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孫老師的單身宿舍

中飯之後,燕飛揚應邀去公孫蘭的單人宿舍改試卷。

身為化學課代表,充當老師助手改試卷,乃是「本職工作」,所有的課代表都有這樣的義務。

他們上午剛剛小考過,試卷今天改完,明天就要發放。儘管公孫蘭以前並沒有當過高中教師,但以她的聰明睿智,很快就進入了狀況,孫老師當得像模像樣。

蕭瀟撅起嘴巴,有點不高興。

倒不是吃醋。

蕭瀟其實並不是醋罈子,心思非常單純,燕飛揚對她好,她就心滿意足了。平日里最多提防一下葉小桐,至於公孫蘭,她肯定不會往那個方面去想。

公孫蘭是好看,而且似乎年齡也不大,但正兒八經是他們的老師,蕭瀟怎麼也不至於懷疑她和燕飛揚之間會發生什麼事。

她不高興,是因為中午一個人留在教室里太無聊,以往都是燕飛揚陪著,趴在課桌上小睡一會,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甚至連燕飛揚有多少根眼睫毛,她都能數得清楚,好甜蜜。

蕭瀟還不能跟著燕飛揚一起去。

理化是她的弱項。

如果是其他科目,她完全有資格去改卷子的。

當然,還需要一個名義。

儘管現在全學校的人都知道她和燕飛揚關係密切,但大多數也只是心照不宣,直截了當在老師面前將這種關係挑明,還是很不妥當的。

影響不好。

改卷子的地點不在化學組辦公室,而是在公孫蘭的單人宿舍。

化學組辦公室實在太「烏煙瘴氣」了。

其他所有化學教師都是男性,不少人喜歡抽煙,化學組辦公室本就不大,幾條煙槍一熏,公孫蘭實在難以忍受。倒不是說公孫蘭很討厭男人抽煙,就是抽煙的人太多了。

尤其不能忍的是,只要她在辦公室,總有一些形形色色的男人跑到化學組來聊天說話,找機會和她搭訕。其中一些是學校的年輕男教師,多數未婚,但已婚的也有。至於另外一些男人,天知道他們是從哪冒出來的。

公孫蘭的單人宿舍,還在老宿舍樓那邊。

這幾年,衛周一中正在大興土木,擴建教學樓,也新建了不少宿舍樓。新宿舍樓自然是按照單元房的格局來建造的,優先供應給那些有家有小,教齡長的老教師。像公孫蘭這樣的年輕教師,資歷淺,還是單身,自然就只有住單身宿舍了。

縱算孫校長有心想關照她都不行,不管在哪裡,都要講究個論資排輩。

公孫蘭倒是無所謂。

單身宿舍雖然陳舊一點,但經過改造之後,還是比較適用,有衛生間,還有一個小廚房,就是小點,配套挺齊全。

老宿舍樓掩映在一片鬱鬱蔥蔥的小樹林之中。

衛周一中佔地數百畝,其中甚至還有四五十年代遺留下來的「原始森林」,風景相當優美。

春夏季節,小鳥鳴叫,在高大的樹冠中飛進飛出,生機盎然。

「走快點,要注意頭上,一不小心就有東西掉下來!」

經過林蔭小道的時候,公孫蘭笑著提醒燕飛揚。

她是單身老師,多數時候也在食堂吃飯,吃完飯,就和燕飛揚一起回自己的宿舍。

對此,杜鵑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一中食堂的伙食杜鵑吃過,很難吃。她實在難以想像,一貫養尊處優,對飲食十分講究的大小姐,怎麼可能咽得下去這樣粗劣不堪的東西。

在大宅里,就算是阿貓阿狗,吃的也比一中食堂的伙食要精緻。

大小姐這樣降尊紆貴,待在這個莫名奇妙的衛周一中,到底所為何來?雖然大小姐曾經說過,要「玩個大的」,但杜鵑真的看不出來,這裡有什麼「大的」可玩。

公孫蘭話音未落,頭頂一坨飛翔的鳥糞,就掉落下來,公孫蘭輕輕一閃,讓過一旁,咯咯笑出聲來。笑聲輕輕柔柔的,和她的氣質十分相配。

燕飛揚笑著點頭稱是。

好不容易躲過鳥糞的襲擊,快步來到了宿舍樓下。

公孫蘭的單身宿舍就在二樓,打開房門,一股如蘭似麝的氣息,夾著淡淡的脂粉香氣,撲鼻而來,令人一聞之下,便即心懷大暢。

宿舍雖小雖舊,收拾得非常乾淨,屋子裡並沒有像許多年輕女孩的房間那樣擺滿各種各樣的小玩具,更沒有滿目琳琅的明星宣傳畫,陳設十分簡單。

一床,一桌,一書架,幾把椅子而已。

書桌邊有一個架子,上面擺著一個精巧的花瓶,花瓶中插著新鮮的花枝,嬌艷欲滴。

打開窗子,正對著背面的小山坡,花木扶疏,各種野花爭奇鬥豔,各有特色,讓人的心情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開朗。

