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財富偽造師 第133章 有緣難續

「情況就是這樣……林處,前面停一下。」

申令辰說完時,回頭看了后座的兩位同行一眼,從認識說到失蹤,時間不長,故意卻很長,而且故事裡,多了很多很多作姦犯科的嫌疑人,特別是還有兩位自殺的,僅僅是聽著過程,都讓兩位剛剛接觸的有種心跳肉跳的感覺。

「之後就失蹤了?」黨愛民納悶道,他是個粗線條的人,不過那怕粗線條,也感覺得出,小木那顆玻璃心似乎受傷了。

「對,一年零六個月,我們多方查找他的下落,一直沒有消息。」申令辰道。

樊賽麗奇怪問著:「家裡,難道……噢,對了,應該不回家了。」

繼母年輕,又有一對兒子,就外人看都覺得尷尬,何況身處其中的,但是一點和家裡都不聯繫就讓人不理解了,林其釗道著:「他能看清所有人,可沒人能看得清他,以前是把他爸坑得死去活來,逼不得已把他送精神病醫院送,之後他父親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奇了,他也轉彎了,讓他回來,他不回來;給他錢,他一分也不要了……現在他爸見了我們,基本相當於仇敵相見,一直認為是我們把他教壞了。」

「他的個性太強,又太剛愎,認準的事撞破南牆也不回頭。」黨愛民道,他表情是一種複雜的尷尬,他想起了曾經在陝省,那個在機場驀然回頭的小木,怎麼如此地讓他思念如熾呢?

「黨政委……咱們是同行啊,我也當過政委,我就隨口一問啊,是不是你們有什麼案子?」申令辰道。

一問這個樊賽麗沒吭聲,似有難言之隱,黨愛民笑笑道著:「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啊,有這事了才想起他來,我該早點來看看他……我答應他請他吃飯,打賭輸了不止一次,就沒有一次兌現過。」

「呵呵……他不會介意的。」林其釗笑道。

「可我介意啊,總覺得虧欠他很多,一想起他來我心裡就有愧……哎對了,申主任,您有這種感覺嗎?」黨愛民問。

「明知故問。」申令辰道。

「那您想想轍把他找著啊,我就不信,他能徹底失蹤。」黨愛民道。

「他是線人,不是嫌疑人,警察所有的方式,都失效了啊……哦對,你別提醒我,我試過了,西郊公墓,去年清明節時候我蹲守過,結果漏了,他早猜到我會去找,提前一天去的,害得我淋了一天。」申令辰道。

「您怎麼知道他去了?」黨愛民問。

「淋了一天,到晚上接了個電話,讓我趕緊回去吧,別感冒了……用的是個網路電話調戲我,我問他在哪兒,他說你猜。我這一把年紀的,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申令辰道。

這種促狹的事,像是小木的風格,黨愛民道著:「那就證明,他肯定還在嘛,只是不願意現身而已。」

「肯定不願意現身,他不想和我們多打交道,話說這事……怎麼說呢,處在我們的位置,在用線人的時候,也確實有點下作。」林其釗道,他剎住了車,泊好了,下車了。

三月的蘇杭柳色青青,溫潤的空氣裡帶著一絲涼意,到地方了,卻是一座在建的工地,離政民路不遠,剛剛拆遷完成的倉基村,已經變成了一堆瓦礫殘垣,曾經就在這裡開始,撕開了一張地下犯罪組織的大網,成就了一個震動全警的火光行動,嫌疑人已經伏法,故地重遊的申令辰和林其釗,仍然是那麼的心潮澎湃。

「那時,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嫌疑人何實的窩點就在那兒……當時那群流氓地痞聽從何實的教唆,要堵住他這位線人時,我把他送到這一帶,他是單槍匹馬進去的,五分鐘,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把整個形勢扭轉了,那些人都跟著他走,那天晚上海邊的抓捕行動,全靠這群人,嘖。」申令辰道著,說起來,心裡依舊心緒難平。

「我明白了,二位是講,他最可能還和這群人在一起?」樊賽麗道。

「可這都拆完了。」黨愛民納悶道。

「我告訴你……就那個人。」林其釗指著工地上,一位扣著安全帽,來回溜達的胖小子悄聲道著:「最有可能知道小木下落的,就是他……胡一明。」

「他就是大葫蘆?」黨愛民愣了一下,好奇問著:「可這……」

申令辰小聲給他解釋了,這一批流氓和小木一位狐朋狗友混成一起,叫蘇榮樂,那家裡是開發商,不知道怎麼著把這一帶的一片地盤下了,蘇老闆把具體事務交給兒子了,這兒子因為和大葫蘆的關係嘛,在這一帶幹得還風生水起,捎帶著解決了好大一批流氓無產者的就業問題。

