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混沌年代 第142章 害你害到我心痛

翌日,經開區上班的畢鵬光大突然接到電話,「畢主任,你能不能不要發那樣的留言?」

畢鵬光才聽到第一個字就獸血沸騰,那是白樺的聲音!

「是白同學啊。」畢鵬光拿著大哥大,一個箭步閃到辦公室門口,一腳踢在門上,關門後再連上三道鎖。

「我就是說出我的心裡話。」他裝得心胸坦蕩。

白樺的語氣三分怒七分無奈,「我的男友看見了,他誤解我們有什麼,你這樣很不好。」

畢鵬光大喜,很誠懇的道歉。「我沒想過要造成你們不合,真的,這不是我的本意。但人生苦短,我無法掩飾我的心聲,我的愛必須讓你聽見,讓你看到!」

他豎起耳朵,電話那頭白樺良久無聲,畢鵬光長噓一口氣,只要白天仙沒掛電話便是成功了一半,可見女人和上司有相同之處,喜歡聽大義凜然的無恥之話。

畢鵬光越發溫柔,「他打你了?」

白樺的聲音頓時猶豫,「……沒,沒有。」

「他怎麼能這樣,天大的事也不能動手!女人是當成手心呵護,不是揚起巴掌當沙包的!」畢鵬光義憤填膺,心裡暗罵一聲:「老子寧願折壽十年換她一親芳澤,羅翔居然捨得下手,禽獸!」

禽獸!羅翔在電話另一頭也大罵情敵是禽獸,區區一位開發區副主任居然說情話有的和自己一比,禽獸不如!

連那位裝扮白樺聲音的前女戰士也誇獎,「狗日的是玩女人的老手,說的我都心動。」

房間里另外兩個人是鶉目營鎮6439部隊的小丫和芳芳,芳芳拿起一個蘋果邊啃邊說,「阿嬌,你就行動吧。」

羅翔站起來,莊嚴的說道:「這是你們颶風小組第一次行動,要保證成功,要讓丫挺的賊胚子難受!」

已經退伍的小丫和芳芳笑道:「小事一樁。」

畢鵬光興奮得亢奮了整天,要不是做官久矣善於隱藏心思,他的燦爛心情定會被下屬獲知。饒是如此,也讓開發區區委的科員們驚訝,號稱臭架子臭脾氣臭臉色的三臭主任怎麼和藹不少?

畢鵬光不能不和藹,經過他一番勸說,以過來人大哥哥的姿態換取了白樺的初步信任,她同意晚上出來和他一起坐坐。

「談心聊人生,這是我的長項。」畢鵬光要過司機的汽車鑰匙自個兒開回家,花了三小時打扮得體後對老婆笑道:「晚上去見一位重要領導。」

他連飯也沒在家裡吃,擔心老婆做的菜放多大蔥姜蒜影響口氣,找一家小吃店喝了一碗豆漿充數後就忍飢挨餓。畢鵬光覺得自己很偉大,重新找到幾十年前第一次戀愛時的激動,他打算和白樺結婚後慢慢告訴她,告訴她他是怎樣愛她的。

畢鵬光早早來到約會的「溫馨酒吧」,要不是怕嚇著白樺,他甚至有包場的想法。

然而,八點鐘的見面時間過了,白樺蹤影全無。

「我允許你遲到。」畢鵬光微笑著自言自語,他感到他很高大。

而後,九點鐘還沒見到人影,畢鵬光決定要耐心,忍住打傳呼去的念頭。但到了九點半,白樺沒電話通知,芳蹤更是渺渺,畢鵬光坐不住了,他給白樺連打五個傳呼,又等到十點半才會心的發現被放鴿子了。

畢鵬光沒憤怒,如白樺這般美麗的仙子有爽約的資格,他開著車在城市裡轉了一圈,很是幽怨這一身得體瀟洒的打扮。在手錶指向十一點半的時候,他的大哥大突然響起,畢鵬光像吃了一斤偉哥般亢奮……

白樺的聲音很低微,背景隱隱有音樂,「畢大哥對不起,我接到你的傳呼,沒機會回。」

「沒關係,你怎麼了?」畢鵬光強壓如火如荼的慾望,關切的問道。

「我男友帶我來這裡,什麼孔香飯莊,他,他!」

畢鵬光知道郊外的孔香飯莊,老闆孔繁康有些人脈……這都不是重點,關鍵是羅翔那人渣帶白樺去見一幫狐朋狗友,他還被人設套在賭桌上輸了一筆錢……羅輸錢也不是關鍵,重點是那些人打白樺的主意,要她以身抵債,以肉償還!嬌滴滴的白樺只能借上廁所時向他告急,她就像入狼窩的小白羊。

「你說得太噁心了!」孔香飯莊里羅翔很不滿阿嬌,不僅是她的小名很浮想聯翩,她假扮的聲音也太像白樺了。若非就在阿嬌跟前,羅翔也會鐵定以為是白樺對別人賣弄風情。

穿一身黑衣的小丫和芳芳已經準備妥當,對得意洋洋的阿嬌癟嘴,「你去日本做聲優吧,嗯嗯啊啊幾聲就有大把錢用。」

阿嬌很莊重的伸出中指,「你們兩個出賣肉體的人,滾出去執行任務。」

小丫和芳芳沒法反駁她的話,她們倆扮成一對男流氓,開一輛摩托出了飯莊。

城市另一頭,決定英雄救美的畢鵬光保持應有的警覺,通過電信局朋友馬上查到白樺打來的電話果然是孔香飯莊的號碼,又佯裝要來玩耍的客人打給飯莊電話,的確有一幫人在那裡開了房,是不是賭博服務員是不知道,但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女人倒是不假。

畢鵬光放心了,他開車直奔郊外的飯莊,只要在飯莊外接到逃跑出來的白樺就是大功告成!