「孫老師,你這裡景色很優美。」

燕飛揚讚歎道。

這話倒是發自內心。

他租住的宿舍樓,打開窗戶就是馬路,一天到晚塵土飛揚,喧囂不止,和公孫蘭這「世外桃源」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公孫蘭微笑說道:「春夏初秋都還可以,到了深秋就不同了,滿目蕭索,會影響心情的。」

燕飛揚說道:「秋冬有秋冬的美麗,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也許吧。」

公孫蘭嫣然點頭。

至於她這個老師,能不能當到隆冬季節,那還很難說呢。

當下公孫蘭親自為燕飛揚泡了一杯茶。

茶葉是今年新採摘的極品明前茶,大宅那邊剛剛到貨,就連夜為她送過來了。眼下,公孫家實際上就是大小姐在當家,不知多少英雄豪傑,要聽她的調遣。

燕飛揚輕輕品了一口,雙眉微微揚了起來,吃驚地說道:「好茶。這是極品的明前雲霧。」

公孫蘭也略略有些吃驚,詫異地說道:「你也喜歡品茶?」

一口就能品出極品明前雲霧,可不是普通的茶客能做得到的。

燕飛揚謙虛地說道:「略知一點皮毛。」

公孫蘭饒有興趣地問道:「誰教你的?」

品茶絕對是很費功夫的事,通常只有有錢有閑又有品位的人,才有如此的愛好。很難想像,有人會教一個十七八歲的半大孩子品茶。

通常來說,年輕人沒有那樣的心境,就算有名師傳授,也不會對此有什麼興趣。

公孫蘭自己,算是例外。

她天生就能靜得下來。

「我爺爺教我的。」

燕飛揚倒是沒有隱瞞。

說出來恐怕無人相信,爺爺在他十歲左右,就開始教他品茶。最初,燕飛揚當然是坐不住,覺得這事簡直無聊透頂。但老爺子非常堅持,而且很嚴厲,非要他靜下心來,慢慢品茶,沒品出個子丑寅卯來,不許亂動。

在這樣近乎「殘酷」的高壓之下,燕飛揚經歷了一個頗為「痛苦」的過程,終於慢慢體味出了品茶的玄奧境界。

後來他當然知道,老爺子之所以逼他品茶,其實就是在磨練他的心境,讓他能夠完全在動靜之中自由轉換。

說起來,燕飛揚的童年比同齡人的童年要艱辛得多。

他不愁吃不愁穿,營養補充及時到位,所謂艱辛,是指老爺子對他嚴酷的訓練。從他懂事開始,幾乎就沒有多少玩耍遊戲的時間,整個日程都被各種學習,各種訓練排得滿滿的。

也不知老爺子用了什麼神奇的辦法,久而久之,燕飛揚居然不但習慣了這種嚴酷的訓練,而且還從中找到了樂趣,不再當作一件苦差事。

老爺子告訴他,這跟他修鍊的內功有關。

「九息服氣」,是極其高明的內功心法。

「聽說你會武功,是不是?」

公孫蘭一邊在書桌前坐下,拿出一疊化學試卷,一邊像是很隨意地問道。

「會一點。」

這在學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他和李無歸收拾那些混混的神勇,學校里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公孫蘭嫣然問道:「這又是誰教的?也是你爺爺?」

「對。」

公孫蘭便露出十分驚訝的樣子,說道:「你爺爺到底是什麼人啊?懂得那麼多?難道是世外高人?我可不相信他老人家真是吳山的山民。」

燕飛揚老老實實地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世外高人,我只知道他是我爺爺。」

公孫蘭不由失笑,很多在別人看來難以置信的東西,對當事人而言,反倒是見怪不怪了。

「親爺爺?」

隨即,公孫蘭又像是很隨口的問了一個莫名奇妙的問題。

燕飛揚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稍頃,才說道:「我不知道。」

「啊?」

公孫蘭烏黑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了。

燕飛揚輕聲說道:「我沒見過我爸爸媽媽,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我親爺爺。不過我爺爺對我很好,比親爺爺還好。」

「對不起。」

公孫蘭忙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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