監工、看場、運料賒賬啥的,那種輕生活不都得用人,沒有比這群人更合適人選了。

「哦,這是好事啊,總比坑蒙拐騙強。」黨愛民道:「都收編到他手底了?」

「也不全是,在景區討生活的,還有一部分黑導遊,可能還有一部分去街道辦和城管上當臨時工了。」林其釗道。

樊賽麗噗聲笑了,黨愛民哭笑不得了,這種邊緣的生存方式,恐怕是小木這號舅舅不親、姥姥不愛的人最熟悉的方式。

「二位的意思是?」黨愛民放低聲音問了。

「情況就這樣,我是真沒轍。」林其釗道,申令辰也搖搖頭道:「我也沒轍,他的身份屬於保密級別,我不可能發個協查通報讓各級派出所一家一戶查啊。」

噝……黨愛民一吸涼氣,眼睛骨碌碌轉著,使勁撓著後腦勺,在想轍了,想了片刻,他對眾人道著:「我會會大葫蘆去……你們車開遠點,等著。」

他大踏步,直朝工地去了,那幾位搖搖頭,顯得有點失望地上車走人了,似乎對於自甘墮落的小木實在有點可惜。

黨愛民是穿著便裝出現的,他像找東西一樣在工地巡梭著,身高接近一米九,寸發兇相,那不怒自威的樣子,等閑工人真不敢招惹,居然沒人問他,走到離大葫蘆還有十幾米的距離,他看得更清了,頭如芭斗、腦袋形狀有點不規則,一張臉肥腮幫子特別顯眼,個子倒是不低,不過沒有他滿身肥肉搶眼,正給幾位打夯的工人撒煙,一捋胳膊,看得見自腕部以上的紋身。

是個缺心眼的傻逼貨……以黨愛民卧底的經驗,一眼便瞧出了端倪,真正涉黑的人物,那表像比你看上去更像平常人,只有在需要發威的時候才雷霆一動,而不會像這個傻逼一樣,生怕別人覺得他不像黑澀會出來的一樣。

這種人似乎好對付,黨愛民有點納悶,申令辰、林其釗居然對付不了這號人物。或許是因為太了解有防備了的緣故吧。他如是想著,再近幾步,終於引起注意了。

「嗨……誰呀?說你呢,眼睛當蛋子呢,沒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隨便來的?」大葫蘆叫嚷著,吼上來了。

黨愛民一瞅,這貨眼睛有點斜,敢情瞄了他不少時候了,他一動臉上的表情,堆著笑道著:「大哥,能幫個忙么?」

「你看老子長得像好人嗎?」大葫蘆怒了。

「哦,是不像……那你看我像嗎?」黨愛民笑著問,這個爛人對他沒威脅,更何況他知道,這是小木的兄弟。

大葫蘆走得更近了,左瞄瞄、右瞅瞅,冷不丁噴了句:「賭一百塊,老子知道你幹什麼的?」

「是不是?賭了。」黨愛民笑了,掏了一百塊揚了揚問:「你說,我幹什麼的。」

嗖聲大葫蘆出手如風,錢搶走了,往兜里一揣道著:「警察!」

呃……黨愛民嚇了一跳,這眼光,似乎比小木有過之無不及啊。

嘎嘎嘎哈哈哈……看看,猜中了吧。

「誰教你的?」黨愛民示好地問,不提那一百塊了。

「這還用教么?像老子這號爛人,除了警察就沒人找……說吧,誰犯事了?你可以問我,我不一定告訴你啊,那偷雞摸狗的事多了,哥現在是宏遠土地開發公司副經理,沒時間管你那麼閑事。」大葫蘆拍著胸脯道著,大有我是爛人我驕傲的派頭。

岔了,估計這貨和警察打交道已經太熟稔了,除了警察沒人和他打交道。黨愛民拍拍額頭,被這諢人給整住了,他道著:「是這樣……沒人犯事,我找你,有點事,那個……」

他猶豫了一下下,而大葫蘆警惕地看著他,這中間的溝通不是那麼容易的,黨愛民瞬間想到辦法了,指指問著:「手機……你有手機嗎?」

「有啊……」

「告訴多少號?」

「13911**……哎不對,我憑什麼告訴你?」

關鍵時刻,大葫蘆警惕地剎住車了,黨愛民本待一句詐出來,沒想到又沒如願,反而把他問語結了,他反應極快,一轉話頭道著:「你告訴我手機號,我把照片傳給你,你就知道了。」

大葫蘆愣了兩秒鐘,告訴他手機號了,然後黨愛民發給了他一張照片,卻是一位女人的照片,大葫蘆看著是嫌疑人拍張的那種,看得他搖頭道著:「哎……這麼水靈的妞你們都捨得抓,太沒人性了。」

「認識嗎?」黨愛民故意問。

「你這不廢話么,能認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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