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雲深不知處 第七十八章 交易

「唐劫!」衛天沖喊了一聲撲過去,抱住唐劫,只見唐劫雙目緊閉,竟是連呼吸都沒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可把他嚇的不輕,連忙取葯喂唐劫。

只是唐劫嘴唇緊閉,哪裡吃的下去,衛天沖只能撬開他的嘴硬灌,一邊灌還一邊象個哭靈的寡婦般喊著:「唐劫你別死啊,你可千萬別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

然而無論他怎麼做,唐劫卻始終不醒,那些灌下去的葯更是順著他的嘴又流了出來。

衛天沖大急,摸摸唐劫沒呼吸,再摸摸他胸口,卻是連心跳都沒了,心中震驚,抱著唐劫大喊起來:「唐劫,你不能死啊!」

那一刻他想起這些年來唐劫對自己的照顧,竟是眼淚都流了下來。

正傷心間,就見懷抱中的唐劫突然動了一下,他吐了口血,艱難出聲:「別,別晃……再晃就真死了。」

「唐劫?你沒事?」衛天沖欣喜的大叫起來。

「有吃的嗎……」唐劫艱難說道。

「恩,這就給。」衛天沖忙將之前的葯塞給唐劫。

唐劫卻搖搖頭:「不是這個……是吃的……好餓……要靈食。」

「啊?」衛天沖呆了呆,不過他還是按唐劫的意思,把所有的吃食都取了出來。

下一刻就看到唐劫狼吞虎咽般,將所有吃的拚命往嘴裡塞。

學子們帶的吃食原本不少,靈食本身就有彌補和恢複的效果,為了這次仙緣會,大家更是做足準備。衛天沖準備了半個月的口糧,結果竟是一下子就被唐劫風捲殘雲般掃了個乾淨,饒是如此還不夠,唐劫又把自己袋子里的靈食也吃光,這才打著飽嗝說:「呼……總算可以了……差點死掉。」

衛天沖獃獃地看著他:「是差點餓死嗎?」

「……」唐劫無語。

與藍玉的一戰,的確是唐劫有史以來最為兇險的戰鬥,其危險程度絲毫不遜於當初與顧長青一戰,其中風險最大的就是最後的碎兵。

兵字訣的使用對於體力的消耗極大。

最初的時候,唐劫使用兵字訣,甚至只用一次就昏過去。一直到後來,隨著唐劫對兵字訣漸漸熟悉,體質漸長,他能使用的兵字訣次數才漸漸多了起來,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怎麼對法寶用過。當初真傳之爭,面對張乞難丟出的翻天印,唐劫為了節省體力都不敢去碎。

本體去了大陣後,分身替代本體,體質下降,更不敢隨意使用兵字訣。

以他現在的體質,要碎掉象青絲劍這樣的法寶,相當於實力降低而難度增大,風險自是大增。要不是這些年來他已熟練兵字訣,大大提升了適應能力,若象第一次那樣,絕對當場就死了。

即便如此,這次碎兵也讓唐劫當場昏迷,體力被壓榨到了極限,要是沒有衛天沖的呼喚,他能睡個三天三夜。

不過極度的透支也讓唐劫的身體再度進入煉識狀態,正因此唐劫才需要大量的靈食補充自身,填補自己深入到骨髓的飢餓感,眼前的這點吃食不過是剛剛滿足唐劫的飢餓所需罷了,要想進一步提升,就還要更多。

好在這裡是琅琊福地,福地里別的沒有,就是各種靈藥特多,唐劫已開始盤算怎麼海塞這裡的好處了,最重要的是,這對於他的境界提升也有好處,能在衝擊關頭時提供額外的助力。

這邊衛天沖看唐劫無恙,一口氣鬆了下來,只覺得全身疼痛無比,這才想起自己也受了傷。

不過他沒用無畏術,反是就這麼感受著全身上下各處的痛苦,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卻笑道:「真他媽的爽。我打架到現在,還從沒一次這麼爽過。」

這是衛天沖第一次在真正意義上和唐劫聯手,浴血死戰,也正因為過程艱苦,衛天沖也格外感到勝利的滋味如此甜美,以至於連那一身的痛苦他都不想去掩飾。

因為在那一刻,這些痛苦就象是勝利必須的代價,暢快必須的付出,沒有了這些痛苦,那就連勝利的愉悅都要打個折扣。

它們就象是老兵身上的傷口,在帶給衛天沖痛苦的同時,也帶來光榮,自豪與榮耀,是可以用來指著疤痕對他人,這就是我干翻六大派第一天才的證據,是老子血的勳章!

