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輕輕放了下來。
「我投降」這三個字就象是戰場上鳴動的金鑼,城頭上升起的白布,落下了爭鬥最後的帷幕,成就了進攻者無上的威名。
看著許妙然頹然失意的模樣,錢英晨哈哈大笑起來。
他是該笑,為了這一刻,他已等了太久。
抓到許妙然,就好比是抓到唐劫,抓到唐劫,就等於抓到無盡的資源。
相比之下,一個真君之婿的身份又算得了什麼?自己有義父在,許光華能給的,義父也能給!
棄了紅苑,他大步向許妙然走來,一隻手抓向許妙然,他長笑道:「這才是個好姑娘。」
手落在許妙然肩上,正待用力,許妙然突大喊道:「仙桃,你說過不動她的!」
什麼?
錢英晨一怔,本能回忘,看到抓仙桃的那兩名修者還在整理衣衫,並未做什麼出軌事,立知不好。就聽背後風起,一隻手掌已落在他背上,爆出一股驚人瀾流。
這一掌威力非同小可,尤其錢英晨無防備,並未使用任何防禦手段,一擊之下,全身氣血震蕩,就連骨頭幾乎都要斷了,與此同時就聽喀嚓一聲響,巨痛傳來,錢英晨放在許妙然肩上的那隻手臂竟是被許妙然生生扭斷了。
她抓著錢英晨的手臂冷道:「我看你還怎麼玩!」
一腳踹在錢英晨襠部。
這一連串攻擊兔起鶻落,神速異常,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待到明白髮生了什麼,封不智紅狐全速搶出,許妙然已一把抓住錢英晨咽喉將他扳在懷裡,怒喝道:「誰敢過來他就死!」
封不智紅狐身子同時一滯,形勢逆轉,錢英晨竟是就這麼落入了許妙然手中。
「臭婊子!」錢英晨氣的幾欲吐血,最要命的是來自許妙然的打擊凌厲而致命,下體傳來的劇痛幾乎要讓他昏過去。
許妙然一隻手掐著錢英晨脖子,一隻手按在錢英晨背後:「老實些,把她們放了,不然你死!」
剛才她還用自己的命威脅,現在卻是拿錢英晨的命來威脅了。
明明身負重傷,錢英晨卻哈哈狂笑起來。
他一邊笑一邊顫抖,笑得眼淚鼻涕一起出來,大聲道:「臭婊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你在拖時間對吧?你想拖到唐劫來,然後好把我們一起收拾了?」
許妙然微微色變。
錢英晨的臉已沉了下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身下。
鮮血正從那裡緩緩滲出。
他是修仙者,就算真被人廢了子孫根,除非是遇到什麼特殊手法,否則隨傷勢恢複自然也能再長出來。
可是這份恥辱卻不會隨著傷勢而輕易平復。
他是錢英晨!
獸煉門天才!
真君義子!
現在竟然被一個臭女人挾持作為人質。
巨大的恥辱蒙上他的心頭,錢英晨的臉也越發扭曲起來,以至於整個人的形象都變得猙獰可怖。
他放聲狂笑起來:「你以為,就只有你不怕死嗎?」
許妙然本能的察覺一絲不妙。
錢英晨身上已開始冒出絲絲氣勢,這氣勢從他全身各處散發出來,激蕩出一片浩瀚氣流,激得許妙然幾乎要抓不住他。
她大叫:「別動!」
錢英晨仰天大笑:「那你就用力控制啊!」
他狂笑著,全身力潮再漲,體內賁發的靈氣開始逐步突破限制,不斷提升,許妙然越發控制維艱,她沒想到這混蛋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反抗,又氣又急,心一狠,低喝道:「你在找死!」
按在錢英晨背後的手突然一收,再出現時已多出一把水晶般透明匕首,猛地扎入錢英晨後背。
「啊!」錢英晨發出一聲痛苦吼叫:「你這臭女人!」
刀身在錢英晨轉了個圈,絞動著他的身體,許妙然冷酷回答:「我說過讓你別動的!」
「吼!!!」錢英晨仰天吼了起來:「殺了她們兩個!」
這話卻是指的仙桃與紅苑。
四名手下還有封不智與紅狐同時遲疑,錢英晨已大叫道:「還不動手!殺了她們兩個,這臭女人不敢殺我。時間不多,別再讓她拖下去了,不然我們都得死在唐劫手裡。」
說著向封不智眨了下眼。
他背對許妙然,這暗遞眼色,許妙然卻是看不到了。
封不智心領神會,笑道:「沒錯!」
轉回手,一掌拍出,正中仙桃,仙桃只哼了一聲,便軟軟倒下。
「不!」許妙然叫了起來。
仙桃是跟隨她時間最長的婢女,性情成熟穩重,深得她喜歡,就算知道這一路艱險,亦然是無怨無悔的跟著她趕到這裡,沒想到就這麼死在這處,心中悲痛,雙手亦為之顫抖。
下一刻封不智又對著紅苑走去,單手再揚。
「住手!」許妙然大叫,左手離開錢英晨頸脖,對著封不智一指點去。
就在這一指點出的同時,錢英晨吼地發出一聲暴吼,將頭猛地向後一揚。
這一下後揚,錢英晨的頭正撞在許妙然鼻子上,撞得她仰頭痛呼,一股鼻血已從鼻腔中噴出。不過她來不及顧自己,左手急速回捏錢英晨,錢英晨卻低喝著猛向後撞去。
這一撞,原本就插在他身體里的水晶筆受再度入體三分,錢英晨卻只是悶哼著,尚算完好的右臂已屈肘回砸,正砸中許妙然小腹上,肘部現出一片光華,巨大的力量震得許妙然飛起,再無法控制錢英晨。
眼看錢英晨要脫離掌控,許妙然左手一揚,一條絲帶已纏在錢英晨頸上:「你走不了!」
已是帶著錢英晨向自己飛來,同時右手刀再刺,這一次卻是要把他的右臂也卸掉了。
然而就是這一瞬間,斜刺里衝出一道快如閃電的人影,正擋在錢英晨與許妙然之間。
紅狐!
