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財富偽造師 第175章 兵鋒所向

管向東從單位匆匆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下班時間了,他告了個缺,奔向大門迎接人去了。

是孫清華,莫名其妙地出現了,還很急,作為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關心總還是有的,不過到門口時,嚇得差點栽個跟頭,一身警裝的孫清華,那麼得瑟地站在門口,自信滿滿的,那還有抑鬱及跳樓之虞。

「你到公檢法門口假扮國家工作人員,清華,這是……比你自己跳樓還嚴重啊。」管向東驚愕道。

「瞎了你滴狗眼,這是正宗滴……協警,皖省刑事偵查總隊特批。」孫清華道,掏著口袋,管向東好奇問著:「協警沒證件,你掏什麼?」

「掏煙涅。」如花掏出來,吊吊滴叼上一支。

「協警在本地都沒有執法,你皖省的,跑濱海乾什麼?」管向東又問,怎麼覺得花哥還是精神不正常了。

「有秘密任務,他們把我攆回來了。」如花道。

「哦,也是……哎對了,你這警服怎麼來的?」管向東懷疑地問。

「我說了你不相信,我不跟小木去皖省,抓著個全網通緝的騙子,就破格錄取了。」

「呃……你特么大白天說鬼話哄我玩呢?你還不如說打入團伙當卧底去了。」

「耶,你咋知道,這是小木滴的任務。」

「呃……」

管向東噎得無言以對,摸摸如花額頭,拽拽他的耳朵,又捏捏腮,納悶地道著:「不像有病啊,不會是精神病了吧?我說花哥……和詩詩離婚,是不是……受刺激了?」

說到這事管向東就勸上了:「分開是好事,當時就不該結……我知道當時是你給瓊詩補了挪用的公款,她就對你另眼相看,可那特么不是愛情……別想她了,女大十八變啊,這年頭漂亮姑娘信不過,指不定是個什麼心機婊呢。」

「恰恰相反,老子想開了,走,陪我辦點事去。」孫清華拽著他道,伸手攔車。

管向東鬱悶地道著:「啥事啊,我一堆工作呢。」

「去銀行,還債,找個中介把房子賣賣。」孫清華道。

「哎媽呀,這還說沒受刺激?」管向東道。

「還是恰恰相反,放不開老婆就被感情一直拴著,放不下財產就被財產一直拴著,你越放不下什麼,什麼的重量就越大……嗯,我得活得明白點,我特么就是我,獨一無二的我,我要坦坦蕩蕩做我的矮挫窮丑,就像咱們當年,誰特么也不小看誰。」孫清華道。

「你找我刷存在感來了是不是?你就窮到這份上,我也是拍馬難追……咦?發生什麼事了,你這情緒不對啊。」管向東追著問。

兩人坐上了計程車,職花哇啦哇啦把過程給他一講,怎麼抓嫌疑人,怎麼認識了一群牛逼的刑警,怎麼覺得自己生活的一點也不苦逼等等,聽得管向東瞠目結舌,死活不敢相信這貨不是白日說夢話,下車時他問了:「不可能啊,你說的這違反組織原則的,怎麼可能用你這號人?」

「問題用你,你不行啊。」如花反諷著。

「就不行,掛著也不能用你。蒙誰呢?還小木當卧底?」管向東道。

「呵呵,愛信不信,反正老子這段刺激的經歷,夠回憶幾年的……等我賣了房還能多少常下點,重頭開始啊,我要認認真真做人。」孫清華嚴重地道。

「你蒙誰呢?不是特么準備幹什麼壞事吧?」管向東警惕地道。

恰在這時,警笛大作,嚇得管向東緊張地看著孫清華,生怕他操著傢伙來搶銀行了似的,兩人懵然間,兩輛警車直衝到面前,一隊警察下來,不容分說,挾著孫清華就走,管向東可遭了池魚之殃了,也被帶走了,不過似乎不是嫌疑人的待遇,車上坐著,沒問也沒上戒具。他緊張兮兮問著:「同志,我是區檢察院的,有什麼事?犯什麼事了。」

「沒事。」表情嚴肅的警察,噴了兩個字。

「那你不能限制我自由啊?」管向東氣憤道。

「沒限制。」對方道。

「那這是……」管向東看這架勢,心虛了,然後他奇怪地看著孫清華,孫清華卻笑笑道著:「呵呵,你現在該相信了吧?沒事,頂多會扣著你那兒也不讓去,我一個人悶得慌,這不找個伴。」

「我艹,你個王八蛋,居然都是真的,你不早說……我艹,艹,艹,你小子行啊,居然當英雄了,我正好不想上班呢……」

管向東連捶著孫清華,驚喜地和如花抱成一團了……

……

……

這兩位被限制在特訓處了,原因很簡單,參與了R7偽鈔案子,又不是在職人員,只能用這种放不到檯面上的方式了,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那怕半點差池也不敢有的。

