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血河界 第二十五章 初開天地

天空中的血海消失,肆虐的汪洋不復存在,唯有一片血雨從天而降。

拿山陰沉著臉,就象是誰欠了他十七八萬的靈錢沒還似的。

他看看唐劫,道:「我到底該叫你唐然,還是叫你唐劫。」

「唐劫,這是我的本名。」唐劫回答。

「那麼唐劫,這件事,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拿山沉聲道。

黑眼三人互相看看,黑眼已道:「拿山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殺個人嘛,都是自家兄弟,這麼計較做什麼?」

「你懂什麼?」拿山怒道。

如果說一開始還只是疑惑的話,那麼現在拿山就已有了幾分確定,他們幾個怕是都被唐劫給利用了。

水妖見他如此,迷惑道:「到底有什麼問題?」

拿山張張嘴,最終卻是一搖頭什麼也沒說。

事情沒確定,他也不敢說什麼。

而且如果此事真的和那位有關,那問題就大條了,他就更不敢說了——一旦讓別的血族人知道自己把血河之主的分身給砍了,血族人絕不會放過他。

反過來他要是不說,血河之主多半也是不會說的——傳出去讓幾個小輩給砍了,這事他也沒面子。

而且血河之主歷來不問世事,雖然血族的人拜他為祖,他卻從沒把血族的人當回事,這一點從他自己凝聚分身追殺唐劫就可看出。

他壓根就沒想過要使用血族的人。

所以惟今之計,最好的方法就是裝傻。而且私下裡,拿山也抱著一絲僥倖心理,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沒準是別的什麼人修鍊了血系神通,效果類似吧。那樣的話便更不能瞎說了。

因此這刻黑眼問他,他反而不知該說什麼,想了想只能一指唐劫:「此人居心不良,我看這次請客,多半是他有意為之,想要利用我們。」

大家一起看唐劫。

唐劫搖了搖頭表示否認。

「你敢說你不是知道他會來找你,所以請我們大家吃飯的?」拿山質問。

唐劫嘆口氣:「我在請你們吃飯之前,的確知道他已入都,但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找到我,我請你們,只是因為想和大家好好交個朋友。在我想來,自由之都這麼大,就算他來了,又怎麼可能這麼巧找到我。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還真有方法……信與不信,皆在於你。」

這事即便對唐劫而言也是種可惜——如果沒有今晚的宴席,就算血河之主來到自由之都,要想找到他也是極難。而只要再過三天,他就入了萬寶天,到那時,血河之主就真的找不到他了。

然而誰能想到,就是這唯一的出行還是被血河之主發現了。

在得知對方追上自己的一瞬間,唐劫又何嘗不是心情極度無奈。

拿山一楞,看唐劫表情真摯,不象是作偽的樣子,心裡信了幾分,便道:「你以心魔起誓?」

唐劫正色道:「以心魔為證,他唐劫在請客之前絕不知他會發現我。其實你想想也該明白,再過三天我們就去萬寶天了,我根本沒必要去主動招惹他,只要躲開他,到時候往萬寶天里一鑽不就行了?幹嗎非要拉你們和我一起打?他找到我,應當是有秘法,不過這秘法聯繫不強,很容易被阻斷,所以才拖到現在……」

說到這,他看向手心的那塊血色瑪瑙,心中已略有所悟。

拿山的臉色這才好看幾分。

既然請客的確不是唐劫為了殺人而蓄意為之,那至少沒有陰謀之嫌,整件事只是巧合,拿山對唐劫的怨氣也就小了幾分。

不過一想到莫名其妙得罪這麼一尊大能,心中又有不爽。

唐劫看出他心結,淡淡道:「我本以為力可拔山之人,氣鎮山河,神力蓋世,膽量胸襟亦必是極大的。沒想到原來也是碰上狠角色就會害怕的軟蛋,早知道這樣,一開始就不該請你。」

「你說什麼?」拿山瞪起了大眼怒喝:「你知道你得罪的是什麼人嗎?」

唐劫回答:「真正的英雄,雖千萬人而吾往矣,縱前方有刀山火海,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這樣的人,只會問敵人在哪裡,而不會問敵人是誰,不知我說的對嗎?」

拿山啞然,旁邊黑眼已拍手笑道:「不錯不錯,唐大哥說是正理。此人的確強大,可最終不也還是被我們殺了。」

拿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水妖到是看出些問題,一起道:「是不是此人還有極強的後台?」

