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河北袁家庶生子 第176章 有火難發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膚色白凈看似忠厚的中年。

兩個魁梧壯漢一左一右簇擁在他身旁。

左側面如重棗的壯漢身穿綠袍,髮髻纏繞著一條寶藍色巾子。

體魄過於壯碩,他胯下駿馬走得有些吃力。

右側漢子面如鍋底,黑的油亮油亮。

偏偏他還穿著墨色長袍,披掛的鎧甲也是烏黑光亮。

若在夜晚,不是特別留意,還真不容易發現他。

數十騎快馬跟在仨人身後,迎著袁旭等人奔來。

關羽、張飛形象太過鮮明,袁旭雖沒見過劉備,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來者可是顯歆公子?」到了近前,劉備勒馬問道。

已是認出他,袁旭卻假作不知:「正是在下,敢問閣下……?」

「聽聞公子將至,備日日期盼,果真來了!」翻身下馬,劉備滿面欣喜跑向袁旭。

「在下前來徐州,乃是惹出大禍。」袁旭裝出吃了一驚,也下了馬背:「劉使君出城數十里相迎,旭感蒙備至!」

雙手交疊額前,袁旭躬身行了一禮。

「公子無須多禮!」到了袁旭面前,劉備托起他的雙手,喜上眉梢的說道:「久聞大名,有幸得睹真容,幸甚至哉!」

「使君如此,旭惶恐萬分!」

寒暄幾句,劉備說道:「此處距徐州尚有路程,公子先行上馬,我二人邊走邊說。」

各自上馬,劉備與袁旭並騎而行。

往徐州去的路上,劉備並未提及親事,只是與袁旭說些久仰之意。

袁旭當然不會主動提起搶奪甄宓的過程。

二人說的話不少,牽涉到關鍵的,卻是一句沒有!

行了一路,直到斜陽西下,袁旭遠遠看見徐州城。

劉備兩度奪取徐州,盤踞此地時日不多,他卻極其重視勸農勤耕。

徐州歷經戰火,並無破敗景象。

望見徐州城,劉備說道:「公子來此,可否多住些時日?」

「某惹出禍事,幸得使君收留。」袁旭說道:「只是母親尚在鄴城,家有慈母不可久客,應是住不太久。」

袁旭不會住太久,劉備面露失望:「日盼夜盼,盼來公子,想到終須一別,某這心裡……」

說著話,劉備的眼圈已是紅了。

情感流露極為真摯,袁旭不免也是心生嗟嘆。

「公子乃袁家之後,徐州必非久居之地。」劉備無奈的嘆了一聲:「備只盼公子牢記,徐州猶如鄴城,隨時為公子敞開!」

「使君情義,旭不敢少忘!」袁旭行禮謝了。

進入徐州城,天色已晚。

城內街道一片空曠。

青石路面洒掃的乾乾淨淨,路旁商戶甚至有幾家洞開大門,徐州在劉備治理下井井有條。

袁旭進入徐州,許都城內,曹宅後院。

一方水塘邊擺著兩張矮桌。

曹操與郭嘉相向而坐,二人面前都放著茶水。

「奉孝可曾聽聞袁旭論茶?」斟了茶水,曹操將之傾倒一旁:「某飲茶多年,卻不知有此飲法。」

「首盞棄之。」郭嘉說道:「某初不知因何,按彼說法一試,果真苦味不再,甘甜爽口。」

「袁本初有子如此,卻因區區女子,將其逼得有家難歸。」曹操搖了搖頭:「若某為本初,莫說甄宓,即便天下美女,某也克盡全力為其張羅。」

「某早年曾在袁紹麾下。」郭嘉一笑:「袁紹其人雖有愛才之名,卻受諸多羈絆,往往才賢湮沒不得善用。袁顯歆出走,正因袁紹顧慮過多,太過看重嫡庶之分!」

「幸而如此。」曹操說道:「奉孝棄本初六年與某相識。倘若本初名副其實,你我二人豈非失之交臂?」

「時常聽聞袁旭之名,苦無相見之機。」曹操接著說道:「頗為遺憾……」

「袁顯歆年方十六,目光深遠有梟雄之相,絕非久居人下之人。」郭嘉說道:「曹公若有機緣,當可殺之。」

「飲茶!」端起茶盞,曹操比划了一下。

知他不忍殺死袁旭,郭嘉一笑,將茶盞端起不再多說。

派出人手多路打聽,袁紹終於得知袁旭已是進了徐州。

先到子嗣爭婚,袁紹心中不免煩悶。

他總覺著胸口憋著一股火氣難以宣洩。

當晚,他來到了張夫人住處。

自袁旭決定搶親,張夫人就閉門謝客,只是偶爾會與袁譚、辛毗有些往來。

袁紹突然造訪,張夫人連忙出迎。

進入庭院,袁紹冷著臉說道:「顯歆不在,你倒是過的逍遙。」

從他臉色看出來意不善,張夫人說道:「顯歆前些日子出城散心,至今未回,妾身也是十分牽掛。」

「出城散心?」冷哼了一聲,袁紹說道:「你那好兒子去了上蔡。」

「去了上蔡?」張夫人裝出吃了一驚:「他去上蔡作甚?」

「還能做甚?」袁紹說道:「劫奪甄宓!」

張夫人連忙跪下:「袁公明鑒,顯歆斷不敢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

「他不僅做了,還去了徐州!」

跪伏在地,張夫人不敢強辯。

袁旭劫奪甄宓,她是事先知道的。

心疼兒子,又無力勸阻,才任由事態發展。

冷眼看著她,袁紹正打算再說些什麼,張夫人卻突然乾嘔了一下。

「怎了?」眉頭一皺,袁紹問道。

「妾身不知。」張夫人應道:「這幾日總覺著胸口堵的慌。」

「起身吧!」她感到不適,袁紹先是讓她起身,隨後問道:「可請醫者前來診治?」

「只是略感風寒,不礙事。」張夫人應道。

「還愣著作甚?」沖一旁的侍婢瞪著眼睛,袁紹說道:「夫人有恙,因何不請醫者?」

侍婢嚇的紛紛跪下,其中一人小跑著出了門,請醫者去了。

滿腔怒火,本打算在張夫人頭上宣洩。

見她身子不適,袁紹不便多說,反倒叮囑了幾句才離開她的住處。

半個多時辰之後。

前來診治的醫者離去,屋內只留下還在發愣的張夫人。

醫者診出的竟是喜脈……

袁紹妻妾不少,而且又上了年歲,對男女之事並非十分上心。

前些日子張夫人送去發冠,才得寵幸一晚。

只是一晚,她便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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