左手一抬,抓住許妙然刺來的水晶匕首,匕首劃破她手掌,割出絲絲血氣,右手一划,掠過絲帶,絲帶已斷為兩截,接著身軀陡地向上升去,就見錢英晨竟是從紅狐的身後直接衝出,他頸上還纏著許妙然的絲帶,臉上卻聚著前所未有的憤怒,飛出一腳踢向許妙然。
砰!
這一腳踢在許妙然身上,已將她遠遠踢飛出去。
「嗷!」錢英晨發出憤怒而得意的呼嘯:「都說了你抓不住我的!」
饒是如此,此刻的錢英晨也是傷得不輕,他背後中了一刀,左臂被斷,就連子孫根都完了,傷勢之重令人髮指,若是換個人怕是早躺地上不能動了,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脫身逃離許妙然的掌控,只能說此人在心計與狠辣程度上同樣與唐劫有得一拼。
即便是唐劫處在他的位置上,自問也很難做得更好。
許妙然在空中翻轉著落下,手捧胸口,怒瞪錢英晨:「你殺了仙桃!」
錢英晨先是從芥子袋中取出療傷靈藥給自己服下,隨後才陰笑道:「一個婢女而已,死就死吧,值得這麼心疼嗎?本來你只手翻盤,我還很欣賞你的,在我認識的女人里,你不是最強的,卻無疑是最聰明也最果斷的,我就喜歡這樣的女人。可偏偏你竟為了個婢女而放棄大好優勢,你是主子啊,她們為你死不是很正常嗎?真是蠢不可及!」
許妙然冷望他:「你這種人,不懂什麼叫感情。」
「恰恰相反,我懂。」錢英晨嘿嘿笑道:「只不過,我的感情不會用在無用的蠢貨身上。」
說著他右手往後一抓,已遙空將紅苑攝了過來。
他抓著紅苑道:「象這樣沒什麼本事又沒什麼頭腦的丫鬟,不值得浪費自己的感情。不過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了。你們女人,從來不懂什麼叫正確選擇!」
說著他揮揮手:「抓住她。」
紅狐笑著向許妙然走去。
就在那時,紅苑突然抬了下頭:「那死在笨丫頭手裡的又算什麼?」
什麼?
錢英晨楞了楞,低頭看去,就見紅苑全身盛放光華,突然一指向著錢英晨點去。
仙桃也好,紅苑也罷,都是跟隨許妙然修鍊的,這一點錢英晨他們都知道。只不過這兩個丫鬟資質一般,也沒什麼靈藥資助,實力比起許妙然就差得遠了,如今才不過剛入九轉的境界,正因此誰也沒把她們兩個放在心上。因此錢英晨也沒費什麼心思去特別制住她,畢竟這種人,他一指頭就隨意捏死了。
但就在這刻,紅苑一指戳出的瞬間,錢英晨卻感到一絲死亡的威脅。
「不!」錢英晨與許妙然同時發出驚恐的吶喊。
指光凝聚出最絢爛的光華,點向錢英晨。
那一刻錢英晨拼盡全力,把頭向旁邊閃了閃,指風正打在他的右邊臉上。
下一刻就見指風如槍,在錢英晨的臉上整個開出一個大洞,可以看到洞內鮮紅的血肉與白森森的牙床,不僅如此,鋒利的指芒在臉上炸裂,餘波甚至炸出了錢英晨的一隻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