他們不知這只是血河分身,但既然人都死了還能讓拿山如此緊張,自然也意識到些問題。不過他們想到的是,現在殺死的可能是某個強大的血族部落里的人,因此可能會有些麻煩。而拿山身為血族中人,有所緊張自是難免。

拿山想了想,點點頭。

說起來,本體也可算分身最強的後台,因此這話到也不算錯。

水妖一聽,便捂著嘴笑道:「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再強的後台,能比天火塔強嗎?」

青蓮言簡意賅:「不怕!」

拿山狂翻白眼,看這幾個傢伙一臉狂妄的樣子,一個個都當自己是真的猛士了。拿山一想到他們對著血河之主狂喊「我們不問敵人是誰,只問敵人在哪兒」,就有種莫名的蛋疼感。

儘管如此,唐劫的說話還是激起了拿山心底的一絲豪氣。

有一件事唐劫說的沒錯,力可拔山之人,有蓋世之武勇,亦當有傾世之豪情,一聽強敵便生畏懼,非豪傑所為。

拿山他們都是從競技場中拼殺出來的,為錢賣命的事,也干過不知多少,對死亡不說無懼,至少也不至於一聽死亡就嚇得沒了勇氣。

拿山先前只所以憤怒,一來是唐劫事先隱瞞讓他有氣,二來也是血河之主的名頭太大,著實駭人。

但這刻被唐劫點醒後,想想得罪血河之主也未必就有多了不起,其危險性甚至未必比萬寶天之行大多少。他們這類人,本就是刀口舔血的,只要有好處,什麼樣的險都敢冒。

這種情況下,斬殺個血河分身又算得了什麼?

人都需要自我安慰的,事情已經發生,與其擔驚受怕,還不如勇敢面對。拿山到底是生殺場上走過無數遭的人,自我打氣下,心中豪情再起,終於不復之前般畏懼,大聲道:「是,就算敵人再強又如何,哪怕是血河之主,火天尊,一旦面對也絕不退縮。」

黑眼等人同時色變,一起叫道:「這話可說不得!」

「……」

不管拿山怎麼想,事情都已到了這步,終究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下去。所幸萬寶天之行即將開啟,就算血河之主手腕通天,要在這麼短時間內趕到此地怕也難了。

當然,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錢。

唐劫大手一揮,拿山,黑眼等人各得了五萬黑石幣。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如果說之前拿山還有什麼脾氣,那現在拿了這筆豐厚的酬勞,也就徹底沒意見了。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實在沒的選——活都幹完了,不拿是傻逼,拿了是認帳。

在傻逼與認帳之間,拿山選擇了認帳。

於是乎,拿了這筆錢後,拿山便天天盼著萬寶天之行快些到來。

……

事情好歹算是擺平了。

四人自回天火塔,唐劫則向城東天府山而去。

他在這裡還有座洞府,如今是許妙然,伊伊,仙桃等人居住。

打開洞府禁制,唐劫邁步進入,迎面走來的是許妙然和伊伊。

「情況怎麼樣?」許妙然面帶擔憂的問,通過秘法,許妙然已經知道先前發生的事,這刻的問話與其說是了解情況,到不如說是一種關心的本能。

「一切都好。」唐劫抱住許妙然,輕輕吻了她一下:「只是個過來送血瑪瑙的蠢貨而已。」

說著已將一大塊血瑪瑙塞進許妙然手中:「正好用來煉製血靈丹。」

看著唐劫蠻不在乎的樣子,許妙然沒來由的也感覺一陣輕鬆,點點頭收下:「我先放著。」

「別,越快用掉越好,我懷疑血河能感應到他的血瑪瑙,他就是靠這個找到我的。」

許妙然嚇了一跳:「我這就去把它煉掉。」

「不急於一時。」唐劫笑笑:「那件事怎麼樣了?」

「哪件?」許妙然先是楞了一下,隨即醒悟:「哦,都差不多了。你跟我來。」

說著已盈盈著向里進走去。

來到洞府的最深處,可以看到洞壁上高掛著一副畫,正是山河社稷圖。

此時山河社稷圖處於一種半展開的形態,隱隱可見內部景象晃動,有幾個人正在圖中影影綽綽不知忙些什麼,正是何沖,段老四,鄧玉慶三人。

在山河社稷圖的下方,另外還閃耀著一個法陣,法陣幾乎刻慢了整個洞府內部的地面,在法陣的內部,還有一個小小的黑色洞口,看起來幽深莫測,不知通往何方。

站在唐劫的身邊,許妙然輕輕道:「已經深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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