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混沌年代 第122章 恆業的那些事兒

98年前,拿教鞭的不如拿屠宰刀的,98年後,編劇的不如演戲的,寫歌的不如唱歌的,這是普遍層面上的定論。就算羅翔寫了幾曲膾炙人口的歌曲,畢竟主要在江城大學生里傳唱,又沒有登台亮相,出唱片參加春晚……轉正陞官能靠他寫出的流行音樂?拜託,那怎麼說都是戲子。

所以,羅翔歌神的傳說在團委里只激起幾朵小浪花,沒多久浪花回歸大海,大家也就平淡了,只有唐甜恨鐵不成鋼,不住勸說他棄官從「藝」。

「你下海,我找我爸拉一筆贊助,咱們搞唱片公司去!」

羅翔的頭搖得亂響,不死心的唐甜又蠱惑道:「你當老闆,你佔大股。」

翟琨懋從窗外路過,看到唐甜趴在羅翔桌上一臉柔情,款款的和他親熱聊天,翟副書記心火猛的衝上來,煩躁不安……

這幾天,羅翔也是煩躁得很,白樺在種子公司的工作不順,她分配到育種站上班沒幾天就不想去。並不是她嫌棄單位差勁,而是來騷擾獻殷勤的人太多,就算杜英俊三天兩頭派人護駕,暗中伏擊打傷好幾個表現熱火的傢伙也無濟於事。

白樺認為她給羅翔帶來太多不便,太不想在育種站工作了。

羅翔把這些煩惱對麥苗兒說了,體貼入微的苗兒嘆道:「以前我也是人見人愛的鮮花。」

羅翔氣得抬腳要走,麥苗兒笑嘻嘻叫住他,「開不起玩笑的魯男子!嗯,我這裡有一份東西,你先看看。」

羅翔接過來一看,是江城大學要辦一個MBA班的傳真。工商管理碩士的MBA在二十一世紀快爛大街了,但95年很新奇,如大多數證書一樣,開頭的總是不錯。

麥苗兒建議道:「種子公司的班不上便不上了吧,『恆業』還不夠養活她和你們的孩子?不妨讓她去學校學習提高,這一批學員素質不錯,從政府官員到公司老總……」

「那些人才是色狼。」羅翔嘀咕一番,也認為麥苗兒提議可行。

麥苗兒又說道:「安排一輛車,再有一位保鏢,她只要上課去下課走。」

羅翔大喜:「好姐姐,你真是俺的賢內助。」

麥苗兒早對他的言語騷擾免疫,淡淡說道:「內家拳內死你!明天是周末,你帶女兒玩遊樂場去。」

羅翔毫無異議,第二天特意叫上白樺,他們和麥允兒朱華東的兒子朱家寶到遊樂場玩了一天。白樺灰常灰常喜歡小孩子,和允兒小朱滿世界玩耍,跟著她們充當隨從的羅翔累得像狗,情願陪當官應酬去。

