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隻黑手 第100章 前路難現

三位警服正裝的人坐定,記錄儀打開,記錄本準備好,靜靜地等在看守的提審間里。

又一次來找游必勝游大爺來了,沒辦法,地下世界出這樣一個奇葩真不容易,來的警察兩輩子的親戚朋友還多,這傢伙犯的罪橫跨多個領域,另一撥審訊潘雙龍的無意中得到個消息,何實(老瘸)那條腿,居然是被游必勝砍的。

究竟是蓄意報復,還是提供消息,申令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貨了,徐剛、木林深下落不明,已經失聯快到二十四小時了,現在,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

「潘雙龍開口了沒有?」許飛問。

「沒有,38歲,當了二十幾年賊,太專業了,兩隻手,用指模印都幾乎打不出指紋來,究竟作了多少案,我看他自己都說不清了。」申令辰道。

記錄的關毅青好奇問著:「怎麼樣把指紋銷掉?」

「浮石、或者其他可以放在手裡把玩的東西,持之以恆的磋上幾年,基本就留不下指紋了,我抓過幾個老賊,手指幾乎是光滑的。」申令辰道。

「呵,是夠持之以恆的。」關毅青見怪已經不怪了,心事重重地道著。

許飛卻是想不太通,他問道:「游必勝這兒還能有什麼?都差不多了,就是有兩起命案,沒有旁證,沒有找到屍體和兇器,一直懸著,否則早該上法庭了。」

「命案?什麼情況?」申令辰此時,莫名地想到了徐剛和小木。

「就是,以前閔西區也有個小團伙,經營著兩家KTV,一個叫周東嶽、一個叫吳文,全被游必勝吞了,這兩個人,到現在沒有下落,有四五年了,家屬還在上告……事情應該游必勝做的,他糾集手下把這兩人綁上船了,但下文就沒有了……咱們這兒靠海,毀屍滅跡容易得很……」許飛道,一臉難色。

這話聽得關毅青眼皮直跳,申令辰也不舒服了,昨晚消失的信號,就在海上,他甚至有作為警察的直覺,開始癔想,用什麼方式把兩個活生生的人沉入海底了。

「怎麼了?」許飛好奇問。

關毅青趕緊掩飾:「沒事。」

「我也沒事。」申令辰笑笑道。

「你們倆怎麼怪怪的?」許飛道。

「能不怪嗎?寸功未進,又打草驚蛇,本來盯宋麗娟,誰知道半路殺出來個潘雙龍,全盤打亂了,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調整。」申令辰道。

「可游必勝?他這兒還能有什麼東西?」許飛道,他提醒著:「真正遇到事,他會一個勁往死了葛天輝身上推,要不給你推個別人,你查來查,不是移民了,就是消失了,根本找不著人。」

「這個事他不應該瞞吧,是他的功績啊,呵呵,何實當年號稱何長棍,不是一般的厲害。」申令辰笑道。

這時候,聽到了刑具拖著地的聲音,三人斂著形色,然後那位游必勝又一次出現在大家的面前,這次奇怪了,全剃光了,忤著個大巴斗的腦袋,看上去既可怖,又滑稽,這傢伙以前是不剃髮的,連管教都怕這種重刑犯剃髮的時候搶金屬工具。

一坐下,游必勝煩了,好不耐煩地表情看著幾位道著:「哦喲,讓不讓人休息,又來了。」

「您在裡面最不缺的就是休息時間啊。」申令辰道。

「哪有啊,今天一天被他們叫了四趟,老子戴著這麼重刑具,走兩步容易么?」游必勝憤然道,好像有點炫耀之嫌,就像有人說家裡房子太大收拾很麻煩一樣,說這話都讓獄警表情凜然。

「那咱們就快點……我說游爺,你有點過份啊,我們把你當朋友待,你卻拿我們當猴耍。」申令辰道。

「不能,我挺欣賞你的。」游必勝嚴肅道。

「那老瘸,也就是何實,腿是誰砍的?」申令辰問。

游必勝一怔,然後噗哧一笑,笑得渾身得瑟,笑得得意無比。

他媽的,被耍了,許飛要拍桌子罵人,被申令辰擋住了,申令辰點了支煙,手伸過鐵柵給游必勝叼嘴上,他坐下景仰地道著:「厲害啊,游爺,何長棍可是幾個人近不了身的主,被你砍了……你不會否認吧?」

「你們問著了,那就不用否認了,說起來這事有點不地道啊,我是趁他喝多了,手裡又沒趁手的傢伙幾個人砍他……別問我是誰啊,我也想不起來,去問問我手下小表哥,一般都他安排的。」游必勝道,果真是一點都不隱瞞,砍人至殘的事,說得如此軟描淡寫。

那這個故事就簡單了,是游必勝砍了何實,而招致另一位的報復,但像這樣一個惡名昭著的惡人,不管馬玉兵還是毛世平都退避三舍,又是誰出頭的?

