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我自逍遙乘風去 第十七章 猜疑

旭日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林蔭灑在身上,帶出點點光斑。落在夕殘痕的臉上,少年微微晃了下頭,側過臉還想繼續睡,卻覺得有什麼東西扎痛了自己。

睜開眼才看到一隻碩大的虎頭正躺在自己身邊,虎鬚如鋼針般刺的他臉生疼。

夕殘痕臉上露出微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小虎的額頭。

可能是不喜歡有人這樣對它,寶兒翻了個身。它翻身的方向是朝著夕殘痕去的,這一下便把夕殘痕整個壓在身下。

數百斤的身軀壓的夕殘痕狂翻白眼:「寶兒……寶兒……你壓死我了!」

呼喊聲讓小虎有些清醒,它朦朧著醒來,看到夕殘痕在自己身下,於是歪了歪頭,似是在奇怪他是怎麼跑到自己肚子下的。

夕殘痕已開始出氣多進氣少了。

他揮著手,無力地拍打小虎。

小虎終於發現夕殘痕的不對,這才慢悠悠的起身,抖了抖身子走到另一邊繼續睡了,似是對夕殘痕的無力很不感冒。

夕殘痕捂著胸口坐起,指指小虎:「你……你好……石門派的刺客還沒把我殺死,你這個保護我的到先要把我殺了。」

小虎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歪過頭繼續打盹。

夕殘痕無奈,嘀咕了一句:「算你狠。」

反正也已醒來,夕殘痕乾脆站起,取出那把隨身帶著的長劍,就這樣在林中舞了起來。

唐劫傳給他的劍法在腦海中自動映現,夕殘痕依著記憶揮舞。

他到底是開了玉門之人,就算靈空未辟,也有靈氣在體內自行運轉,這刻舞起來虎虎生風,到是頗有幾分劍氣縱橫的味道。

就算還不是正式的修仙之人,至少也有了一絲武林高手的架勢。

待到一通劍技舞過,夕殘痕單劍一收,對著小虎道:「寶兒,你看如何?」

小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虎爪在一棵樹上一拍,已拍下一塊樹皮。那樹皮呼嘯著飛向夕殘痕,夕殘痕揮劍格擋。

這縱劍十二式他練了三天,劍路已基本熟悉,這刻自然而然的就用出縱劍式想將樹皮劈開,沒想到劍尖撞在樹皮上,就象是砍在鐵塊上一般,反倒將夕殘痕的劍撞開,正打在夕殘痕身上,一股大力已將他整個人震飛出去。

所幸這力量用得極巧,是托著夕殘痕飛出,沒將他撞傷,只讓他摔了個跟頭。

夕殘痕已是一屁股坐起,驚道:「好厲害,這就是仙法嗎?」

小虎輕蔑地看看他。

夕殘痕卻已撲過去,抓著小虎道:「你教我好不好?」

「唔……」小虎被這小子殷勤的樣子弄的陡然頸毛倒豎,破天荒地向後退了幾步。

人拜虎為師?你要點臉成不?

小虎頭一轉,已是徹底不願看他了,任夕殘痕怎麼求它就是不理會。

「好吧,不教就不教。」看它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樣子,夕殘痕無奈向後退去。

他正退著,小虎突地轉頭看向他,虎目中陡然放出精光。

夕殘痕看它這樣,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心底升出一股寒意,立知不好,頭都不回就向著前方竄去。

與此同時,夕殘痕身後不遠處,一道黑影驟然出現,高速沖向夕殘痕,對著夕殘痕劈出一道犀利劍光。

夕殘痕的反應雖快,卻到底只是個普通人,那來自身後的一劍卻帶著修者特有的靈氣光華,直追而至,眼看夕殘痕再閃不過。

「吼!」小虎暴吼出聲。

虎王咆哮威動八方,震得空中劍光竟然微微一凝,彷彿時間在這刻停止一般。

夕殘痕已一個翻身衝出,就地打了個滾,劍光擦著他的背後掠過,打在對面樹上。

偷襲者一擊失手,悶哼一聲,劍光橫掃,再刺夕殘痕。

然而初襲無功,偷襲者實際上就已錯過了最佳時機,就在夕殘痕躲過這一劍的同時,小虎已沖了上來,虎爪前揚,正與襲來長劍撞在一起。

力量碰撞下,偷襲者已是慘哼著跌退。

在被小虎一爪震退的同時,那偷襲者還發出不敢置信的叫聲:「上品妖虎?這怎麼可能?」

這時才能看清,偷襲者赫然是一名精壯漢子。

他叫洪安濤,石門派三代弟子,靈湖期。他在進入石門派前曾是一名獵戶,精擅追蹤,正因此才派了他來追殺夕殘痕。他本以為刺殺一個普通少年只是小事一樁,沒想到這少年的身邊竟然還有隻上品妖虎,洪安濤立時惶恐不已。

