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隻黑手 第85章 又見邪魔

鋃啷啷……鋃啷啷……刑具拖在地上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沉重。

兩個小時後,申令辰出現在看守所,陪同的許飛隊長早一步來了,他沒問申令辰的去向,只是稍有不解,怎麼巴巴又來騷擾游必勝了,這個監獄裡的等死的貨,別說警察討厭,就他一個親生女兒都早早遠走他鄉了。

進門,老游一呲,坐到了審訊椅上,隔著鐵柵,又長長地嗅了一口,像是聞難得的女人味道,相比前一次,關毅青已經習慣了,無動於衷地看著他,沒理會。

不能理會的,你越理會他越來勁,他會把你的憤怒,當成消譴的樂子。

「游爺,過得還舒服?」申令辰笑著道,點了支煙,給遞過去。

游必勝不客氣,手不能動,伸著脖子叼在嘴裡,一吸,嘴裡鼻子里冒著煙,幸福地直哼哼:「嗯哪,不錯,謝謝兩位兄弟啊。」

許飛聽得直牙疼,被這貨當兄弟可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就一句口供,訛得兩人去探視了幾回,吃喝還真送了不少,瞧瞧游爺,幸福的小肚腩都鼓出來了。

「那就好……這幾位,認識嗎?」申令辰直入主題。

「認識,馬寡婦,喲,小逼樣子挺拽哈……喪毛,操,這頭更亮了……這是誰啊?」游必勝問,眼光停留在王子華一案新找的女嫌疑人畫面上,那一瞬間定格的奇怪表情,不是作假,不認識。

「哦,無關緊要一個……下一個。」申令辰道,關毅青放著游必勝哦了一聲,驚住了。

照片,定格在老瘸的身上,申令辰可沒想到會是這樣,他笑著問:「這個認識吧?」

「認識啊,不過我認識的時候,還不是瘸子啊。」游必勝笑道,幸災樂禍道著:「一準是被人砍了,哈哈哈……何長棍得拄著棍走了哈,這老天真是有眼哈……哈哈哈……」

「何長棍?」許飛納悶地問。

「啊,多有名個人物啊,那年市裡那武術大賽,他拿過冠軍……後來跟馬寡婦混到一塊,經常打群架,好像是有回十幾個人,攔不住他手裡的長棍,名頭就擱這兒來的。」游必勝道著。

「這幾個是把兄弟?」許飛問。

「嗯,一塊拜過把子的,有些年頭了。」許飛道。

申令辰適時插過去了,直問著:「當年他們幾個,把你砍出幾條街,是不是就有何長棍?」

游必勝一愣,然後糗了幾秒鐘,搖搖頭,許飛刺激著:「走麥城的事,不好意思說啊。」

「切……不是給你吹牛啊,要不操傢伙,我空手捏他那樣的三五個,應該沒問題,要是手裡都操著傢伙,我捏死他們一打都沒問題,您信不?」游必勝不屑地道。

三個警察看這傢伙一米九開外的大個子,堪比騾子腿粗的胳膊,還真不像吹的。

「信,那您當年是,栽誰手裡了?」申令辰客氣地問。

游必勝像真是不好意思,憋了半天道著:「不認識。」

「啊?你不認識?濱海還有你不認識的?」許飛不信道。

「民間高人多著呢,那能認完?何長棍他爹,當年海鋼一看大門的,都不知道那老頭特么身懷絕技啊,比特么丐幫那打狗棒還厲害;我勞改時候隊里就有奇人,跟人打架專卸胳膊腿,他踢你一腳,就能把你小腿卸下來……真的,可神了,是個民間正骨的,老牛逼了……」游必勝見關毅青笑了笑,然後嘴裡開始跑火車了。

許飛敲敲桌子提醒著:「問你當年栽誰手裡了,你扯那沒用的幹什麼?」

「我真不認識,不過肯定是這幾個使得壞,我特么後來兄弟多了,就想滅了這伙狗日的,嗨,我還沒去找呢,他們倒全溜了。」游必勝氣憤地道。

用意明顯了,申令辰問著:「哦,是這一箭之仇還沒有報,想借我們的手,給人家找點麻煩?」

露餡了,游必勝巴巴瞧著,那點小心思,他不好意思承認了。

許飛道著:「我們查實了,人家兩人現在開著兩家公司,生意做的不小,反正不像你這麼違法亂紀。」

「不能,絕對不能,狗改不了吃屎的,他們要能改了,老子吃屎去。」游必勝力證那幾位不幹凈,這就到臨界處了,許飛笑笑提醒著:「那說點具體的啊,好讓我們把提留進來,給你做個伴。」

「這個……」游必勝有點小興奮了,看樣子真不介意拉上幾個昔日的仇家墊背,可猶猶豫豫半天,才囁囁道著:「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許飛氣壞了,估計真是想借警察的手替他辦點事。

