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盔甲和旗

看清楚房間內的情形後,敖契良麻夜當即慘叫一聲,噗通摔倒在地上,然後手腳並用的想往木屋內爬去,但呂岩一把抓住了他:「別去,危險……」

敖契良麻夜反手一掌按在呂岩的頭骨前方,掌心處是一個閃爍的黑色印記。

呂岩冷冷的看著他:「記住,這黑球來自聖女的力量,你就算衝上去,也不過是多葬送一個黑衣將軍的旗首而已。」

光球在旁邊喝道:「敖契良麻夜,放手!你再敢放肆,我就放棄對你的寬恕,讓你們黑衣一族在這個流放之洲消失衰敗。」

「啊……」敖契良麻夜對著木屋中的黑球咆哮起來,在他身邊,那些黑衣人遲疑了片刻之後,也一起咆哮起來,就像是一群野獸在對著天敵吼叫,想要用聲音嚇走敵人。

但黑球依舊是不徐不緩的轉著,對於黑衣將軍們的呼聲沒有任何反應,時間漸漸流逝,氣力從敖契良麻夜的體內消失,他的嗓子終於變得沙啞,軟軟的跌坐在地上:「祖先們沒有響應我們的呼喚,他們已經去了。」

呂岩在後面對光球道:「這個木屋中的黑球是什麼,你認得嗎?」

光球晃了晃,最後道:「我想應該是光明聖女留下的【寬恕黑暗】之力。」

光明神女,那不是安琪嗎?

呂岩心中一動:「難道說我就是感覺到這個黑球,所以才被引導到這裡來的?是安琪讓我來的嗎?」

呂岩正想著的時候,忽然就見前面木屋中的黑球陡然裂開,崩潰,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蠟球開始迅速融化,在地上攤開一團黑色的蠟汁,這種蠟汁似乎有沒放強的腐蝕性,木屋的外壁一碰到它就融化的乾乾淨淨。

敖契良麻夜跪在地上不肯走,眼看著就要被蠟汁吞沒,是呂岩喊醒了伏良,然後伏良帶著人將他們的旗首拖後幾十米。

最後沙地上木屋不見,就剩下一攤黑乎乎的東西,像是水,又像是油,好象有生命一般自己會不斷蠕動,看起來十分恐怖。

呂岩想起來了,安琪的肩膀上有一個黑色的小球,最初是凝聚了瘟疫細菌而結成,後來這個小球可以吞噬各種毒物,各種腐蝕性物質,形成了一個天下少見的劇毒之球。不過他很奇怪,安琪怎麼會吃飽了飯沒事幹,用毒球來腐蝕黑衣將軍們的祖宗祭堂。

正在呂岩疑惑不解的時候,那一地的黑色物質又動了,從它表面,拱起了七個凸起,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頂著一層黑布慢慢升起般,這七個凸起攀升到一米左右的高度,然後慢慢的開始變化,成為七個稜角凸出的東西,粗一眼看上去像是堆破樹枝擺放在一起。

「這是什麼?」伏良疑惑不解的看著那七堆東西,其他的黑衣人有著和他一樣的疑惑。

敖契良麻夜死死盯著那七堆東西,身體在發出微微的顫抖,滿頭潔白的頭髮、眉毛、鬍鬚都拚命的顫動著,彷彿是看到了難以想像的事情。

呂岩看得好奇,跑到敖契良麻夜身邊蹲下,仔細看了看老頭的表情,卻是看不出喜憂,不禁奇道:「敖老頭,你這是驚訝呢,驚喜呢,還是驚恐呢?」

「這……這……這……」敖老頭嘴裡擠出三個「這」來,卻回答不出個所以然。

好在那七尊東西的模樣越來越清晰,所有黑色的「蠟汁」從它們表面退去,將它們原本的形象暴露了出來。

最上面是七個型態略有不同的黑色頭盔,頭盔下面是一副漆黑色,散發著霸道光澤的黑色胸甲,腿甲、臂甲,護膝穿插在胸甲的下方組成奇妙的形狀,最下方是一對漆黑色的鋼鐵戰靴,在這堆盔甲的背後,斜插著其中不同的武器,每一把看起來都是黑芒閃閃,鋒利的刺人眼瞳。

「原來黑球融化了黑衣一族的祖先,卻弄出來七座盔甲。」呂岩略有些意外的看著這七副盔甲,心想這都是安琪安排的吧。

呂岩此時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引入到這個流放之洲來了,是安琪的安排,安琪進入聖女城中之後,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得知了這個流放之洲的存在,然後又將自己的一部分力量送入其中,把自己引來,其目地不言而喻,就是為了讓自己解放這群黑衣將軍。

而光是解放他們還不夠,還要為他們配備強大的武器,看起來這七副盔甲就是這樣的武器,只是安琪如何知道這黑衣一族的存在,又是如何將它們挖掘出來的,呂岩就不得而知了。

伏良看著那七副盔甲,眼中興奮激動的都快要冒出火來了,他看向敖契良麻夜:「旗首大長老,這是什麼,怎麼從未聽您說過,我們的祭堂中,還留下了這樣的盔甲,它們有什麼作用?」

