中斷了兩姐妹的聯繫。在一次國王與王后的出海中,海難奪走了他們的生命。」
「三年後,艾莎終於到了加冕的年齡,各國王公齊來祝賀。艾莎戰戰兢兢,唯恐被人識破隱藏了多年的秘密。然而當聽說安娜將要和初次見面的南方小島的王子漢斯結婚時,她情緒失控露出了馬腳,失控的情緒導致整個海峽被冰封。在此之後她逃到山中,構建了屬於自己的冰雪宮殿,而阿倫戴爾也陷入可怕的寒冷之中。」
「安娜為了找回夏天,也為了自己的姐姐,獨自來到山中尋找艾莎。隨後她遇上了她的真命天子,一個叫做克斯托夫的野外生存者和他的馴鹿斯托。」
許樂微有些訝異:「這可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那個漢斯王子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