游必勝這回是真不好意思了,解釋著:「真不是我不幫你,我真不知道,就知道他們這伙挺厲害,不知道搞什麼門道弄錢,反正挺厲害,跟著他們的幾個小混子,後來也混得人模狗樣了……我出獄時候,這不沒著沒落,就想訛他們倆錢……嗨喲,我艹,這幾個王八蛋橫的,不買老子的賬,老子就給他們放狠了啊,給老子五萬安家費,要不就滾出濱海,甭特么想做生意。」

「哦,那他們不地道啊,您是明著來,他們下黑手?」申令辰饒有興緻道。

「太對了。」游必勝激動地一吐煙屁股,凜然道著:「真特么黑啊,老子跟他們比起來,整個就是五好青年啊……您知道他們怎麼乾的,我就在借住地地方睡覺,大清早,然後劈里叭拉,劈里叭拉,那冒著煙的酒瓶子就從窗戶上進來了,這是把老子往死里整啊……我操了傢伙就跑,看看是那個孫子害我,一下樓,就和那傢伙照面了。」

「那傢伙?一個人?」申令辰驚訝道。

雖然有點意外,可游必勝還是點點頭,凜然道著:「就一個人,扣著風帽,像晨跑的,他在笑我,我他媽那管他那一套,揮著片刀就砍……」

停了,游必勝像回憶起了什麼恐怖的事,好一會兒,許飛提醒著:「然後呢?」

「你把我衣服脫了就知道了。」游必勝怔著,如是道。

這個隱情讓人提起興趣來了,申令辰示意著,獄警解開了刑具,在游必滿胸長毛和紋身之下,有兩排,八個,像彈洞一樣的傷口,恢複不原了,都微微隆起了一個肉點。

「這是什麼傷口?」許飛問,比彈洞要小。

「改錐!就擰螺絲那改錐。」游必勝重新坐下後,飛憤地道著:「您不知道啊,我一把刀愣是干不過一尺長的改錐,他架一刀,順手一繞就捅我一傢伙,再架一下,又捅我一傢伙……把我刀打掉了,還捅我……我就跑,他追著我捅,我他媽都求饒了……嗨,他還捅,也不說原因……追了老子幾公里,後來我說你捅死老子得了……嗨,他不捅了。」

游必勝形容了一番兩人的打鬥,依他的形容,好像對方並不剽悍,可在對方手下他卻沒有還手之力,那改錐捅得奇准,渾身鮮血淋漓,到醫院後只是輕傷,每一捅不深不淺,正好兩公分,而且是十字改錐,縫合都不成,讓游必勝因此躺了一個月,然後再沒敢去招惹馬寡婦一夥。

說完了,游必勝像找了個來了一發,發泄後,舒服了,他道著:「跑不了那倆孫子,一準就是他們下的黑手,這麼些年,我特么想起來都害怕……後來手下有幾百兄弟後,我就想做了他,嗨,沒做成,他早溜了,這不仇還沒報,你們倒把我抓進來了……那個,許隊,那些人手裡案底,絕對比我的大,您吶,把馬寡婦、喪毛那幾頭貨弄進來,往死里敲,絕對有料……」

生怕警察不抓馬寡婦一夥似的,游必勝開始使勁地往黑了抹,申令辰卻是聽得饒有興緻,又諄諄善誘著,讓游必勝詳細描繪那個身手不凡的人了。

岔了啊,岔到哪兒了,許飛都搞不清了,王子華、康壯一案停留在女嫌疑人的查找上,多方無果,他真不知道,申令辰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案子偵破將來岔到什麼地方……

……

……

此時,在另一條岔路上,小木又遇到了一位路人。

普通爬山裝,運動鞋,留著中分頭,八字鬍,馬寡婦和喪毛都稱他叫「潘子」,小木順口稱潘哥,中午一塊吃了頓飯,馬寡婦幾人把潘子交給小木了,或者反過來講也成,把小木交給潘子了,讓他領著去辦事。

這事辦得稀罕,都沒說什麼事,而且是輕車簡從,兩人攔了輛車,潘子直接讓去大隱寺,一聽這個名字,小木心裡嘀咕了,那是大葫蘆扮和尚訛錢的地方,難不成上級來人,對那個地方有興趣了?

他沒多問,在遊客如織的地方下了車,潘子打量了他幾眼,笑笑道著:「不錯,我聽他們幾個講你了,幹得不賴。」

「過獎了,潘哥,我就是瞎胡鬧,整點小錢糊口。」小木客氣了。

「鬧得有水平,比馬寡婦當年強多了。」潘子笑吟吟轉身走著,小木趕緊跟著:「呵呵,潘哥,前面就是大隱寺,哥幾個賣香枝的,就坑倆小錢……那個,您不會是去找大葫蘆吧?」

「我也不知道找誰,這兒有幾個人?」潘子問。

「有……十幾個吧。」小木道,打掩護的有、拉攏導遊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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