也正因此,衛天衝破天荒地享受起身上的痛苦,巨大的心理滿足感衝破一切阻礙,讓他品嘗到艱苦之後那芬芳的甘甜。

「的確爽。」唐劫也笑道:「說起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這樣並肩戰鬥呢。」

「咦?對啊。」衛天沖這才想起來,和唐劫一起入學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在真正意義上與唐劫並肩戰鬥,以前終究是鍛煉的成分居多。

一想到自己竟然和唐劫一起並肩血戰,衛天沖也不由一陣唏噓,不僅是他,就連場外的觀眾都覺得這兩人贏得太不容易了,一起為他們歡呼。說話的同時,兩人也相互給對方上藥。唐劫的屁股開了花,衛天沖大把的葯抹在他臀部,蔡君揚看著這熟悉的一幕,已是熱淚盈眶,遠處的許妙然也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

待到上藥完畢,衛天沖指使著傀儡拿過三個袋子,正是那三名獸煉門學子的芥子袋。

這是要分贓了。

分贓永遠是件快樂的事。

三名獸煉學子再窮,每人也能提供上萬錢的資源,單是芥子袋加武器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衛天沖喜滋滋地從袋中倒出各類物事,將法器,靈符,丹藥等一一分揀,一份給唐劫,一份給自己,一分一厘算得清楚,倒是頗有商家出身的風範。

唐劫看他算得認真,笑著說:「不用分了,這些都歸你,我全不要。」

「啊?那怎麼行?」衛天沖道。

唐劫已道:「把那件法寶和你在福地的份額給我就行了。」

這些戰利品中價值最高的就是一件低級法寶黑雲幡。

作為一件正式法寶,此物一經施展後,能讓方圓數里都陷入一片黑雲之中,昏暗不見天光。

威力雖然不小,在修者對決中卻是威力有限,以眼下的環境,這黑雲幡其實派不了太大作用,唐劫估計那獲得的學子可能也是類似殺人的手段獲得,才會帶上此物。不過對唐劫來說,這東西倒是有些用處,就是迷惑視野。

之前他對付藍玉,不敢連續使用奪神煞,就是因為怕暴露,如今有了這黑雲幡,倒是方便許多。

有了這法寶,再加上衛天沖的福地份額,差不多也抵得上這裡一半的價值,而有了衛天沖和葉天殤的份額,唐劫可以收集的靈藥也更多,距離衝擊脫凡的資格也又近了一大步。

衛天沖對此自然沒有意見。

唐劫收起東西,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不遠處的泥土中有金光一閃。

心中一動,他不動聲色往旁邊走了幾步,先一個無光術施下,這才撥開腳底,果然看到一粒金砂在土中躺著呢。

相比以往的金砂,眼前這粒明顯大了許多,唐劫用腳輕輕一觸,那金砂便如有感應,融入他體內,與原先的金砂融在一起。

如今的金砂已是越來越大,從起初的金砂,到後來的金粒,一點一點增長著,直到現在,已變得如鴿蛋般大小,可以變成一把小匕首。

唐劫殺那紅輪學子,就是用它變形成匕首從背部捅進對方心臟。

不過現在能變形的匕首還太細小,又兼沒有手柄,極易傷到自己,因此唐劫之前基本不用它正面迎敵。這次這粒大金砂融入,金蛋明顯又大了一些,唐劫能夠感到,距離真正使用它正面迎敵的日子怕是已經不遠了。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啊,怎麼會沒有煉獸牌呢?」

正思考間,唐劫聽到正在收拾的衛天沖這麼說。

唐劫一楞:「你確定?」

煉獸牌是獸煉門控制煉獸的必須之物,如果說沒用煉獸還可以理解為戰死,那煉獸牌不見,這事就有些蹊蹺了。

衛天沖一指地上:「你看東西都在這兒了,沒有煉獸牌,倒有兩件天神甲。這要是碰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殺的是天神宮的學子呢。」

唐劫目光微微收縮了一下:「的確古怪。」

「不會是獸煉門的人把煉獸交給雲無極他們,增加斷後實力,自己好趁機落跑吧?」

唐劫想了想,搖頭道:「你說的不是沒可能,不過有個問題,就是雲無極他們又不會獸煉門的心法,憑什麼兩個人就能控制三個人的煉獸?」

「這個……」衛天沖想了想:「也可能是不控制,放任自流呢?」

「那就沒必要把煉獸牌留下。」

「那就不明白了。」衛天沖摸摸腦袋,一臉迷惑。

正納悶間,遠處已有一群人向這邊急奔而來,為首的赫然是牧毅。

看到牧毅過來,唐劫知道他那邊事情應當已經辦完了,事實上太乙清玄杯現在已在七絕門手上,只不過拿著它的不是牧毅,而是另一名七絕門學子林忘。此人在七絕門中排名第三,實力還算可以,但比起牧毅就差得遠了。

這刻見到唐劫,牧毅等人也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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