晚上,白樺親自送兩位小朋友回朱家,羅翔沒去,他要和阿柳談事。

「有家咖啡廳」轉戰銀沙灘後一直沒開張,阿柳在江城無所事事,她不像齊穎能安靜坐一天。早就閑得渾身發癢,當羅翔招她到「大富豪」跳舞,歡樂得似沖向玉米地的野豬。

不過柳野豬也說了:「咱們是朋友,你可不能酒里下藥。」

羅翔眼前發黑:你那身材臉蛋也值得我犯錯?咱家裡樺樺妍妍都是極品呢。

話雖如此說,穿磨砂牛仔褲條紋蝙蝠衫的阿柳來到娛樂城門口和羅翔匯合,某人還是從蝙蝠衫紐扣中端詳了她那露出來的胸圍,點點頭:「黑色的BRA,很合體。」

阿柳得意的仰首,伸出手來要羅翔攙扶。羅翔一把推開:「你是老佛爺?」

兩人走進「大富豪」到嘈雜的迪高場坐下,阿柳要了四瓶啤酒和爆米花,羅翔大聲說道:「幫我一個忙,給白樺當一段時間的保鏢。」

阿柳雙手攤開,羅翔很無奈,「月薪一千。」

「去你的,我是『龍王部隊』前隊員。」阿柳柳眉倒豎,「不二價,日薪一百,食宿全包。」

羅翔掰指頭算了算,白樺三年MBA讀下來能造就一位十萬元戶。他討價道:「一百也行,要日夜陪伴。」

兩名女子從他們身邊經過,相互看看說道:「瞧這位姐妹真牛氣,全陪一百呢。」

阿柳瞪圓了眼睛虎視羅翔,羅翔慌忙舉起酒杯:「不關我事。」

羅翔和阿柳喝完兩瓶啤酒,下場跳了半個小時,回到座位看到杜英俊正在喝他們的酒。杜英俊很驚訝他的身邊是不認識的阿柳,笑嘻嘻說道:「跳累沒有?」

阿柳也正抱怨人少沒意思,嘟囔了下次要叫上幾位姐妹一起來,也不避嫌緊跟羅翔和杜英俊。

老杜低聲問羅翔:「才吊的馬子?身材不錯。」

羅翔恨他一眼,拉著阿柳到樓上的卡拉OK包房,不一會烙鐵和華大偉也到了,他們同樣很愕然阿柳的出現。阿柳看也不看貌似沒見過美女的大混混仔,自己開了唱機唱歌。

羅翔眼瞪他們,喝道:「她是白樺的保鏢。」

「保鏢?」三位賊胚你看我我看你,淫笑道:「我們過時了,表哥表妹的稱呼再不時髦,以後都找保鏢去。」

羅翔不耐煩,「有事說事無事退朝。」

華大偉咳嗽一聲,只好容忍羅翔不避阿柳的態度,哼哧哼哧說道:「孟百川被抓了。」

羅翔嘆口氣,「總算朋友一場,他關在哪裡?」

「瑤山拘留所。」杜英俊答道。

「有空去看看。」羅翔說完這句話,幾個人從此不提孟百川。

華大偉又說道:「小羅,大富豪已經穩固,但場子太小,咱們合計能不能擴大。」

杜英俊知道羅翔精明過人,眼睛又揉不進沙子,急忙解釋:「咱們沒想在江城和人爭市場,延崗是好地方。」

烙鐵也開腔了,「我手下有幾個耍牌玩骰子的好手,賭場是好門路。」

羅翔賴洋洋問道:「你們自去找湯公子就是。」

杜英俊跟羅翔的時間最長,苦臉答道:「他的架子大了很多,都不見我們,得你去說合。」

羅翔本待一口回絕,他是要走仕途的人,怎麼能牽扯太甚?但想起一件事轉頭問阿柳,「映雨齊Sir會不會反對開賭場?」

阿柳放下麥克風,笑道:「是在『銀海』?嗯,只要別太過分,齊姐會當沒看見。嘻嘻,她的養老錢都扔進去了,回不了頭啦。」

羅翔又轉過臉面對杜英俊,「你們的事兒我有數了,先放放,等等瞧。」

第二天,羅翔帶阿柳去見在家複習功課的白樺,阿柳當時就自卑了,對羅翔獅子大開口,「工資要漲價,一是我被嚴重打擊了自信心;二是可想有多少爛男人的麻煩要我解決。」

羅翔聽她明白工作重心滿口答應日薪一百五的價格。

白樺上課的保鏢有了,但車子遇到問題。「恆業」總經理姚策凱不同意給白樺配製座騎,甚至不給保鏢買單,理由是公司開支太大,白董又沒正式到任,賬面上不好處理。

白樺聞言很是歉然:「翔子,算了,我騎自行車一樣方便。」

羅翔冷笑一聲,摟過白樺說道:「無妨,我來處理。」

羅翔立刻打電話給湯鎮業,約他見了一面,旁敲側擊問到了對姚策凱的看法。湯鎮業癟癟嘴,「我爸倒是欣賞他,我卻不愛搭理,這人假正經好權勢。」

羅翔探出小湯的態度,笑著告訴他姚策凱不同意給白樺配車。湯鎮業跳了起來,「公司是我們的,他這是試探我們的態度。」

羅翔伸出大拇指誇獎他,把紅兒彙報的情況撿一些對湯鎮業說道:「姚總這一向強化公司管理,雖然大發展沒有,內功卻提升了,規章制度人事安排漸上軌道,『恆業』轉眼就能由內而外。」

湯鎮業不再是昨日呂蒙,當刮目相看,當下奸笑道:「正好他來不及確立形象收買人心,呵呵,嚴格管理公司還很樹敵,解僱他後遺症不大。」

兩個賤人相視大笑。

二天後,紅兒指使的幾位職員上書董事會,認為姚策凱聽不進反面意見,管理手段僵硬,並且任用親信,比如他帶來的團隊都安排在部門經理一級。

姚策凱尚來不及反應湯鎮業就出現在公司,以董事會共同決定為由解除他的總經理職務。同時解聘的還有若干姚策凱帶來的人,但繼任總經理丁逸卻是姚策凱昔日夥伴,不過兩人之間有了不少齷齪。

湯崇貴得知「恆業」的變故後很是唏噓,不免認為羅翔不足以共富貴,更是埋怨兒子和羅翔下手無情。

湯鎮業笑道:「小羅說得好,姚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柄赫赫。但他忘記一人之下的重要遠超萬人之上的富貴,既然他不知足,再大的才能也是與國與家無用,需要立刻收拾以除後患,同時給後人豎立榜樣!」

湯崇貴驚愕得連茶葉片都咽進肚裡,聯想自己在官場上種種雷同手段,不禁感嘆:「後生可畏吾衰矣,你倒是真正長大了。」

果然,丁逸上台後唯羅翔和湯鎮業馬首是瞻,羅湯二人倒也知道自己不是具體操作的料,並不對公司業務指手畫腳,只是任命了幾位中下層幹部,比如紅兒提拔為行政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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