「天啊,這難道是……」敖契良麻夜使勁看了看那幾幅盔甲,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破爛的不成樣子的古書,他將古書托在手中,掌心放出黑色的印記,那古書表面浮現出各種怪異的文字,不過敖契良麻夜卻是能夠看懂,他輕輕翻動古書,很快在上面找到了一些圖形,正對應著那幾幅黑色盔甲。

「刀狂鎧甲!槍瘋鎧甲!箭雨鎧甲!棍王鎧甲!狼牙鎧甲!巨斧鎧甲!筒火鎧甲!」

敖契良麻夜一邊一個個指著那些盔甲,一邊對照手中古書大聲念出他們的名字,每念出一個名字,他眼中的火焰就旺盛一些,到最後的時候已經是噴起熊熊大火:「天佑我黑衣一族,這是我們族中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黑戰神之盔,按照歷史一共有十件,我曾經耗費六十年的時間尋找它們卻絲毫沒有線索,沒有想到今天一下就出來七件!」

就在敖契良麻夜說話的功夫,那些黑色的「蠟汁」已經流到了一起,重新凝結成一個半人高的黑球,它蠕動著,似乎又吐出什麼東西來,但是敖契良麻夜和其他黑衣將軍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七件黑戰神盔甲所吸引,根本沒注意到它。

倒是呂岩發覺到了這黑球,他邁步走了過去:「小黑球,你應該是安琪肩膀上的那個黑球吧,表演差不多就行了,別像擠牙膏一樣,我還等著出去救你的主人呢。」

黑球彷彿是聽懂了呂岩的話,噗哧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起來之後就只有一般人類頭顱大小了,在地上留下了一片黑色的污漬,不過這些污漬很快像是荷葉上的雨水一樣散開,流入沙地之中,露出一面黑白相間小旗。

呂岩伸手將那小旗撿了起來,伸手搖了搖,他忽然驚訝的感覺到一團氣息籠罩在自己周圍,是元素的氣息,這個旗幟好像能夠聚攏元素。

莫巴迪的聲音也在呂岩腦海中響起:「大人,這面旗幟似乎可以召喚元素,你擺一擺,這裡的元素濃度就會提高不少,不過它的效果也並非特別明顯,大人您請用力揮動試一試。」

呂岩依言,單手握著旗杆高高舉起,迎風來回揮舞。

呂岩的這幅動作,終於引起了敖契良麻夜和伏良的注意,他們齊齊的把頭扭轉過來,伏良還沒有什麼反應,敖契良麻夜的眼睛卻是又瞪大了,他顯然認得這個旗幟,不過他看了看呂岩,卻沒有說什麼。

呂岩奇道:「敖老頭,你是不是認得這旗幟,它有什麼作用?」

敖契良麻夜乾笑兩聲:「這面旗幟除了能夠召喚點元素之外,沒啥作用。」

沒啥作用?呂岩心說,黑球是安琪身上的腐蝕毒球,能腐蝕大多數東西,在黑衣一族的祭堂中只有黑戰神盔甲和這個旗幟沒有腐蝕,至少說明這旗幟的材質不同凡響,它怎麼會沒有作用呢?而且敖契良麻夜臉上明顯帶著一絲怪異的笑容,說明這旗幟絕不簡單。

呂岩還想再多問兩句,突然那個黑球漂浮起來,在空中晃了三晃之後,向著遠處飛去。

呂岩心中一動,喊道:「跟上它,就能找到出路!」

於是魔王扛著呂岩飛奔起來,敖契良麻夜、伏良和其他黑衣人也快速跟上,這是八百年來唯一一次逃出流放之洲的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當然那七副盔甲也不會留下,有七名年輕的黑衣人每人扛了一副盔甲狂奔。

黑球移動的軌跡貌似是一條直線,但事實上沒跑多久就把綠洲甩的沒影了,前方就是無邊無際的黃沙。

黑戰神盔甲出奇的沉重,那些黑衣將軍都是有著萬斤之力的人,連大山也能扛的起來,但是抬著這盔甲卻吃不消,奔跑速度越來越慢,似乎這些盔甲會偷走他們的力氣。

敖契良麻夜發現了這些年輕人的疲態,他連忙喊到:「集中精神,用你們的意志反抗盔甲的吞噬,它們只會服從強大的黑衣將軍!」

「是,棋首長老!」眾多黑衣將軍同時答應,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有人開始摔倒,其他人去扶起他們時,摔倒的人已經無力再跑,只能換人,但換上的人還不如前人強壯,更是馱不動盔甲。

眼看著前面引路的黑球越來越遠,再耽擱就追不上了,敖契良麻夜也只能忍痛讓手下暫時放棄部分盔甲,只讓那些能夠駝動盔甲的人帶著盔甲跑,這其中最強的是伏良,他扛著個巨斧鎧甲,遠遠的跑在隊伍的前面,步伐堅定無比。

不知道跑了多久,呂岩臉上忽然露出笑容,前方的天極出現了綠色的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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