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111章 隱秘

盛思顏和周懷軒帶著阿寶回到神將府,先去給周老爺子請安。

周老爺子關切地問周懷軒:「你的病如何了?好些了嗎?」

周懷軒笑了笑,微微躬身道:「好多了。」

「祖父,懷軒的病確實好多了,我昨兒給他診過脈,比一年前穩定許多。」盛思顏笑著說道。

可見墮民的神殿對周懷軒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周老爺子點點頭,對盛思顏道:「你帶阿寶去給你娘請安吧。你娘也擔心得不得了。阿寶頭一次離開她,到外面過夜,又出了這樣的事……」

盛思顏握著阿寶的手,笑著屈膝行禮:「那我們去了。」

阿寶看了看自己的爹,又看了看曾祖父,不情願地撇了撇嘴,跟著盛思顏出去了。

「娘,曾祖是不是有話對爹說?」阿寶好奇地問道,所以把他們娘兒倆支開?

盛思顏裝作沒有聽見這話,對阿寶道:「等下到了阿姆那裡,你要記得不要亂說話,嚇著阿姆就不好了。」

阿寶做個鬼臉,「哦」了一聲,蹦蹦跳跳跟盛思顏去瀾水院。

他早上在太子那邊說傷了腿,當然是託辭了。

他就是不想再去做伴讀了。

反正之前他也去過了,不算搞特殊抗旨,跟著出城受了傷,在家裡養病也是常事。

盛思顏帶著阿寶走了之後,周老爺子對周懷軒道:「跟我進來。」

周懷軒跟著周老爺子進了密室。

周老爺子將一本小冊子拿出來,送到周懷軒手裡:「這是我們神將府祖傳下來的墮民譜系圖冊,你好生收著。」

周懷軒吃了一驚。「墮民譜系圖冊?您怎麼會有?!」

周老爺子撫著這本質地奇特的小冊子,感慨說道:「這還是我們第一任先祖傳下來的。先祖和大夏開國皇帝當時義結金蘭,一起起事,推翻了前朝皇室。這本小冊子,就是在前朝皇室的內庫里得來的。」

「前朝皇室的內庫里如何會有墮民譜系圖冊?」周懷軒更加奇怪。

他隨手翻了翻,見那文字極為奇怪,根本就不認得。

周老爺子默然良久。才道:「……墮民。就是前朝皇室後裔。」

周懷軒翻動書頁的手頓時頓住了。

過了許久,他才將那小冊子闔上,不發一言地離開了周老爺子的松濤苑。

回到清遠堂。他看見盛思顏已經回來了,坐在裡屋看書。

「阿寶呢?」周懷軒隨口問了一句,走到屏風後面換衣裳。

盛思顏抬頭起身,給他取了一身外袍送過來。「娘讓阿寶今天在瀾水院陪著娘呢。」

周懷軒一笑,換好衣衫從屏風後走出來。順手將一本小冊子遞到盛思顏手裡:「你看看,祖父剛剛給我的。」

盛思顏接過來,好奇地翻了一下。立刻呆住了。

這圖冊上的文字,跟她當初在滴血石異象里看見的文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一樣的走勢,一樣的輪廓。甚至有幾個字,就是盛思顏見過的那:「重瞳現。聖人出」後面兩句話裡面的字!

雖然她都不認得,但是她記得這六個字的樣子,因為她曾經把這六個字臨摹下來經常在腦中回想、琢磨……

盛思顏咬了咬唇,問周懷軒:「這是什麼東西?這上面是什麼字?」

周懷軒輕聲道:「祖父說,這是墮民譜系圖冊,是從前朝皇室的內庫里尋到的。」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為何要給我?」盛思顏忙將這圖冊塞回周懷軒手裡。

周懷軒拉起她的手,將那圖冊又放回她的手上,淡淡地道:「我留著沒用。這個東西,對你應該很重要。」

盛思顏不知道周懷軒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她想了一會兒,道:「我給你看個東西。」說著,把自己的妝奩匣子拉開,從最低下一層里,取出一張雪白的宣紙。

周懷軒定睛看了看,眼神微凝,他看了看盛思顏,又看了看那本小冊子,慢慢地道:「……你這個東西,又是從哪裡來的?」

他雖然也不認識盛思顏手裡拿著的那張紙上寫的字,但是他也看得出來,這張紙上的字,跟那本墮民譜系圖冊上面的字,是一個來路。

都是很奇特的走向,甚至看上去有些像線條簡單的圖畫。

盛思顏將那張紙夾在那本墮民譜系圖冊里,低著頭,不敢看周懷軒的眼睛,小聲道:「……你還記得嗎?我們倆用滴血石驗血脈時出現的異象?」

周懷軒點點頭:「當然記得。」他還記得,那滴血石到他手裡,光芒就黯了一半,他一點都沒有看見上面的字,只聽盛思顏和盛七爺說,上面出現了四句話,前面兩句正是:「重瞳現,聖人出」,後面還跟著兩句話,只盛思顏當時說,認得剩下兩句話的第一個字是個「天」字,別的字都不認識。

