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封神 第二十七章 殘陽下,墨麒麟,老太師……

聞仲進城,見到鹿台高聳,巍峨壯觀,心中估算如此建築,需要幾多人手才能修築,那城外孤墳座座,紙幡飄揚,多少枯骨埋葬於此。

此時的大商行將就木,那城外遍地素白,難道就是預兆嗎?

到了午門,百官相迎,聞仲下騎說道:「朝中列位老人,聞仲遠征,多年在外,城中景物變化良多啊。」

聞仲口氣不善,帶有質問,自己在外打仗,國家政事就需要你們來管理,怎麼會搞到如此光景?在場的老臣可都是聞仲打仗之前囑託良多的,如今讓自己失望。

一位身著素衣的青年,義憤填膺的喝道:「太師在外,可聽聞天下離亂,朝政荒蕪,諸侯四叛?而且宮中妖孽橫生,迷惑君王,我父親就是惹怒了妖孽,被君王挖了心肝,至死不能瞑目。」

聞仲皺眉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旁邊一老臣唉聲嘆息道:「這是首相比干最小的兒子。」說著將比干如何對付宮中妖孽,如何被害致死說了一遍,說著,那青年嚎啕大哭起來,比干身死,自己全家頗受連累,朝中大臣不敢接濟,生活頗為清苦,平常時間不敢,今日聞仲在此,發泄了出來。

聞仲聽了,也是嘆了口氣,事實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自己出門在外,得到的些許信息,已經頗感沉重,現在看來,事情遠不止於此,看來大商氣運驟降,還是有原因的。

聞仲淡淡的點頭說道:「年年見報,月月通知,只是心懸兩地,各方難以平靜,托天地恩賜,大戰平息,只恨不能飛臨朝歌,沒想到還是晚了,不想比干首相已經陰陽相隔,嗚呼哀哉。」說著勸慰了一番比干之子,然後進了九龍大殿。

眾官跟隨進了九龍殿,看到龍案上已經堆積了塵土,冷漠凄涼,大步走進,迴音陣陣,遙想當年,朝中無數大臣覲見,諍諫君王,唾沫橫飛,捶胸頓足,當時的自己還嫌棄他們恬噪,現在看著身後的大臣畏畏縮縮,心中也是煩躁。

忽而看見殿東的幾根銅柱,指著問道:「這些大柱子,為何放在大殿之上?」

執掌大殿的官員跪地回答道:「這些大柱子,所置新刑,名曰炮烙。」

太師又問道:「何為炮烙?」

值殿官正要解釋,那比干之子上前一步解釋說道:「太師,此刑乃銅造成的,有三層火門。凡有諫官阻事,盡忠無私,赤心為國的,言天子之過,說天子不仁,正天子不義,便將此物將炭燒紅,用鐵索將人兩手抱住銅柱,左右裹將過去,四肢烙為灰燼,殿前臭不可聞。為造此刑:忠良隱遁,賢者退位,能者去國,忠者死節。」

聞太師聽得此言,心中大怒,三目交輝,只急得當中那一隻神目睜開,白光現尺余遠近。身旁的大臣起初聽聞比干之子的話,猶自害怕,當看到聞仲這幅模樣,頓時將朝中的事情說了出來,讓太師做主。

聞仲這才聽到,大商盡然糜爛至斯,首相比干被挖心,亞相被勸退榮歸,上大夫被炮烙,欽天監被斬首,還有無數的大臣都受了不白之冤,死不瞑目。

聽到這些大臣的言語,聞仲的情緒已經不能自抑,突然一聲大叫道:「老太師,鎮國大將軍黃飛虎日前已經叛出大商,出了五關,五關將領阻擋不住。」

黃飛虎?聞仲虎目一瞪,大喝一聲道:「放肆,胡鬧。」出了鎮國大將軍,黃飛虎還是聞仲的門生,他了解黃飛虎,以他看來,黃飛虎沒有叛逃的理由,這一句暴喝,一是發泄、不解,二是怒其不爭。

聞仲環視四周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黃飛虎乃是鎮國大將軍,位極人臣,一門七將為國效死,忠心可鑒,為何會叛逃?」

細細一想,若是黃飛虎的地位,想要造反,那朝歌早就被滅了,全國的軍政除了聞仲可就是黃飛虎了,他沒有選擇造反,而是叛逃,可想而知是逼不得已。

聞仲的問話,周圍的大臣唯唯諾諾的將故事的過程講解完成,聞仲們默默沉思,妻子,妹子被殺,於午門與紂王決鬥,事情有些難辦啊?

