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海上之爭 第491章 單純的小丫頭

自房頂跳下,馬飛進入袁旭屋內。

「如何?」袁旭問道。

「行事利落,絲毫不留破綻。」

「未有發現蛛絲馬跡?」袁旭追問。

「若無蛛絲馬跡,某險些以為公子有了錯覺。」雙手捧著那顆粟米遞到袁旭面前。

從他手心捏起粟米,袁旭仔細端詳著。

「炒熟的。」湊到鼻尖聞了聞,他說道:「還很新鮮,應是方才掉落。」

「蓬萊防備森嚴,外人應難進入。」馬飛說道:「會不會是……」

「森嚴?」袁旭微微一笑:「若是留下粟米之人聽了,必將笑的直不起腰來。」

「公子之意……」

「此人自外而來。」袁旭說道:「還是游水過來。」

「從子從何得知?」馬飛愕然問道。

「粟米雖小,可告知我等之事卻是不少!」袁旭說道:「游水之時包裹甚嚴,並未被海水浸泡。吃時卻須取出,掉落地上,更是沾染到衣衫上的鹽霜。」

「如此細小之處,公子竟可看得通透……」

「此人擅長隱匿!」袁旭說道:「傳令探查蓬萊,若有生人即刻擒來。」

馬飛應聲離去。

有人上了袁旭住處房頂。

蓬萊立時炸了鍋。

軍營內待命的天海營將士傾巢而出,不用出城襲擾曹軍的夜刺,也在四處搜尋。

不僅如此,島上的男男女女都提著鋤頭、鏟子,到處找尋流蘇。

兩個年輕女子從一間房舍門外走過。

一邊走,倆人還一邊交談。

「竟有人敢爬上公子房頂,真是不知死活!」一個女子滿臉怒容。

另一個女子咬著牙接話道:「就是!尋見此人,定要將他抽筋剝皮,為公子出氣!」

「敢在公子頭上,真是活的夠夠的。」

兩個女子說著話走遠。

他們經過的房舍門外,一直陶瓮中。

流蘇躲藏在瓮內,兩個女子所說的話被她聽了個真切。

只打算到蓬萊探探路數。

沒想到竟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流蘇也很是鬱悶。

整個蓬萊都在搜尋。

可流蘇躲在陶瓮里,誰又能輕易發現她?

搜尋了大半夜,蓬萊被鬧的雞飛狗跳,還是沒人見到她的蹤影。

帶人找了一整夜都沒發現陌生人,馬飛心底已是不太確定果真有人上了蓬萊。

「傳令下去,守住各處牆頭,水門也莫放過。」袁旭說的肯定,而且又是有理有據,雖是有所動搖,他還是命令眾人加強搜索。

蓬萊人口不多。

常年聚集在一處生活,人與人之間大多都是熟悉。

突然來個陌生人,用不多久必定會被發現。

躲藏在陶瓮中,流蘇雖是擅長縮骨術,卻也渾身酸疼。

有些支撐不住,趁著附近無人,她悄悄把腦袋探出陶罐。

頭天晚上來到蓬萊,她已探查過地形。

離聚居地不遠就是成片的林子。

鑽進林子,不用縮骨,也是難以找尋到她。

四下望了望,見沒人留意,她飛快的躥出陶瓮。

擅長輕功,她一溜煙的跑向最近的林子。

「你!站住!」跑沒多遠,一聲爆喝傳入耳中。

流蘇頓時知道不好!

她並未逗留,而是腳下加快了許多,飛速躥向林子。

「找到了!」發現她的是兩個天海營兵士,見她慌亂躥向林子,其中一人放聲喊了起來。

就在附近的馬飛聽見喊聲,帶著兩名夜刺沖了過來。

離老遠,他就看見一條火紅的身影。

流蘇的速度極快,縱使馬飛也追她不上。

「去找大網!」向身後夜刺喊了一聲,他像一道閃電般向流蘇衝去。

回頭看了一眼,見馬飛跟了上來,流蘇也是暗暗吃驚。

輕功是她賴以自傲的資本之一,身後衝上來的這人,竟可一路尾隨。

馬飛雖是追趕不上,卻也落下的不多。

跟在他身後的夜刺,則是被甩了不短距離!

流蘇、馬飛先後衝進林子。

入了林內,馬飛停下腳步。

使足渾身解數才沒追丟的女子,進了林子竟像是蒸發了一般。

四處環顧,他緩緩抽出長劍。

逃進林子的流蘇,此時正蟄伏在一棵樹的樹冠上。

抱著並不粗大的樹枝,她像是樹上生的一顆巨大果子,壓的樹枝上下顫動。

凝視馬飛,流蘇動也沒動。

從他拔劍的謹慎,她已判斷出並非敵手。

來到蓬萊,她並不是為了殺人。

只不過想看看袁旭是個怎樣的人,連公孫鶯兒也殺他不得。

鬧了一場,流蘇已經明白大概。

如果不是被發現了行蹤,她應已離開蓬萊,回到東萊海岸,與公孫鶯兒說此處的所見所聞去了。

緩步走在林中,馬飛的目光四處遊走。

他並沒有抬頭去看樹梢,只是留意著腳下。

林中土地鬆軟,流蘇輕功雖然了得,卻也不可能絲毫不留痕迹。

馬飛進入林中已有多會,數名夜刺跑了進來。

「將軍……」其中一個夜刺提著大網,進入林子就招呼道。

朝流蘇藏身的大樹噥了下嘴,馬飛使了個眼色。

早已配合到天衣無縫的夜刺,怎會不知他是何意。

幾人紛紛散開,從各個角度往那棵樹靠去。

流蘇雖然輕功了得,而且擅長使用暗器,她畢竟從未離開鬼谷山,不知進入林子已暴露了行蹤。

夜刺散開,她並沒發現不妥。

不過她很快就發覺,幾名夜刺的目標,正是她藏身的這棵大樹。

馬飛走到樹下,叉腰望向樹梢:「還藏?」

追趕流蘇,他已發現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尚未承認的小女孩兒。

對待小女孩兒,馬飛當然不會下死手。

與其說是追捕,倒不如說是要把她嚇到自己跳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樹上?」流蘇畢竟沒見過多少世面,吃驚之餘,她向馬飛問道。

「因為你嘴角的粟米掉了下來。」

下意識的抹了把嘴,流蘇喊道:「你胡說,粟米昨晚就吃完了!」

流蘇的回應,讓馬飛覺著好笑。

坐在袁旭房頂吃粟米,小丫頭應是沒打算對他怎樣。

馬飛同時也有些納悶。

蓬萊防務如同鐵桶一般,她又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這裡?

樹上的小丫頭雖然單純,卻絕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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