「後來我根據記憶,將這後面的六個字臨摹下來,我娘特意囑咐她,暫時誰都不要說……」盛思顏喃喃說道。

而盛思顏那時也覺得自己反正不認識這個六個字,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暫時不說也沒啥。

這一放,就放了七年多。

見盛思顏一直低著頭,周懷軒抬手托起她的下頜,莞爾道:「……你不用過意不去,不跟我說也沒什麼。」

盛思顏不好意思地將頭埋入他的懷裡:「你什麼都跟我說,我卻瞞著你,是我不好。」

「……你也沒有瞞著我。」周懷軒安慰她:「你這不說了跟沒說一樣?你認識這些字嗎?」

盛思顏搖搖頭:「真不認識。」

「那不就得了?你又不認識,不知者不為罪。」

盛思顏快笑哭了,伏在周懷軒懷裡跺了跺腳:「不知者不為罪是這樣用的嘛!」

兩人相視而笑。並肩在屋裡坐下。

盛思顏這才詳細問起青仞山的情形,對他道:「我準備得好好的,其實你就算不回來,我們也吃不了虧。」

這話提醒了周懷軒,他對盛思顏道:「……那些血兵,好像都不懼迷藥。特別是為首的那個人,戰力比上一次我跟他交手的時候。提升很快。」

「這人到底是誰呢?」盛思顏冥思苦想。總覺得這人對他們來說,太過危險了。

……

叔王府的外書房。

「什麼?!小王爺的側妃死了?!」叔王夏亮暴怒起身,一伸手。就抓住那人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怎麼死的?!」

「小的不知!照顧側妃的婆子出來說,側妃在屋裡睡覺,等她進去查看的時候。就發現已經斷了氣,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

「給我找仵作!請太醫過去!我就不信。她能睡一覺就睡死了!」叔王夏亮簡直要崩潰了。

他等了五年,才等到吳蟬穎終於又一次有了身孕,沒想到才沒幾個月,居然又沒了!

「難道這是天意……?」夏亮喃喃說道。失望地歪坐在椅子上,用手抵在額頭上,極是難過。

周懷禮過來叔王府回報昨夜的事情。

夏亮本來誰都不想見。但是聽說周懷禮來了,想起昨夜的事。忙又打起精神,讓他進來。

「王爺。」周懷禮躬身行禮,捂著胸口激烈地咳嗽起來。

夏亮抬頭看著周懷禮,發現他面色發黃,憔悴得可怕,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不由身形一動,已經來到周懷禮身邊,伸手握住他的右手腕,給他診脈。

夏亮表面是只會吃喝玩樂,不學無術,其實他學的東西很多,雜學旁收,還會一點醫術。

他給周懷禮一診脈,就發現他脈息確實很亂,正是受了嚴重內傷的來頭。

「昨夜我被剛剛趕回來的周懷軒打傷……」周懷禮苦笑說道:「我們的血兵,還需要多加訓練,不然連周懷軒都打不過,如何擔當大任?」

夏亮看了他一眼,沉吟道:「你覺得,多少個血兵能殺死周懷軒?」

周懷禮想了想:「如果周懷軒不找幫手,一千個血兵,能夠將他殺死。」就算不能一下子殺死,車輪戰也夠他受的。

「竟然要這麼多?」夏亮苦笑:「如果加上你呢?」

周懷禮慢條斯理地道:「一千個血兵當然要加上我。如果沒有我,大概要一萬個血兵,才能殺死周懷軒。」

那就是說,一個周懷禮,頂的上九千個血兵,這份戰力也是極為驚人的。

夏亮更加沉默。

周懷禮等了一會兒,道:「我昨晚被周懷軒打成重傷,暫時不能跟王爺辦差了,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夏亮這才無奈地道:「我剛剛得到的消息,吳蟬穎,就是小王爺的側妃,昨夜死了。」

「啊?」周懷禮露出驚訝的樣子:「死了?那孩子呢?生下來沒有?」

「還不到四個月,怎麼可能生下來?!」夏亮長吁一口氣:「看來這墮民之主,真不是那麼好生的。」

吳蟬穎和夏止的第一個孩子,懷得還算快,可是這第二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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