一想起自己眼中的那個清明的君王,為何會這般昏聵,聞仲大怒的暴喝一聲:「昏君——」他對身後的傳令兵喝道:「傳我將令,大軍立即出了五關,追擊黃飛虎軍部,莫要發生衝突,直言我聞仲回來了,請他回去,一切事情自有我來處理,一切委屈自有我聞仲來擔當,一切罪責不用理會。」

說著,他停了一下,閉上眼睛沉思一會兒,然後說道:

「只要他回來,依舊是鎮國大將軍,一切事情就當是沒有發生過。即便是為了我這張老臉,我聞仲不是命令,是請求,是求!!!」

大殿寂靜,傳令兵領了令旗飛速離開,聞仲心中的氣終於爆發了,他咆哮著吼道:

「鳴鐘鼓請駕!」

說著自己上前,敲響大鐘巨鼓,朝歌內城皇宮,清晰可聞,紂王剛與那黃飛虎決裂,心中惱怒黃飛虎的叛逃,正好抓住一個炮烙來為自己取樂,突然身邊的近衛急告說道:「大王,不好了,聞仲老太師已經進了朝歌,正在九龍殿擊鼓鳴鐘,請求大王上朝。」

紂王驟然聽聞這個消息,心中一涼,隨即惱怒不解的問道:「太師不是正在各地平亂嗎?為何會突然回朝?孤王為何什麼都不知道?」

那近侍說道:「老太師是秘密回朝,只帶了一百護衛,大軍都在五關之外等候。」

紂王嘆了口氣,看了看懷裡的蘇妲己,然後微微一笑道:「終於回來了,愛妃,走,一起去見見老太師,總是要見見的。」

蘇妲己嫵媚一笑,默認了,紂王就是喜歡蘇妲己的這個樣子,美麗、溫柔、貼心、聽話……這就是九尾狐的媚術,不僅是外貌漂亮,氣質、表情、聲音,都在無聲無息的魅惑眾生,自然而然的心被所迷。

紂王領著蘇妲己來到九龍殿,看到聞仲說道:「聽聞九龍殿鐘鼓鳴,知道乃是聞仲老太師,老太師這些年遠征北海,各地平亂,鞍馬勞心,運籌無暇,欣然奏捷,其功不小,快快賜座。」

左右趕緊拿了靠背椅來,聞仲沒有坐下,而是盯著紂王懷裡的蘇妲己,眉心豎眼神光一閃一閃的,隨即問道:「敢問大王,這位是?」

蘇妲己看著聞仲眉心豎瞳,心中驚慌,看到問自己,更是擔心的下意識的躲在紂王身後,那紂王安撫一番,然後對聞仲說道:「哦,太師勿怪,剛才忘了介紹,這位是孤王的愛妃,冀州蘇侯的女兒蘇妲己。愛妃,快快見過老太師。」

蘇妲己知道聞仲有神通法術,這種豎瞳乃是瞳術,在修道界流傳甚少,不過她九尾狐一脈自傳承知道一些隱秘,這種瞳術都是有大背景的才能擁有,蘇妲己小心的微微一福道:「妾身見過聞老太師。」

聞仲嗯了一聲,然後淡淡的說道:「大王,若是老臣沒有記錯的話,後宮是不得干政的,是也不是?」

最後那句,明顯是質問,說著拿出一根九節鞭,持在手上,紂王原來還皺著眉頭,突然看到這根鞭子,臉色大變:「亞父?」

沒想到聞仲想要用這根鞭子了,紂王下了高台,對著九節鞭一拜,這鞭子代表這先王,不得不拜,而且聞仲的九節鞭一拿出來,上面只有修士天眼才可以看到的人間皇道氣息瀰漫,依稀可見那九條蒼白的神龍盤繞其上,龍吟陣陣。

九條神龍的目光都瞄著蘇妲己,聞仲的話此時就是真言,九龍殿確實不是後宮干預的地方,而且蘇妲己還是妖孽,這與祖之規矩不符。

蘇妲己看著煌煌人間大道,正直而又浩大,不是自己妖邪可以對抗的,而且人族的氣運天生就對妖魔克制,這是當年妖族對人族迫害的結果,那時候的人族先賢,在妖族的殘殺之下存活,最終發下誓言,人族後輩與妖族勢不兩立,所以人族凡間,朝堂之上妖族不可近,修真界更是赤裸裸的打著降妖除魔的旗號四處掃蕩。

蘇妲己一聲驚呼,紂王看去,蘇妲己眼中充滿的驚恐,雙眼已經變成了藍色的豎瞳,快要化出圓形,看到紂王關注過來,撞出病怏怏的樣子,別有一番誘惑。

「大王,妾身身體有些不舒服,而且老太師與大王商議大事,妾身實在不便參與。」

紂王憐惜的點點頭,然後目送蘇妲己回了後宮,聞仲看著蘇妲己慢慢走出九龍殿,眼中精光一閃,殺機一現。

紂王臉色不好看,不過對於聞仲,紂王心中還是有一絲害怕,聞仲看蘇妲己消失,然後臉色一肅,對紂王一拜道:「仰仗天威,感陛下洪福,滅怪除妖,轎逆剿賊。征伐十五年,臣捐軀報國,不敢有負先王。臣在外聞得內庭濁亂,各路諸候反叛,使臣心懸兩地,恨不得插翅面君。今睹天顏,其情可實?」

紂王說道:「姜桓楚謀逆弒朕,鄂崇禹縱惡為叛,俱已伏誅;但其子肆虐,不尊國法,亂離各地,使關隘擾攘,甚是不法,良可痛恨!」

太師問道:「姜桓楚纂位,鄂崇禹縱惡,誰可以為證?」紂王無辭以對。

太師近前復又問道:「臣征在外,苦戰多年;陛下仁政不修,荒淫酒色,誅諫殺忠,致使諸候反亂。臣且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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