「哦,我明白了,其實你們就一直是冤家對頭,一直想借我們的手,把他們除了。」許飛道。

游必勝一撇嘴道著:「別說那麼難聽啊,你們不就打擊犯罪的,打擊誰還不一樣,反正沒有一個好鳥。」

「那如游爺所願啊。」申令辰舉著平板,放了幾秒鐘潘雙龍被審的畫面,一看這玩意,游必勝又開始笑得得瑟,渾身亂顫,結果被抽著的煙嗆住了,劇烈的咳嗽,咳喇著都捨不得吐掉煙頭,別眯著眼,別抽著,怎麼也忍不住笑聲。

看來是大快游爺之意啊,申令辰趁熱打鐵道著:「說說他的事,幫我們釘死他。」

「潘子,多出名個賊啊,以前號稱小偷總部駐公交公司特派員,十幾路公交車上的賊,都得給他交保護費,誰不交他剁誰手指啊。」游必勝道。

「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現在犯的案可大多了,他在深港一帶專偷高檔場所啊。」申令辰道。

「唷喲,這小雞毛耍成吊了……偷了多少?」游必勝好奇問。

「夠判個十幾年了。」申令辰道,含糊一句,本來往重里講,不料游必勝不滿意了,直說著:「什麼判十幾年,這貨差不多就該著槍斃了,不但你們查訪查訪,他培養出來的賊得有好幾百,專禍害青少年呢。」

關毅青咬著下嘴唇,忍住笑了,這個罪孽深重的,倒看不慣別人犯罪。

「是啊,可我們沒證據啊,游爺,給來點,這幾個人到底什麼關係,我們把他們都逮進來,給您墊背。」申令辰問。

「四小龍啊,好多人都知道啊,潘子、長棍、馬寡婦、喪毛,海鋼當年的四小龍啊,他們十幾歲就拜把子了,都穿一條褲子呢,你弄一個不行,得都弄進來才成。」游必勝開始教申令辰怎麼整這幾位了,他說了,長棍能打、潘子好偷,馬寡婦和喪毛兩個笨一點,身手也差一點,要下手,得從他們倆身上下手。

可恰恰鬱悶的是,今天剛剛放了馬寡婦和喪毛。

申令辰趁勢道著:「馬寡婦和喪毛好抓,那瘸子怎麼辦?他腿瘸了,不犯事了啊。」

「不對不對……他們幾個人,瘸子才是頭,其他幾個,腦袋都長在屁股上呢。」游必勝糾正道。

「是不是啊,都殘疾了,別人能聽他的,我們都查了,他在蘇杭開了個小歌廳,入不敷出啊。」申令辰提醒道,這麼左拆右戳,聽得游必勝煩了,氣憤地道著:「我說你這人怎麼腦袋也長在屁股上,我說的錯不了,就他們四塊料,早該被崩了,那背後有高人不是?你也不想想,潘子本事怎麼來的?老子到最後都不敢再碰他們了……」

幾乎是無意識地噴了這麼幾句,申令辰一笑,靠住椅背了,許飛和關毅青也一笑,不吭聲了,不過心裡對申令辰的佩服,又多加了幾分。這傢伙肚子的貨,恐怕到閉眼都倒不完。

尼馬,又掉坑了,游必勝自知失言,愣了半天,連煙燃盡了都渾然不覺,還是申令辰示意獄警給了拿掉的。

「說說唄,游爺,瞧您有點害羞的,都這份上了,還替人包著,我想,應該是在您身上戳血窟窿的那位吧?」申令辰道,現在有點後悔,沒有早點識破這個貨的用心。

「這個人我真不能說。」游必勝堅決地道。

「理由呢?」申令辰問。

「很簡單啊,人家戳死我跟玩似的,可人家留了我一條狗命,為啥呢,他說啊,敬我是條漢子,就即便我砍了何長棍,有一半原因也是因為他們太囂張了,所以,人家留了我一命。」游必勝道。

「可為什麼他們都遷走了呢?」申令辰問。

「那我就不清楚了,喪毛幾個總想找老子報仇,他媽的,要不這份人情,我早把他們狗日的滅了。」游必勝憤然道。

申令辰直接接上了:「很容易啊,弄到海上,綁塊石頭沉海里不就行了?多乾淨利索?」

「我艹,這辦法……」游必勝驚訝到脫口而出,不過堪堪剎住車了,瞪著眼睛,去尼馬的,差點又漏嘴了。許飛憋不住了,笑了,游必勝臉色可難看了,罵著申令辰道著:「嗨他媽的,那來的這麼損個警察?」

「見笑了,我就過過嘴癮,游爺應該這麼干過吧?」申令辰笑著問。

游必勝眉毛一挑,不動聲色道:「你猜!」

「不猜,沒證據我們不會亂懷疑誰的,那接下來……」

「沒下來了,老子要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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