孔香飯莊如同甘棠的翠竹園,玩的是僻靜幽深的情調,令等在路邊的畢鵬光漸漸缺少了閑情雅緻,對這裡鬼打得死人的環境感到不安,他大打開車燈……

一輛摩托從遠處開來,畢鵬光一喜後一驚:白樺該不會坐摩托吧。念頭還沒轉完,摩托飛馳到車邊,叉車而過時畢鵬光聽到「哐當」巨響,接著是車窗玻璃「嘩啦」的碎裂聲。畢鵬光驚魂未定,摩托已經停下,一根黑漆漆的槍管伸進破裂的車窗,冷冷的對準經開區副主任……

一個小時後,羅翔開車從出事的地點經過,他眺望灑了一地玻璃的路面。後排的芳芳無所謂的說道:「他在林子深處呢,光溜溜的一身肥肉,小丫砸了他的大哥大,車鑰匙當他的面扔進樹林,可憐人一定光腚摸黑找鑰匙吧。」

羅翔乾笑兩聲,小丫補充道:「我們偽裝成害你的賭徒,偷聽到白樺的通話才來伏擊他。畢主任只能吃啞巴虧,沒搶劫沒傷害人體,他哪裡能報警。」

阿嬌問道:「車窗全砸碎了?別留任何避寒的東西哦,大冷的天要留給人家清醒頭腦嘛。」

羅翔感覺身上磣得慌,他可沒設計這般的狠手……她們都是齊穎訓練出來的?

坐副駕駛位的阿嬌盯了羅翔的臉色看,有意無意說道:「廖副軍長介紹我們來你的公司是給你面子哦,像咱們這樣的人才,算你走運了。」

芳芳在後排座位上哈哈大笑,「羅老闆,軍里原計畫6439部隊參加軍區大比武獲得好名次能保留下來,這才用整整一年時間訓練了阿嬌他們……計畫沒變化快,乙種師轉為武警要裁員,這支特種部隊到了退伍年限留不下來,真是便宜你了,阿嬌這幫人一個比一個變態,你真是走運。」

羅翔手心出汗,芳芳的走運二字說得怪音怪調,他豈能聽不出來話語中的暗諷。不行,得找廖宏退人去,萬一退伍軍人們閑下來無事做拿他嘻唰唰,全家人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羅翔顧不得欣賞畢鵬光同志的下文,第二天聯繫上雙堡山軍的副軍長廖宏,廖少將沒和他打哈哈,約好兩人見面「嘮叨嘮叨」。

羅翔感慨軍人作風硬朗,瞧人家堂堂軍級幹部多麼爽直,但放下電話才發覺根本沒說好見面時間和地點,屁的爽直,這是逗你玩!

羅翔很憋屈,化氣憤為收拾人的動力。而凍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才在樹林里找到鑰匙的畢副主任光身開破車……聯想那場面便讓羅翔忍俊不住……畢鵬光沒臉進城,開車到了熟悉的汽修廠,他更沒膽報警,回家後大病一場,差點發高燒送了命。

換了其他人,便是不懷疑白樺都會就此偃旗息鼓。但畢鵬光並不如此,他覺得既然已經付出,沒有得到回報前更要繼續努力,否則豈不是白白投資。就像五年前他還是小小科員,要不是傾其所有連買了三件古董送給上司,又怎麼會青雲直上?

做官和追女人有相同之處,要捨得投入,要一路上前!

畢鵬光四天後出院,就算在醫院裡都沒少聯繫白樺。他以為是自己打電話去飯莊才被人察覺,白樺因此沒逃跑出來肯定受了苦。他越是同情白樺就越是自責,留言之類的手段越是變本加厲,讓接管白樺傳呼的阿嬌都伸出大拇指佩服不已。

「得來一次更猛烈的。」阿嬌和阿嬌等人商量,幸好羅翔一再告誡別玩出人命,人家大不了是言語行動,還沒做出肢體上的惡行。

……

畢鵬光大病後第一次上課有意正面白樺,白樺對他的殷勤問候回應冷談,甚至有些厭惡的小細節,畢鵬光當成由於他不能英雄救美的無能造成白天仙受到慘不忍睹的虐待,因此白樺對他失望。畢副主任很慚愧,很想抱住她大叫「我不嫌棄你,我比你還被虐待了。」

白樺皺眉,搞不懂眼前的男人為啥神情激動,她轉身走人。

班長姜文章到畢鵬光身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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