以他的實力,別說是象寶兒這樣的精英上品妖虎了,就是一般的中品妖獸他都未必是對手。

這刻眼看妖虎出現,洪安濤大叫一聲扭頭就跑,小虎哪容他這麼輕易就跑,嘶吼一聲便追了出去。它雙翼舒展,風雲雷動,速度比洪安濤不知快了多少倍,只一個衝刺便到了洪安濤身後,虎爪輕揚就要拍下。

這一下若拍得實了,洪安濤縱多條命也無濟於事。

然而就在那時,洪安濤突然大叫一聲,回身打出一道青色風刃。

小虎只輕蔑地看了一眼,正要不理會,卻發現這一擊不是打向自己,而是打向它身後的夕殘痕。

這一下驚的它也嚇了一跳,再不顧洪安濤的死活,急回身吐出一道電光,正是烈風電光刃,後發而先至撞在風刃上,兩股氣刃立時爆裂出一片光焰。

借著這機會,洪安濤卻已逃過小虎一擊。

小虎大怒,追過去正要補上一下,洪安濤卻是如法炮製,回身對著夕殘痕又是一擊,逼的小虎不得不再度回援。

兩擊無功,對於小虎來說也是極少見的。

不過這也是洪安濤能做到的極限了。

他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夕殘痕並不在他手上,兩擊無功的同時,已經給了夕殘痕足夠的時間,這小子連翻帶滾的躲到一棵大樹的後面,再不給洪安濤攻擊的機會。

失去了夕殘痕這個擋箭牌,洪安濤的生命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走至末路。

咆哮的虎影乘風而來,只是一眨眼便已逼近。

巨大的虎爪揚起,一巴掌拍在洪安濤的臉上,只一擊便將這獵戶的臉打成稀爛。

這時候小虎才落回地面,對著洪安濤發出憤怒的低吼。

它雖成功殺死刺客,心情卻是半點都不愉快。

一個靈湖階而已,竟然讓自己幾度出手落空,簡直是人可忍虎不可忍。

回頭再看夕殘痕,少年的頭正從後方露出。

小虎突然覺得,這少年的實力真的是太弱了,弱到只要他存在就是拖自己後腿的地步。

唔,也許是該教他些東西。

小虎傲然意識到。

至少得讓這小子在下一波襲擊來到時,能有起碼的自保之力。

……

石門峰。

梁興邦和石凈齋在屋子裡焦急的走來走去,直到玉婉娘進來時才一起迎上去問:「怎麼樣?」

玉婉娘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

兩人心頭同時一沉,石凈齋急道:「搖頭是什麼意思,你到是說話啊?」

玉婉娘回答:「呂東沒回來,他和他的手下突然就消失了。」

「消失了?」兩人愕然:「那鎮民呢?」

玉婉娘回答:「鎮上什麼事都沒發生。太陽升起的時候,一切都照舊進行,不見的惟有呂東他們。」

聽到這話,兩人倒吸一口冷氣。

事情到了這一步,石凈齋梁興邦就是再如何也意識到不對了。

如果只是有人無意中得到一塊晶化沙蠶,那無論如何也不應該發生呂東等人集體失蹤事件,這意味著事情絕對不是什麼巧合,而是有人在蓄意推動。

這樣一來,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一想到這,三人心中同時不平靜起來。

到底是誰在暗中和他們作對?

散播消息,製造流言,甚至暗地裡出手殺死石門派的人?

想了一會兒,石凈齋道:「我看這件事唐劫大有可疑。畢竟這一切都是唐劫來之後發生的,而且他的任務也正是探礦。會不會是他在礦里發現了什麼?」

玉婉娘問:「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那天晚上什麼也沒問出來?再者若他有所發現,為何不直接告訴洗月派,卻要如此作為?」

這個問題石凈齋也回答不出來,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以我看,拿下來一審便知。」

梁興邦冷哼:「事情到底是不是和唐劫有關尚不可知,但我知道如果我們抓唐劫,那不出三天,洗月派的真人就會殺到,把石門派殺個雞犬不留。」

「怕就怕不抓他也是這結局啊!」石凈齋吼道:「昨天便尋此人不獲,當晚就發生這種事,要說和他沒關係,我是絕對不信的。」

沒想到玉婉娘的表情卻突然精彩起來:「這事只怕真和唐劫無關。」

「恩?」兩人一起看向玉婉娘。

玉婉娘回答:「我安排在唐劫身邊的兩個婢女告訴我,唐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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