時間,六月三十日,十三時。

林其釗在本子上記下了孫清華和另一位被限制的事,手勢無聊地停在空中,想用筆寫一下此時的頭緒,卻無從下手了,他抬頭時,申令辰和周群意也在發獃,隔著玻璃就是偌大的技偵室,那兒四通八達,直聯全國的通訊,卻沒有一點消息。

幾個屏上,南部三水、中原安陽、東山何澤、寧濟調拔的警力已經開始集結了,緊急動員是一小時一個通訊確認,那些整裝待發的警力已經等了一天多了。

案情在三個方向上,候集鎮可能還在工作的窩點,安陽可能隱藏的窩點、福建三水那位參與制鈔的李應宗,以及遠在海外,遙控指揮的主謀孫永。

破局的點,就聚焦在窩點上了,機械、假鈔、制販人員只要一網成擒,那余賊皆不足懼。

周群意仍在研究的這個犯罪組織,脈絡漸清,以孫永為首,其下徐同雷是主要人物,這個人知道兩個制鈔點的經營;換車的嫌疑人回到台州後也浮出了水面,這個人叫孫大年,在台州經營一家航運公司,專事進出關報單及貨運業務,專案組有理由懷疑,這個組織的運輸由這一位把控。

至於李應宗,也就是李倩的父親,訖今未找到其犯罪證據,僅僅是根據王壽和的交待,判斷此人是製版的高手,但怎麼制的、制了多少,都在未知之中。

所以為今之計,全繫於此時還在遍地搜尋目標的雷霆零組身上,幾次試圖增援警力都被上級否決了,據說追蹤這一伙人,上一級已經耗時一年,此時最擔心的是,又來一次銷聲匿跡。

所以,整盤棋的棋眼位置,還在那個線人。

找到,滿盤皆活。

找不到,滿盤皆輸。

專案組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無法建立聯繫,那就要把整個候集鎮封死來一個大搜捕,不過這個時間點恐怕不好把握,誰可清楚這幫神出鬼沒的假鈔販子,什麼時候開始外運?遲了要溜,早了又抓不到運輸環節,仍然是功虧一潰。

「推進的還是太快了,運輸環節的還是沒摸清楚。」周群意幽幽嘆了聲。

兩位督辦的上級不在,說話就方便多了,林其釗又一次看看手機道著:「傍晚十九時,各地開拔,預計零時完成包圍,但這個計畫還有一個缺陷,我們難道攔下所有的危化車臨檢,萬一他們換車呢?萬一他們有偵察車輛,發現動靜半途中止呢,這都是個問題啊。」

而且是個很大的問題,運毒運鈔都慣於用這一招,你前腳攔車,他們後腳跑人,那怕抓住也是折幾個炮灰,真正做案的幕後的,總是小心翼翼地讓自己一隻腳踏在安全地方。

申令辰的思維卻和他們不一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奇怪地問著:「邱廣漢在什麼地方?」

「嗯……在中州,他的假身份也被盯上了。」林其釗看了眼道,這個高級馬仔,似乎在此案中的份量太低了,那怕他坑了警察一把。

「申師傅,您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周群意好奇道。

「你們想過沒有。」申令辰皺著眉頭道著:「這個制鈔團伙作案很高明,但怎麼能用邱廣漢這麼一位作死的貨?」

是啊,這個貨雇摩托手交易,又屢次現身作案,生怕警察抓不到他似的。

「炮灰而已。」林其釗道。

「炮灰也分用法,你們覺得會不會是另一種可能……這個老漢名聲這麼大,如果用來測試我們偵破的進展,豈不是最佳炮灰,比如他和徐同雷同車過安陽,如果被查獲,那說明那個地方的印鈔窩點肯定被盯上了……徐同雷幾人到了東山省,而他滯留在離地方不到二百公里的中州,如果他在那裡出事,這邊似乎就能嗅到危險的味道……反之,他們就可以判斷出,我們還沒有注意到,他們把窩點已經換地方了……你們注意王壽和交待,那台膠版印刷機,已經是準備拋棄賣給王壽和的。」申令辰如是分析道,這個分析出來以來,眼前豁然開朗了。

就在兩人驚訝不已的時候,他又補充著:「甚至徐同雷也是炮灰,他掌控的那個窩點,一方面可以製件R7,而同時又可以作為超級美鈔的替罪羊,所以那兒相信容易一點,而這種凹版的難度會更大,所以保密做得更嚴。」

「孫永在境外啊。」林其釗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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